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个半小时,整个人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似的焕然一新。
抹上乳液,罩上浴袍,浩宁拿条毛巾将被水弄湿的头发擦乾。
忽地,一双温热的大掌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为她细心地擦拭。
“啊,你……”
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站的是谁了。
那是一种直觉,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身后的人一定是他。
他终於来了!
老天,她一直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了。
鼻头一酸,泪水急促涌上,但她极力忍住,不希望他每回看见她,都是一双惹人嫌的泪眼。
她力持镇定,弯起嘴角逸出轻快的问候。
“汉堡先生,你什么时候偷了我家钥匙?
“啊炳,难怪我的备份钥匙一直都找不到,一定是上回我生病时,拿给你的那把,你一直都没还对不对?还有……喂,你当我这里是旅馆,说来就来,一句招呼都不用打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还以为是小偷。”
“对不起。”
少了飞扬跋扈的张狂,聂云海总是自信满满的声音里,带著少见的疲备。
“怎么这个时候来?你吃了没?欸,你还真有口福耶,我今天才刚好弄了拿手的海鲜局饭和蕃茄牛肉汤,你就正好来了。看样子,等会非分你吃不可了!”
她滔滔不绝的,好像要把分开以来,所有想说的、没说到的话,一次说足。
“还有,我最近研发出一种新口味的水果沙拉,既营养又清爽,你等一下要不要帮我试试口味?要是可以,我就准备开始卖了。
“哦,对了对了,客厅的美术灯有一颗灯泡坏了,因为天花板是挑高的,我之前买的梯子又不够高……喂,你别笑我哦,我爬上去居然也换不到灯泡,你等一下帮我好不好?”
“好。”
咦,他今天怎么那么安静啊,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一点也不似平日的聒噪爱念?
害她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那……”
聂云海突地轻声道:“可以借我抱一下吗?”
“嗄?”她愣了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再说了一次,“我说,你可以借我一个拥抱吗?”
“可、可以。”
话尾未落,他已坐在她身侧,转身抱住她,那张总是神采飞扬的俊脸则静静地埋在她胸前,鼻尖深深嗅著她身上的玫瑰馨香,寻求一种心灵相贴的慰藉。
乍见这样的他,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办,右手慢了半拍,才轻柔抚上他的背,一下一下,慢慢地拍著。
“你……怎么啦?”她不禁担心地问。
“我真的好累。”
浩宁轻笑,“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没想到,你也会有累的时候啊?”
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俊颜依然黏人地埋在她胸前,不肯抬起。
哀怨的声音闷闷地逸出,“两个星期内,先从台湾飞往美国,再陆续前往欧洲五个国家,回程时绕到大陆几个城市洽谈合作案,过境香港那晚又与香港分部的几位高级主管召开小型会议,回台后,先到台中处理公事,然后一下飞机就从松山机场直冲你这儿……你说,我会不累吗?”
听完他这些天的“遭遇”,她不由得用力拥紧他,“老天,好密集的行程……我想,你一定累坏了。”
“废话!”
“那你要先洗个澡吗?”
“宝贝,现在就算把我弄乾净了,我也没法子满足你。”
“啐!”她闻言粉脸乍红,“你这人真是的,满嘴没一句好话。”
手长脚长的身子大剌剌地往后一躺,“我要睡觉。”
她驱前拍拍他的脸,“那就睡吧,等睡饱了,我再弄东西给你吃。”
语毕,她起身准备离开,却猛然被一股拉力使劲扯回。
娇躯扑跌在他身上,浩宁挣扎起身,无奈腰身却已被他牢牢把住,怎么也挣月兑不了。
她双手并用地用拳头捶他,“干么啊你?”
“陪我睡。”
下达命令后,不等她回答,他环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密密实实将她压制在身侧,一动也不能动。
长腿勾起被子,覆盖在两人身上后,聂云海像是终於安心似的,窝在她颈侧沉沉睡去。
这男人,真是有够霸道的。
话虽如此,面对面近距离地瞧著他,浩宁感到幸福地微笑了。
瞧他,睡著的时候双眸紧闭著,少了那股自信逼人的杀气,唇角放松地微微上扬,再也不是紧抿的一直线,整张脸看起来线条柔和多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画他的眉,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再小心翼翼地抚上他曾经吻过她的唇……
瞧著他睡沉了,最后索性凑上小唇,偷亲他一口。
“敢偷亲我,小心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喝!”
吓得倒吸口气,浩宁面红耳赤的,安分躺回原位,再也不敢乱动一下下。
猪头,连睡著了都不能可爱一点!
话虽如此,再见他的面,她到底还是相当开心的。
夜深了。
深重的黑幕笼罩沉睡中的大地,就连挂在天空中的月娘都显得懒洋洋的。
这个时候,合该是大夥正好睡的时候……浩宁当然也是。
她最爱睡觉了,什么都可以省著点,寝具绝对不能省,因为这张床,恐怕是她这辈子会待得最久的一个地方了,自然一点都轻忽不得。
不过,今晚的她睡得实在不怎么安稳。
她皱紧眉,柔荑向空中挥了挥。什么东西啊?弄得她脖子好痒。
翻个身,她伸手拂开颈侧的干扰源,准备再度沉入黑甜乡。
哎呀,脖子不痒了,嗯……现在却换肩膀好痒。
可是,她好困,并决定暂时怱略肩窝传来的酥麻感。
然而,干扰她的祸源显然不准备罢休,很快的,浩宁便感觉轻柔的酥麻继续自颈窝往下扩散,现在正往她胸前一波波袭来。
“什么东西呀……”她口齿不清地咕哝。
“没关系,你继续睡呀。”
“嗯,好……别吵我。”
“亲爱的,我只会亲你,不会吵你。”
“嗯,很好。”
等等!不对啊,是谁在跟她说话?
紧闭的眼眸微张……
“哗——”
只见一个上身赤果、头发微湿的男人正趴在她身上,以戏谑的神情仔细观察她每一个反应。
浩宁的瞌睡虫霎时跑光光,“聂云海,你不是在睡觉?”
“我醒啦!”
“那干么不穿衣服?今天才十四度,光著身体睡觉,你想感冒啊?”
“我才刚洗好澡,现在肚子饿了,正准备来享用我的『大餐』啊!”他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而她却还傻呼呼地,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肚子饿了哦?那没问题,昨天晚上你睡著之后,我特地爬起来把蕃茄牛肉汤炖好,现在热一热,马上就可以吃了。”
他扬眉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吃蕃茄牛肉汤。”
浩宁惺忪的眼眸闪著迷惑,“不想吃蕃茄牛肉汤,那你想吃什么?”
“吃你啊,傻瓜!”
才说完,火热的唇便直接朝目标进攻,以吻密密封缄,很快的,浩宁便被他绵长的深吻逗弄得气都快喘不过了。
终於,就在她快没气的时候,他离开了她的唇。
但,并没有给她太多喘息的空间,随即朝她柔女敕的颈窝向下攻城掠地。
模糊的意识告诉她,自己宽敞的睡袍不知已在何时被褪落,而全身虚软的她并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浩宁,你真美!”
宛如水蜜桃般美好的胸前山丘,十足吸引了聂云海的目光,先以热吻轻啄,然后索性将脸整个埋入,狂野地用身体接触,品尝她全身每一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