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江恒?还是……当舒恩心里仍抱着一丝希望时,吴均冲口而直说:“那个食古不化的老实人就是沈德维。”
“哦!”舒恩心凉了半截。不要幻想了,他心里的女孩是酒井——顾荃,也许,江恒欣赏的女孩是顾荃那种眨眨大眼睛便可迷死很多人的芭比女圭女圭;而她呢?她是个只会昏倒、被比喻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林黛玉。
吴均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广播电台,不一会儿功夫,沈德维像一尊石膏像一样静静地等候在门外。舒恩这才感到,面对沈德维,这是第一次觉得浑身不对劲,好不自然,好——别扭!
德维偷骑仆人的摩托车,将正好下班的舒恩载至海边。
夕阳余晖,海水正蓝,泛红的晚霞将浩瀚大海点缀得闪闪发光,舒恩月兑了鞋,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及肩的秀发在空中飞扬,灿烂如晨曦般的笑容,叫德维深深震撼!他心里默许着,舒恩、舒恩,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眷恋,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彩霞满天,舒恩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德维大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真的需要舒解一下内心沉重的压力。”
德维不解。“是学费的问题?不用担心,这些年来,我自己也有一些存款,既然当我是——哥哥,就不要跟我客气。”德维语气相当诚恳,深怕太过尖锐的话语会刺伤她的自尊。
“你误会了,学费不成问题的,我心烦的是……”是什么,她也理不出头绪,谈不上爱,是否也该将她内心莫名的情愫定位在“单恋”?
“如果你有难言之隐,就等你愿意打开心扉时告诉我。切记!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倾听者,永远支持你,永远。”其实,好几次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他认为自己还不够成熟,凭什么谈感情!
舒恩,等我,只要明年联考结束,放榜后,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恋有多真、有多痴!沈德维在心里对她,也对自己说着。
对于沈德维适时给予的关怀,舒恩相当感动。回家的路上,她甚至想,如果没有江恒,也许她会爱上沈德维,因为他让人感觉很真实、可信赖;而江恒,就像天边的流星,稍纵即逝,捉模不定。
★★★
暑期打工的日子颇为愉快,舒恩亲切的服务、明朗大方的清新气质,令附近居民,尤其是青年学子,都会借租带子去探一探“录影带西施”,舒恩对这个绰号可是不敢恭维!
将录影带整齐排好之后,已有顾客上门,一位熟面孔的客人问舒恩:“小姐,请问这一卷卖不卖?”舒恩随手接过,一瞧,原来是“酒井法子”的演唱会实况录影,又是一个酒井迷!她不禁想起江恒,想起被江恒比喻成像极了酒井的顾荃。
“哦!抱歉,本店只有这一支,而且是原版的,所以只租不卖。”
“好吧!那只好用租的喽!”江磊留下姓名、电话、住址。“江磊,321——321……”
她想起江恒在车站对她说:321——321——,你想忘记都困难……这么巧?
“先生,请问一下,你们家是不是有人今年要升高三?”
江磊立即回答:“你是说我们家那只顽皮的豹?”
瞬间,舒恩羞愧地面红耳赤,心里怀疑,难道真是巧合?
“我弟弟江恒最顽皮了,瞧!这卷录影带也是为他租的,你是他同学?小恒有这么漂亮的同学,竟没介绍给老哥认识,真是不够义气!”
看来江磊是非常幽默风趣的“大哥哥”。他的身高和1米80的江恒顶多只差了一两公分,浓眉大眼,直挺的鼻梁,有个性的薄唇,简直无懈可击;而江恒则多一份眉宇之间散发出的淡淡忧愁,就是那种风采,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神。
“小姐,忘了请问芳名?”江磊客气地问道。
“敝姓了,丁舒恩。”
“丁舒恩?丁舒恩,你……你有姐妹吗?”
舒恩面带微笑:“我有一个念国小三年级的妹妹和今年大一、要升大二的姐姐。”
江磊开始紧张不安了。
“你姐姐芳名是……”
“我们家三姐妹舒婷、舒恩、舒羽。”
“舒婷……”江磊顿时有如跌入黑暗深渊,霎时脸色刷白。
真是离谱,怎么听个名字都会有这么大的转变,难道……舒恩开始揣测。欲再询问时,江磊发动机车,离开了录影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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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追风”奔驰在公路上。
“婷婷、婷婷,我的最爱!”任凭泪水狂流,他好想大哭一场!为什么?已经一年多了,还是忘不了她?婷婷的情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好后悔自己的冲动,那一夜掴了她一巴掌,在婷婷心中留下难以平复的烙印,也将他自己逼入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记得在高二那年,江磊无可救药地疯狂爱上校花舒婷。舒婷美得出众、甜得可爱,与舒恩不同的是,婷较丰腴,但也叛逆、爱慕虚荣。那一夜,他亲眼看见小小年纪的婷,他心目中的女神、不可亵渎的婷,竟然和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亲密地牵着手走进旅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颓废了好久,那无情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贱!”长声怒吼呐喊后,江磊不再回头,他认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陷入感情漩涡,他再也不愿想起这个贱女人,一个粉碎他编织已久的幸福美梦的刽子手。
那件事发生后,舒婷也没找江磊解释,江磊也不愿主动找她问明白,两人同校,又同隔壁班,他们是班对的事实,对同学而言早已不是新闻,而今两人形同陌路,同学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江磊并未将那一夜的所见所闻传出去,他知道名节是女人的生命,何况她正值青春年华。
也好,不再联系后,他们各自发愤念书,两人都考上大学,婷婷就读北部位于阳明山的文化大学中文系;江磊则被放逐到东部,念起体育系。
回到家,关上房门,江磊翻出与婷交往时的照片及信件。最后一封,他没有拆封,又舍不得丢掉,今夜,提起勇气,将信拆开,娟秀的字迹勾起江磊心中浓浓的相思:
磊: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画下旬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资格恳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当作今生根本不认识丁舒婷,你心里也许会好过些。
我伤你太深、负你太多,一切只有来生再报。
磊,你说我慕虚荣也好、水性杨花也罢,事实上,你与我在一起只会站污了你,因为,我不再纯洁,根本配不上你。忘了我吧!目前,当务之急是好好用功,我这满身龌龊的女孩是不值得你留恋的。
祝好!
爱你的婷
舒婷啊,舒婷!当我们相爱至深时,你都矜持万分,不愿将贞操给我,你说自己是相当传统的女性,一定要留到洞房花烛夜,才肯将最真、最纯的灵魂献给我;而今,你却宁愿献给那个中年男子,难道,你真是为金钱而出卖灵肉?我不甘心。我恨……他双手恨恨地捶着墙,捶得破皮肿痛方才罢手。
那一夜,江磊躲在被窝里大哭,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夜的江磊,却因情伤而垂泪至天明!
第三章
揉着惺忪的双眼,整夜未成眠的江磊看起来像只熊猫。
“哇噻,江磊!怎么回事,难不成为女人垂泪到天明?”
江恒一见到江磊的模样,立刻大叫。江磊不语,径自倒了一杯鲜女乃,嘴上塞了一口全麦土司,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