小蝉说:“你要这样子告诉朵拉,她的眼泪只在你作画时才有需要,而平日的生活,你要她尽量放松开心,因为你爱她,所以不忍心看见她不开心。”
毕加索觉得很难为。“这些事,我不说她也知道的罢!”
小蝉摇头。“她只知道当她流出眼泪,你就立即当她如珠如宝。你令她完全扭曲了爱的意义。她一直以为,为你痛苦就是爱,她也一直以为,开心起来就是不爱你的表现。”
毕加索纳罕,“她怎会这样傻?”
小蝉气结。“是你一手一脚造成的!”
毕加索说:“我从没有迫她哭!”
小蝉跺地。“那么,你自今日起要她笑!”
毕加索问:“迫她笑?迫她笑就是有男子气慨的表现?”
小蝉但觉忍耐力已到了极限。她指着他说:“我知你明白的!你别装糊涂!”
毕加索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要我说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事。”
小蝉说:“你做得出色,我自然就会守约现身。”
毕加索满意了。他摆了摆食指,“我试试看。”
小蝉见他准备好了,就走在他背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膊,推使他走近一九三七年的毕加索,毕加索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你要我……”
“对啊,上身!”小蝉说罢,就把两个毕加索二合为一。
在一九三七年挥动着画笔的毕加索,浑身一震,神态有些茫然。
朵拉倒是哭得很凄凉,未进来画室之前,她才与毕加索吵了一场。
而朵拉的哭泣声,听进毕加索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可怜。这一刻,有异于任何一刻,毕加索居然心软。他缓缓地转头望向凄楚的地,忽然完全不能理解,为何他要这个女人受这么多苦。于是,他放下画笔,走到一旁倒出一杯水,然后把水放到朵拉的手中,又爱怜地轻抚她的发项。
朵拉接过了水,诉异地望向他。
毕加索说:“傻女,我不想看见你每天哭哭啼啼,看着你哭,并不会使我快乐。”
朵拉瞪着泪眼望着毕加索,这个男人昨天才在画室喝骂她,他说,如果她不是仍会掉眼泪,他早就撵她走。
朵拉怯怯地问:“你不要看我哭?”
毕加索跪在她身边,又拉着她的手。“我更想看见开心的你,我想你快乐。”
说过后,他与她一同愕然。毕加索惊异着自己说这话时的温柔,而这样的温柔出奇地令他感觉舒服,朵拉惊说他的体贴,她想不到,原来毕加索也会关心她的感受。
他与她的表情,同时候变得柔和温暖。
毕加索说:“你当我的模特儿时可以伤感,但平日的生活,我要你开开心心。”
朵拉连忙抹走自己的眼泪,从那肿肿的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我还以为是我一直做得不好。”
毕加索吻了吻她的手背,说:“你要学习调整你的情绪。《哭泣的女人》只是一幅画,并不是人生。”
朵拉深呼吸,缓缓地摇头:“以往你一直嫌我哭得不够。”
毕加索扁了扁嘴,这样说:“从今之后,你要答应我每天开开心心。”
朵拉望进毕加索的眼睛,她依然无法相信。“还以为你已经不再关心我。”说罢,泪水又再澎湃起来,爱哭的女人始终忍不住眼泪。
毕加索拥抱她,轻抚她的背。他轻轻说:“放心,我会令你每一天都幸福!”
朵拉又哭又笑,毕加索也微笑起来,他享受着此刻由自己而来的关爱与热情。
令别人快乐,也可以是一件感觉不错的事。
二人拥抱良久,小蝉站在一旁观看,满意得很。既然进展顺利,她就决定把这个合二为一的毕加索留在这里,她会让他学会更多。
小蝉说:“迟早一天你会变成百分百好男人。”
毕加索听得见,他抱着朵拉朝空气中挤出一个趣怪的表情。
如是者,毕加索把朵拉呵护备至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他的老毛病又发作。他去了玛莉特丽莎的住所睡了一夜,而原本,那个晚上该是属于朵拉的。当他回到朵拉的住所后,朵拉就对他说,她等了他一整夜,煮好的食物变坏了不能再吃。
朵拉的语气温和平静,并不是要怪他,但毕加索一听就反感,他把身旁茶几上的东西伸手扫到地上,并以凶狠的眼神朝她辱骂:“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权管我吗?你们这些女人,在我未得到之前,总显得那么可爱,但为什么我得到了之后,你们一个一个就贱得连妓女也不如?既然是妓女了,我睡在哪一个身边有何关系?”
朵拉掩着耳,退到墙边角落。
他怒气未消,指着她高声大叫:“走!走!你给我以后从此消失!”
朵拉按住胸膛深呼吸,她看着他那双如杀人狂那样残暴的眼睛,决定找地方暂避。如他所愿,这个女人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小蝉都看见了,她走近毕加索,对他说:“你喝了毒药吗?干吗不再喝多点?喝死了就天下太平。”
毕加索是真的喝醉了才归来,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头痛欲裂。
“女人很烦。”他说。
小蝉说:“你有多过一个女人,当然就烦。”
他说:“我最憎女人管我。”
小蝉笑出声来:“哈!她根本无管你,是你太敏感,怕被女人控制,于是,你反来一个下马威,用意是唬吓一下她。”
又被说中了,毕加索扬了扬眉毛。
小蝉再说:“现在回到一九三七年,你年轻得多,一个朵拉如何满足到你?”
毕加索暗笑。“我一向都说女人可怕。”
小蝉到他面前望着他。“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多少个也可以,但问题是,你要学懂对每一个女人好,她们才会在受尽委屈后一样爱你,而你,就会充满男子气慨,成为所有男士的偶像!”
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他说:“那我去哄回地。”
“对,这样才是高手麻!”小蝉说:“用平常心去爱你的女人,不等于就此被她们管制,堂堂毕加索,无女人管得到你。”
毕加索很快就与朵拉和好如初。应付这两个女人向来没难度,只看他肯不肯去做。小蝉督促着他他跟着她的指示实行,大家都舒服。
事情其实很简单,毕加索处于一个选择性的局面,他可以选择对女人好又或是对女人不好。
从前,他以为他只得待薄女人一个选择,如今他尝试另一个做法,感觉居然不错。
一日,毕加索对小蝉说:“果然,对这两个女人和颜悦色之后她们两个也对我加倍服侍周到。朵拉不再无故发神经,玛莉特丽莎也少了??嗦嗦。真神奇,男人只要三言两语哄一哄女人,最后得益的也是男人。”
小蝉说:“哗!你开窍了,就是嘛,男人令女人快乐,最后更快乐的是男人。”
毕加索说:“既然我开窍了你就要现身!”
小蝉说:“你距离合格仍然很远呢!”
毕加索不同意。“我觉得我已是一百分的好男人!”
小蝉笑:“那么我考考你。”
毕加索说:“随便。”
小蝉问:“你带朵拉又或是玛丽特莉莎去见马蒂斯时,你会怎样表现?”
毕加索说:“我会与她们手牵手,不会故意冷落她们,我不会再害怕向别人展露我的爱情。”
“是吗?”小蝉怀疑。
“是。”毕加索坚定地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探访马蒂斯!”小蝉说罢,下一秒朵拉就走进画室,她对毕加索说:“马蒂斯先生刚致电,希望与我们吃中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