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人家死不认错!”
“我也最讨厌人家鸡蛋里挑骨头!”
必月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我鸡蛋里挑骨头?我已经够忍耐你了,挤牙膏老是从中间挤,上完厕所不把马桶盖掀起来,拖鞋穿到哪里丢到哪里,我看你根本就是把脑袋放在公司没带回来!”
向祺华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我才受够你了!一点小事就碎碎念,地板每天要拖,家里有一点点乱就心情不好,我真搞不懂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忿忿地跳下床,没睡饱加上被挑起的怒气,她的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你这个小人,我看你根本是因为我前天第三次拒绝你的求婚,才会恼羞成怒、借题发挥,故意让我睡不饱、折磨我!”
“哼!拒绝我的求婚是你的损失,大不了我找别人当老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她快要喷火似的大叫一声,“啊——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决定要离家出走,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了!”
“走就走!”她早就跟家人闹翻了,还能走去哪里?
他胸有成竹地双臂环胸,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她发飙,“你有错是事实,休想叫我妥协。”
他这种摆明吃定她的样子真有够可恶……
“你等着瞧,我宁可去睡公园,宁可去外面流浪也不要再忍受你的压迫,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猪头!”
这个一生气就头脑不清楚的女人,她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物质上的享受她的确是能屈能伸,但……爱面子剩过生命的她,堂堂一个艾芙集团的企划部经理可能去睡公园吗?
别傻了!他很快便下定决心跟她耗下去。
“好啊,那记得要把你的东西收干净,免得我还得帮你丢。”
“谢谢您的提醒,如果我麻烦到你,我就是小狈!”
半个小时后,还在气头上的向祺华已经手脚利落地收妥行李,连小狈波波也一并被装进小提篮里,波波吐着它短短的舌头,一副准备要跟着主人去流浪的样子。
“我劝你,做决定之前要想清楚……”看在两人过去的情份上,他愿意开恩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你肯跟我说对不起,我就考虑原谅你。”
拉起行李箱,提起狗篮,她不屑地回头送上一句“放屁!”,便毫不犹豫地举起脚往外走去。
直到“砰”地一声,大门被重重合上的声响传进关月耳中,他才真开始紧张起来。
不会吧!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懊死的笨蛋,她已无家可归了,大包小包的,还想去哪里啊?
自己惨就算了,还把波波也一块儿连累,真是自私极了!
必月,开始在房里来回踱方步。
他强制镇定地告诉自己:不会的……她只是在装腔作势,半个小时……嗯,顶多半天,他敢确定到了晚上,她自己就会乖乖回家了,他千万不可以中她的计,自乱阵脚。
拿起刷子,他开始蹲在地上刷洗浴室的地板,但却不小心看到架上空了好些位置的突兀,他的心,已无法控制地怅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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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祺华离开的第七天,关月终于按捺不住体内蛰伏许久的情绪,开始疯狂地搜寻她的行踪。
摆平不了自己浮躁不安的心情,他咬着牙,第三次为了同一个女人提早将工作室打烊,开着车在台北街头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晃。
一整天下来,毫无所获的他简直就快疯了,他烦躁地在心头大骂,却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原本所以为的那个无处可去,且没有他不行的女人,这回,当真跟他铆上了!
他打遍了所有他知道的电话,工作狂的她竟然连班也没去上,当然也没回向家,甚至,台北市能找的大小饭店、旅馆他也全找遍了,就是没有向祺华这号人物。
七天,她整整离开了七天,没消没息,就像平白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时间越拉长,那种方寸大乱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明显地占据他的心情。
就这样开车绕了一天,直到晚上十点多,身心都极度疲惫的他才终于愿意放弃回家休息。
这会儿,他所有骄傲的气焰都被挫折和想念折磨地差不多了。
颓然地将车停靠在路边,他难受地将脸埋入掌中,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真的很担心她!
担心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担心她意气用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更担心……她连班都不上了,存心不让他找到,是不是当真气得决定切断他们的未来?
或许,他对她真的太严厉了。
要求完美的他,总是每天挑出她一大堆毛病,他知道这样的他会给她压力,但他都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就是不能体会他的用心良苦呢?
好吧,如果她的气消了,肯再跟他说话,他愿意放段好好的跟她谈谈,大不了以后他少咯唆点就是于……只要她肯回来……
重新发动车子,本想直接将车驶人停车格回住处睡觉的,但也许是夜深了,那种孤独的感觉更加狂恣地啃噬他的心。
猛地将方向盘一打,他将车驶向相反的方向。
他决定回家去,虽然那里没有他最挂念的人,但至少有家人,至少可以暂时暖——暖他需要被安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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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望着屋内柔和的灯光,关月终于觉得心情好转了些。
然而,才走进关家客厅,气氛却显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老爸、老妈傻傻地盯着他看,看起来紧张兮兮的,连招呼都忘了跟他打。
“爸、妈,怎么了?是太久没看到我.已经忘记我是你们的儿子了吗?”
“没……”关妈妈较快反应过来,笑着站起来走到儿子面前,“今天不是周末假日,没想到你会这个时间回来,你平时不是都陪祺华住孟棋那里的吗?”
“刚好有空回来看看,关云跟关星呢?”
“她们……哦!已经睡了。”
“这么早?这两个家伙不是夜猫子吗?怎么可能那么早睡?”他往走廊一探,“耶?灯还亮着呢,可见还没睡啊!我去看看她们。”
“嗯……”关妈妈笑嘻嘻地挡在儿子面前,表情不甚自然,“女孩子房间你怎么可以说闯就闯?这样好了,你先坐着休息,我去房里叫她们。”
“不用这么麻烦吧?”他们兄妹一向没大没小,感情好得很,老妈什么时候那么注重规矩了?“你跟爸看你们的电视,我自己进去找她们就好了。”
“关月……”
“妈,放心,我会先敲门。”他越过母亲,朝妹妹的房里走去,虽然他们两个有点吵,但至少能帮他赶走一些寂寥。
“星!云!”拗不过儿子,在他身后的关妈妈忽然突兀地扯开嗓子大喊,“把音乐关小声一声,哥回来喽!他已经到走廊了,你们还不快出来?星!云!听到妈妈说话了没有,快出来啊,大哥有事找你们,他要开门进去喽!”
拙什么啊?有必要叫那么大声吗?太诡异了,妈这种反常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
他的心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他手握到门把的刹那,关星和关云同时冲了出来,及时挡住他的视线,硬生生将他向后推了一大步。
“哥,你回来了?怎么要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小妹们到门口去迎接你啊!”关星笑得一脸尴尬,让他更确定情况有异。
必云虽然还算镇定,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有点紧张。“神经,这么晚了还回家来烦我们,到底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