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链海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知该对眼前的“贵客”如何是好?
“不过,您请放心。”殷层云动作轻柔地将她移下他的大腿,放在阶梯上,态度则是一贯的温文有礼,“在不小心与令嫒经历过一晚令人难以忘怀的‘激情之夜,后,她于片刻前,正因为顾及伯父您的想法,已经正式向我提出分手,刚才各位看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离别之吻而已。”
飞嫣慌乱地回过神来,着急地压低声道:“殷层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存心想害死我啊!”
但殷层云完全不理她,反而站起来,弯腰朝于链海欠了欠身。
“虽然我很难过、很遗憾,但感情这种事毕竟强求不来的,抱歉惊扰了大家,我先告辞了,各位。”
离去前,他不忘给飞婿一个绅士的拥抱。
实则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还喜欢这个礼物吗?这是附送的,免费。”
妈的,她居然会被他摆了一道!
瞪视着殷层云从容离去的背影,飞嫣气得七窍生烟、握紧拳头,却拿他半点辙也没有。
她绝望地合上眼睛,清楚知道自己今天铁定是完蛋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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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之后,飞嫣被气急败坏的父亲在最短的时间内拎回家,毕竟公司人多嘴杂,在公司开骂,恐怕只是让丑闻更快速地传出去而已。
而头一次,她乖乖地坐在父亲对面,被他老人家念上个把小时,却只抿着唇、低着头,连半句话也不敢回嘴。
最后,还是心软的母亲解救了她。
唐惠心送上刚沏好的冻顶乌龙茶递到丈夫眼前,“老头子啊,你就算再念三个钟头,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不是吗?好好想想解决之道才是真的。”
于链海绝望地摊着双手,“解决?怎么解决,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怎么解决?”
想到自己娇滴滴像朵花的女儿,居然被那个姓殷的当众宣告已经被他给……那个,于链海的心就气极、痛极又不舍极了。
“话说回来,这个姓殷的条件也不差呀!依我看,女儿的眼光真好,看上的男人算是顶尖的呢。”
于链海没好气地掀开杯盖喝了口茶,即使心头再不愿意,却仍不得不承认老婆说的没有错。
“论家世,咱们蓝天的确是无法跟哥伦比亚这种世界性的集团相提并论。”
“那就是喽!”唐惠心瞄了眼低头不语的女儿,“有这么个女婿,也不算糟蹋了咱们辛苦养大的女儿了……那你还赌气个什么劲呢?”
什么跟什么,老爸老妈怎么越说越离题啦!
他们应该要很气殷层云欺负他们的女儿才对啊!怎么才三两下,就一副想要弃械投降的模样?
一颗心正忐忑不安着,老爸低哑威严的声音又再次传来,“飞嫣,你立刻跟那个姓殷的说,教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到我们家来提亲!”
“提亲?!”飞嫣尖着嗓子喊出声。
老爸是年纪大,老胡涂了吧!竟想把女儿拱手送给那个面善心恶,存心陷害她又逮着机会便拼命吃他豆腐的猪头?
就算他们答应,她还抵死不从呢!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于链海瞪了瞪不识相的女儿,“你当我们于家是什么随便的人家吗?那个姓殷的都已经当众宜布你被他吃干抹净了,你不赶快逼他来提亲,教我以后出门,这张老脸要往哪摆?”
“爸——”飞嫣心一急,顾不得什么便飞到老爸身旁,挨在父亲身边哀求着,“我是你的女儿,你总不能不顾我的意愿,只因为面子问题,就硬逼着把我嫁给那个男人吧?”
“我逼你?”于链海指着自己的鼻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苦老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飞嫣啊,不是妈咪说你,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分明是你自己胡涂,先跟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爸爸才只好勉强点头让你嫁给他呀,你怎么可以把话反过来说呢?”
眼看连母亲也跟父亲站在同一阵线,她自知胜算不大,一颗心不住向下沉。
“但是……我、我并不想嫁给他啊。”红唇嘟得半天高,她赌气道:“一点也不想,真的不想、完全不想。”
想到他最后竟然摆她一道,她就气得想一脚艘在他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上,更别说要她主动示弱,说自己愿意嫁给她了。
她于飞嫣是何等的心高气傲,想娶她的人,就得用心来讨她欢心,设下天罗地网来系住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点头下嫁。
要她开口求人来娶他?那还不如叫她去死比较快。
“女儿啊,你长大了,不可以再那么意气用事了!”唐惠心语重心长地轻斥女儿,“再说,这会儿,事情都掀开了,你也不必想再掩饰什么了,妈咪相信你也不是随便的女孩儿,会跟他有些什么,必定是喜欢他、欣赏他,既然如此,爸妈便成全你,这样还算不明理吗?”
“这……可是……”母亲的话说得她俏脸瞬间飞上两朵红云。
“还可是什么?”于链海边叹气边摇头,“反正你赶快叫他来提亲就对了!我得在这个丢人的消息在业界传遍之前,赶快把你嫁给那个姓殷的,否则……”他忍不住伸手戳戳女儿胡涂的脑袋瓜子,“否则等这件丑事传遍,万一那个姓殷的又翻脸不认帐,你将来还想嫁给什么好人家啊你!”
听父亲说到这儿,飞嫣总算体认到父母亲的一片苦心。
她竟都没想到,这消息要是一传出去,别说父母不要做人了,连她的私生活都不知道会被八卦圈传成什么恐怖的样子?
唐惠心看出女儿心思的松动,遂柔声道:“听你爸爸说,分手是你顾虑咱们的感受而提出的,照这样看起来,那个姓殷的也不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你好好跟他提一下,说爸爸妈妈愿意接受你们的交往,先看看他怎么回应再说。”
飞嫣犹豫了会儿,终究是不忍让父母再担心,只能点点头,“好——吧。”
“什么好吧?是一定要!”于链海表情沉肃地下达命令,“我再郑重跟你重复一遍,为了于家的脸面和你自个儿的未来,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你和殷层云的婚礼,否则……必要时,为了维护于家的清誉,我会不惜牺牲一个女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案亲冷肃的声音将飞嫣硬是吓出个冷颤。
她很清楚,这次老爸绝对不是说着玩的,他的思想传统而严谨,在此之前,她早料到老爸万一知道她跟殷层云的事后,铁定会受不了安种刺激。
死殷层云,居然给她找这种麻烦!
回到房间,飞嫣心情复杂地盯苦床头的电话,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拨电话。
长叹一声,她无力地将自己摔回床垫上。此时此刻的飞嫣总算明白,“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真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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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蓝天航空大楼的大门,邵昕暗地打量着好友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车子开了不远后,殷层云自己先开口了。
“这个约签完,也算了了我心头一件大事·……”侧头想了想,他对司机吩咐道,“小陈,听说乌来新开了不少温泉饭店,你找一家好一点的载我们去走走吧。”
“是,殷先生。”
邵听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喃喃地道:“堂堂一个哥伦比亚航空副总裁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倒还有心情要宝、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