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小困,但浩宁还是披上睡袍,送他到门口,帮他打上领带、整理好衣服……
她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是他的妻子一样。
一如往常般,分别前,他们会给彼此一个拥抱、一个吻。
“去开会吧!加油哦,可别让人家看出你纵欲过度的疲劳哦!”
说完,浩宁便迳自开怀地笑了起来。
聂云海没有生气,伸起手,他模抚著她娇俏的苹果脸,有感而发,“如果能每天看见你的笑容,真的很幸福。”
天呐!这是两个人在一起以来,他说过最像情话的一句了。
她顿时止住笑,傻傻地愣了住。
看她呆掉的模样,他忍不住打从心底笑了出来。
拍拍她的脸,“我走了。每次跟你在一起,总是害我迟到。其实,你又不是美女,却好像挺有当祸水的潜力哦!”
“喂,你很过分哦。”
“拜——”他就爱逗她,怎么样?
这可是他的特权呢!
聂云海前脚走出,浩宁再也忍不住顺著大门,全身虚软地滑体坐到地上。
靶动欣喜的泪水迳自自眼角溢出。
她知道自己很傻,但听他这么说,她真的好高兴!好感动哦!
这算是他到目前为止,对这段感情的一种肯定吧?
想著两人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浩宁一边抹去泪水,也一边傻傻地笑著。
这句话,让她觉得这段感情似乎看见了未来的曙光,也让她明白,自己原来已经依恋他,依恋那么深了。
叮咚——
门铃突地响起。
浩宁手忙脚乱地抹乾眼泪,并摆出一个特大号的笑脸,开门。
“你什么东西忘了拿啊?”
“是我。”冷若冰霜的女声回应著。
她猛然抬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柔?你……你怎么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
“哦……好。”
浩宁的心跳如擂鼓。
天晓得,她并不是打算瞒著心柔一辈子,但,在她还没有勇气说出口前,万一无被她给撞见了,事情只会更复杂。
或许不是复杂,根本是很糟糕!
毕竟,她还是相当珍惜她们之间的友谊。
“你怎么那么早?今天没出去约会啊?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弄一份,我也还没吃……”
蓦然,于心柔展开和煦的笑颜,“瞧你紧张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敢情是我太久没来,你不习惯了?”
咦!听起来,心柔好像没事?
心慌稍稍止住,“哪有,我刚刚在睡觉,嗯……我好像作了个恶梦,所以才会有点恍神恍神的……嘿,你就别管我了。你呢?投资还顺利吗?跟那位李先生还好吧?”
于心柔依然是笑咪咪的,“还好啊,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太久没来找你,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而已。”
“是哦,那你刚刚来我们家的路上,有没有遇到……熟人?”仍无法放心的浩宁只好不太熟练地试探一下。
“熟人?你这里哪会有什么熟人?”
“哦,随口问问罢了。”这下子,她终於完全放下心了。
不过,这次让她惊险度过,那么下次呢?
是不是乾脆趁现在,早死早超生地把她跟聂云海的一切全盘托出呢?
再说,现在心柔的爱情跟投资两得意,而她们之间应该也算是雨过天青了,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比较能接受这个事实。
“心柔,我有事想告诉你耶。”浩宁心里忐忑地瞄瞄她。
“说啊,吞吞吐吐不像你的个性哦。”
“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想瞒你……我……”
“怎样呢?”
长长一个深呼吸,浩宁闭起眼睛准备受死。“我跟聂云海在一起了。”
“嗯哼。什么时候的事啊?”
天啊!未免太过平静了,她想像中的惊涛骇浪怎么都没出现?
“心柔,我刚才说的是聂云海,霓焰集团的聂云海。”她很好心地再度提醒。
“我知道啊,所以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心柔不是一向很偏激的吗?怎么这回……
“心柔……你……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于心柔眨动著大眼,一脸不解,“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只要你能幸福,我还计较什么呢?”
哦,真是太感人了,心柔对她真的真的太好了!
浩宁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心柔,你对我真好,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当初你们分手,我真的很为你打抱不平,听你说他最爱吃汉堡,我还想办法偷偷送了个掺了泻药的汉堡去整他,那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只想替你出口气,谁知道……
“总之,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只希望你明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不舒服的。”
“傻宁宁,你不也说了吗?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那我又何必为难你呢?只是……唉……”
于心柔一脸为难,似乎犹豫著该说不该说。
“心柔,有事你就直说啊,我们之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讲的?”
“既然你这么讲,那我就直说喽?”
天真的浩宁摇晃著好友的手臂催促著,“对对对,你说啊,别再犹豫了,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爱听。”
“那好吧!”再度长叹口气,于心柔的脸仿佛映照著悲天悯人的光辉,“现在看你,就好像看到当初的我一样,你可能不知道,在聂云海身边,像这样守著他的女人有几个,他以为自己是皇帝,今天来临幸这个,明天心情好又临幸那个……”
“可是最近他常来耶。”
“常来是常来,可是有天天来吗?”她反手握住浩宁渐显冰凉的手,“你别傻了,跟他在一起三个多月,我不知道抓过他跟几个女人上床的纪录,你确定你的幸福要赌在这个风流的男人身上?”
“这……”
“我想,他一定常常跟你说要出差对不对?”
“对。”浩宁诚实地回答。
因为,聂云海的确常说要去高雄开会,或是去巡视其他地区的分部点。
“我告诉你,他光南部就不知道养了多少个女人……”
于心柔说得绘声绘影的,浩宁却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心都碎了。
“可你怎么会知道呢?”
“好吧!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说出来也不怕你笑了。当时,总是疑神疑鬼的我,曾找过徵信社去跟踪他,证据确凿,我还能不相信吗?”
“真是这样吗?”
“若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我敢打包票,他很快就会对你厌烦,只盼你到时候别太伤心,知道吗?”
看著她拧起的眉头,于心柔在心头阴狠地笑了起来。
聂云海这个男人最怕烦了,而经她从中挑拨的浩宁,还沉得住气不跟他闹才有鬼!
说到算计,浩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哼哼,唐浩宁自以为是什么东西,她都抓不住聂云海的心了,更遑论她这个样样输她的女人?再说,李浩这个可恶的男人竟骗光了她的钱,害她人财两失、一无所有,更使得她无法接受条件不如她的浩宁,事事都比她顺遂。
这该死的世界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于心柔在心中呐喊,却装模作样地拍拍浩宁的手,“唉,看开点,我还不是这样走过来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哦,对了,你那可爱的乾儿子呢?好久没看到他了。”
“哦,他就念附近的幼稚园,我下午只要有空都会去看他。”
“那没事了,我走啦,改天再聊。”
“嗯,心柔,谢谢你。”
直到她离去很久很久,浩宁还是维持同一个姿势蜷缩在沙发上,直到日落、直到天黑,手脚都麻了,就是那颗心,依然痛得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