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磊说:“我去找恩恩,让一切恩怨一次做个了结,如果她要江恒为负她的事付出代价,我愿意承担,让她尽避来对付我吧!只要不再伤害小恒。小恒也实在够苦了,好不容易兴起筹划开音响工程公司的愿望,恩恩的出现,极可能再度打击他。”
江母忧虑:“该怎么办?恩恩出嫁多年,孩子也都一个了,叫她别跟小恒计较啦!”
江父沉思些许:“舒恩今天会如此气愤,我想江恒当年的不告而别,伤她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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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恒把自己关在房里,过去的炽热恋情一幕幕清晰地映在他脑海中,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种遗体鳞伤,却无药可救、无病可医的无助、无力与——无奈,舒恩啊!舒恩,我江恒从未负你,若不是那场意外来得太突然,令我那样措手不及,现在我们应该是夫妻了!
一遍又一遍地自责,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回想过去种种,江恒崩溃了,因为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始乱终弃”的罪名。真的,他从未有这样的坏念头,何况他爱舒恩,远超过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连续三天,他将自己反锁在屋里,不吃不睡不言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舒恩,如何求得她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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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小磊啊!你们说,再这样下去这可怎么了得!小恒已三天没吃东西了,他再禁食下去,会死啦!”江母禁不起小恒以“禁食”来折磨自己,痛哭失声。
江父安慰江母:“湘如,你放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跑不掉!”
江磊沉思。
“爸、妈,解铃还需系铃人,丁舒恩的本质善良,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平复心中的恨,毕竟,这一切她并不知情。我想,是时候了,即使她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至少我们要让她知道,江恒自始至终是爱她的,让她不再误解江恒。或许,她先生最近才去世,一个女人带着七岁大的孩子,压力也不小,再加上小恒的出现,难免心里会产生不平衡。”
江父表示:“我想,目前最重要的是,请锁匠来开锁,把小恒送去医院,这孩子三天没进食,一定虚弱不堪了!”
“嗯!爸,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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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舒恩正准备接思恒放学,走出大厅。一阵电话铃声,让她又折回大厅,接起电话,话筒那端传出熟悉的声音:“喂!您好,请问丁小姐在吗?”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恩恩,记得我吗?沈德维。”
舒恩惊喜:“德维哥哥,好久不见,怎么知道我迁居到花莲?”
德维随口说:“你现在是名女人喽!我只要稍一探听,便可得知。好久没碰面了,能赏个脸,咱们见个面。”
“那有什么问题?大家是老朋友了,我也想见见你,看你是否和从前一样温文儒雅?”舒恩爽快答应。
“OK,晚上七点,‘亚士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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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恩穿了一件丝质宽大飘逸的尼泊尔装,及一双平底鞋,带着思恒赴约。
沈德维刻意携带许多学生时代和江恒一起合照的照片,这次约舒恩出来,主要的任务是化解他俩多年的误会。虽然,他们之间不可能再续前缘,至少,让江恒能有自尊地活下去,不要再折磨自己。
“恩恩,我在这里。”沈德维先叫舒恩。
“德维哥哥,好高兴能见到你,思恒,来,叫沈叔叔!叔叔跟爸爸一样是医生。”
思恒天真地伸出手。“嗨!叔叔您好,我叫陈思恒。我最喜欢医生了,因为他们跟我爸爸一样伟大,我爸爸跟您长得一样帅!”
思恒?思念江恒?这个名字实在取得太敏感。德维定定地看着思恒,浓眉大眼,明眸皓齿,尤其眉宇间散发的那种特殊的眼神,酷似江恒,令他不免起疑……
舒恩有些心虚地勉强挤出笑容:“他长得像爸爸,从小他就是峰铭宝贝,所以他最崇拜医生,他说,和爸爸一样职业的人都是好人!”
沈德维说:“原来如此!”
“您现在在哪儿高就?”
“我现在是住院医师。”
舒恩问道:“方妤呢?后来,你们不是成为情侣了?”
德维微笑回答:“是啊!我和方妤已经订婚了,在我们那堆朋友中,竟然我的感情生活最平顺。”
舒恩无奈地啜了一口饮料:“是啊!平凡就是福,像我和姐姐都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结果呢?姐姐在一次旅行中意外丧生,而我……却惨遭江恒甜言蜜语,设下糖衣陷井。他不惜伪装他有多爱我,却在千方百计得到我后,立即现出他的真面目,一脚将我踢开,然后和家人串通,故意失踪。你知道他现在的下场?终生坐轮椅,这就是他当年遗弃我的下场,哈哈!这是报应!”
德维从她犀利的目光中,探知她对江恒的恨,他耐住性子,拿出江恒当年住院的诊断证明书,上面详细记载江恒出事的日期。他把江恒的遭遇和现状,如实告诉丁舒恩。
最后沈德维说:“江恒的遭遇够不幸了,如今,你已清楚知道事情的真相,最重要的是,江恒对你的深情从未改变,你仍是令他日夜牵肠挂肚的女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何况你还年轻,能在往后的日子里,寻求知心伴侣,而江恒他却注定要孤独一生,无妻无子!如果你能这么想,心里应该舒坦多了!”
沈德维的一番话,令舒恩心痛如绞、心如刀割,天啊!为什么事实不是江恒抛弃她?这一刻,她突然希望是江恒无情,而不是如沈德维所说,因为太爱她,江恒宁可承担一切!
舒恩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激动地说:“德维,告诉我,这一切是你故意编出来安慰我,好让我同情他、怜悯他,不要对他付诸报复的行动?”
“恩恩,你千万要冷静。请你试想,我沈德维是怎么样一个人,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为何要骗你?这对我有何好处?何况江恒根本不知道我在那家医院服务。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他神志不清,真的要送疗养院了!就算你功德无量、行善帮助他,好吗?别如此对待一个已经无法站起来昂首阔步的好人,好吗?”沈德维真心诚意地说。
舒恩啜泣:“德维,我的心乱如麻,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几年来,我承受江恒负我的伤痛,苟延残喘,忍辱偷生,在我最无助时,是峰铭陪我走过那段坎坷;事实上,我会嫁给峰铭,一切是为了思恒……”
德维惜愕:“为了思恒?难道思恒不是……”
在一旁的思恒仍不知情地在大厅游玩。
舒恩痛苦地说:“就在我发现自己有身孕时,我疯狂地寻找江恒,等到肚子大了,不能再隐瞒下去,本来我是要请峰铭为我坠胎,但是,他是一个有道德良心的人,为了鼓励我鼓起勇气生下思恒,峰铭替我赔偿师院两年的学费,又收留我在诊所帮忙、待产;这个恩情,我真的一辈子也还不清。生了思恒之后,峰铭才与我结婚。结婚六年来,我们从未吵过架,连争执都没有过,婚姻生活美满幸福,若不是峰铭意外惨死的噩耗来得大突然。我相信,这辈子我根本不可能再见到江恒,而思恒也不会见到他的新生父亲。”
德维对舒恩说:“感谢陈峰铭,让江恒的孩子在世上诞生,江恒有后了,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不!思恒是我的,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不能告诉他,让他这个没尽饼一天父亲责任的人,捡个现成爸爸的名分。”她愈说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