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礼?”全身的血液像在瞬间被冻结,飞嫣思绪停摆,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干。
她无法接受,自己辛辛苦苦绕过半个地球前来,他回报绐她的,就是这个残酷的答案!
“是啊。”邵葳双手背在腰后,十分得意地倾身看向脸色发白的她,忍不住揶揄,“喂,不会吧,你脸色怎么那么差?该不是你假戏真作,也爱上我的Kevin哥哥,才会一听到他要结婚,就脸色大变吧?”
“呃……没什么,恭……”深吸口气,为了维护她宝贵的自尊,
飞嫣努力不让委屈的泪水掉下,“恭喜你。”
“恭喜什么?新娘又不是我!”邵藏耸耸肩,满不在乎的口气里仍掩不了落寞,“Kevin哥哥花了很多时间跟我长谈,让我终于彻底明白,这辈子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我的。”
“你能接受?”
殷层云软硬兼施的谈话,让她不得不面对事实,“要是我再不听话,我们之间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飞嫣脖子僵硬地点点头,“喔……是这样。”
“喂,如果你真的喜欢Kevin,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赶快跟他表白。
“啊!”邵葳好心地提点她。
“不、不必了,我没事,只不过是洽公顺路经过罢了,既然他在忙,我就先回去了。”她强自镇定,“你不必跟他提起了。”
正想要转身离开,办公室大门倏地被打了开,一张令飞嫣切切思念的脸孔登时出现在眼前。
殷层云那张跟记忆中一样好看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讶异和狂喜……
她来找他了!好强如她,真的放下一切来找他了!
但惊喜随即被小心翼翼地敛起,他可不打算太快让他的小美人知道,因为在乎、因为爱,他早巳原谅了她,免得她很快又故态复萌,横行霸道地往他头上踩。
“飞嫣……是你?”
“我……”她一眼便瞧见偎靠他身边那个优雅可人的美人儿,神情更显落寞。
“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安娜。”殷层云落落大方地道。
飞嫣强打起精神,“安娜,您好……我没事,嗯,你们忙,我先走了。”
殷层云一个箭步向前抓住她的手臂,沉重的表情下,是深切的渴盼。
“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只是看我一眼就要走,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自尊支撑着飞婿没有倒了去。
“你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此话一出,殷层云立刻以谴责的目光瞥向邵蒇,心头很清楚婚礼这件事,肯定是邵葳为了气她而故意说出来的。
但,就算是如此……
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她心中就那么没有重量,让她连积极争取的意愿都如此匮乏?难道,他殷层云对她的爱在她眼中就如此卑微,既胜不过她的自尊,胜不过她的脸面,更胜不过她的工作吗?
“在这个疯狂的年代,只要你敢行动、敢争取,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一切回归原点,都只剩不愿不愿意的问题,”他强压着在体内翻滚的蕴怒,凝视她的眼,低声道:“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她吸吸气,挺起胸膛,直起腰杆,“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只是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
无视于他僵硬难看的脸色,飞嫣却只是一古脑地想逞一时之快,替自己胸口的闷疼出口气。
“再次看到你,只让我更加确定,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她仰起脸朝他泛起一朵无谓的笑花,“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飞嫣如逃难似地,连电梯都不想等,便从楼梯跑了下去。
殷层云则气得猛吸气、猛摇头,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抡紧拳头,他猛地捶向墙壁。
砰一声,吓坏了现场所有的人。
这个小妮子,死到临头,为什么就是不肯跟他道歉?为什么就是死撑着不肯承认她也爱他?她难道不知道她这种个性,会害他气死多少细胞吗?
他死命憋住气,表情威严沉肃,“葳葳,你又在从中搞鬼了是不是?之前我们是怎么谈的,我跟你好说歹说,你全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邵葳吐吐舌头,“谁教她脾气那么硬?人家我也是有好心劝她,如果她真的爱你,就该用力挽回啊。”
殷层云心里很清楚,现在再跟她追究这些也只是白费工夫,只得压住脾气,好声好气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你愿意替我想办法好好地劝劝她,我想,我会更感激你的。”
看见他那张沉重而疲惫的脸,邵蒇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好啦好啦,你放心,我自己也是个拗脾气,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性子?”
闻言,殷层云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所以现下,也只有你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话了……葳葳,我后半生的幸福全都靠你了。”
“嗯。”她点点头,“Kevin,你别担心,我现在就追出去找她,我答应你,除了尽力说服她,也一定会小心顾及你的立场和尊严。”她举起手作发誓状,“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再捣蛋。”
目送邵葳离开,安娜极度担心地望住那个以往,似乎连天塌下来都难不倒他的大哥。
“哥,你还好吧?”
“或许,是不太好。”殷层云低声道,似在对自己承认挫败。
虽然,他很笃定自己不会错认她凝视他的,黑眸只为他一人所绽放的火花,更不会错认当自己吻住她时,她在他怀中融化为一摊水的热情。
他也明白,若不是跟他一样爱得深、爱得眷恋,依她的个性,又怎么会亲自跑这一趟,从台湾飞到纽约来找他?
但,这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她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她真的下定决心要为他和她的爱情勇往直前,奋不顾身了吗?
他可以因为太爱她,而破例原谅她一时胡涂的欺骗,但,让两人的感情回归到一个彼此坦诚相见的原点,却是他最后的底限。
“我不懂,你明明那么在乎她,这阵子为了她的事,你变得连话都不爱说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追上去留住她,跟她把一切都说清楚呢?”安娜不解地问。
“如果我当真是错看了她,如果她对爱情的定义,仍是只求收获,不愿交心,那我宁愿……忍痛放弃。”
殷层云薄唇紧抿,表情无比坚定。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若是有一个人任性地不愿看清楚自己的心,那么,再走下去,也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快乐。”
望向窗外,殷层云也没把握这项赌注究竟会有什么结果,他只能祈祷……真爱无敌,飞嫣终会看清楚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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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店,自觉受尽委屈的飞嫣,边流泪边拉起还没打开的行李,一劲地往外冲,一心想要订最近一班飞机回台湾去。
不料,才刚走出房门,一路尾随她回来的邵葳就抢过她的行李,迳自走回房,顺便用脚把房门勾上。
“喂,干么哭啊?你不是说,没有我的Kevin哥哥,你一样可以
“呜……”
“喂,你哭什么啊?”邵葳用手轻轻地戳戳她的手臂,该不是终于想通什么,太感动了吧?
“你叫殷层云去死!居然这样羞辱我,他分明是故意气我!鸣……我要杀了他!”
看见她歇斯底里地模样,邵葳不敢领教地撇了撇嘴。
算了算了,这女人脑袋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就不会转个弯哪?
邵葳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鐧,“好吧好吧,无论如何,KeVin要我告诉你……嗯,请你有空,好好地、仔细地想一想他对你的爱,如果你感受到了,也愿意真心回应,只要在婚礼开始的前一秒,你开口,他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