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少烦我,行吗?”
怎么搞得,窦哥很少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跟人家说话的,莫非……
悠悠的心中一阵窃喜。
“哦——”她幸灾乐祸地拖长了尾音,“想必是外面那个女人给你气受了对不对?哎哟,这年头,你以为外面的女孩子都像我那么容易搞定,那么容易让你使唤来使唤去的啊?这会儿,你尝到苦头了吧?”
嘿嘿,苍天有眼,不用劳驾她出手,他就已经得到教训了。
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的窦煦翔终於受不了她的冷嘲热讽,“倪悠悠,你是霹雳火看太多了是不是?什么时候变得跟剧中的女主角一样讲话尖酸刻薄,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啊?”
“耶?谁叫你眼光那么『好』,竟然挑上一个那么『赞』的女人,才没让你过几天好日子,就给排苦头吃?”
“你说够了没啊?你又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还在拚命跟人家凑热闹。”他没好气地数落她。
悠悠当然不甘心被他削,她以十足挑衅的口气说道:“好,那你就把事情说来听听啊,让我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你带著一张黑脸走回家。”
阿翔显然没搞懂他身旁的小妹妹正在吃著漫天飞醋。
他侧头一想,“也好,你是女生,应该比较懂女生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悠悠的一颗心气得又酸又麻,“好啊,我洗耳恭听。”
“我带她去逛夜市,我只是到附近的摊子排队买水煎包,再回来,她就不见了,打手机也没人接,一整夜,我几乎将整个台北市都翻遍了,住处附近的巷子,也一遍一遍地骑著车子绕,但……完全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他忧心地皱起了眉头,“现在社会那么乱,她该不会被绑架了吧?”
可恶,他竟然为了找个女人而弄得自己一夜都没睡!
悠悠的口气十分不以为然,“这年头只听过有人绑架小孩,绑架有钱的大老板,倒没听过一个没名没姓的普通人,会在热闹滚滚的观光夜市被人在几千、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给绑走的。”
“你说的也对,但……我实在想不透如茵会到哪里去啊,就算她想回家,也不必选择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吧?”
她说话的语调像个极有权威的爱情专家,“所以喽,她之所以会选择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只有一个理由。”
像是溺水的人紧抓水面浮木,他满心期盼可以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什么理由?”
“很简单,就是她不想跟你在一起,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只好选择这种方式离开你啊。”
他的脸色在瞬间又更加凝重了几分,“你确定?”
“不然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原因会使她用这种方式在你面前消失?”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抓著头发,口中喃喃念著,完全无法相信悠悠的推测。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的爱情迅速加温,如茵的反应他很清楚,她不可能也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他们的感情啊。
他忽然抬起头,以坚定的目光看向悠悠,“不可能的,我相信如茵。”
“大笨蛋!搞不好人家只是跟你玩玩,把你骗上手,满足了她的成就感、打发完她刚好空出来的时间就莎哟哪啦了,只有你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呆子才会在那里念念不忘。”
“真的是这样吗……”
他实在无法相信那对澄澈如水的眸子里会乘载一丁点的谎言,更无法相信他心目中纯净如雪的如茵会如此恶劣地对待他。
但,不相信归不相信,他又该如何解释她的失踪呢?
“喂,你的手机在响,接一下啦。”
虽然看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悠悠承认她心里的确有几分同情,但她的气还没消,字里行间不损他几句,她实在不甘心。
“眼睛不好就算了,连耳朵也变得那么不灵光啊?”
“只是简讯。”他丢给她一记白眼,“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打来,我也不想跟他说话,更何况只是一通无聊的简讯?”
悠悠弹弹指甲,很悠哉地损他,“哟,说得那么潇洒,你不怕是那个女的发给你的诀别书啊?”
“我真想拿撒隆巴斯把你的嘴封起来!”被她那么一激,他伸手把口袋中的手机给拿了出来。
看就看吧,反正已经够惨了,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翔,抱歉,没跟你说一声就离开了,我的心脏病突然发作,刚好有好心人把我送到医院,我直到刚刚才清醒过来,我爸妈都陪在我身边,所以暂时不方便让你来看我,等我好一点,我会Call你,请你有耐心等我,好吗?如茵留。
以双手紧紧捧著手机,瞪著萤幕数秒后,窦煦翔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来!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悠悠,你看,有她的消息了!”
悠悠好不容易见到一丝曙光的心情再次跌回了谷底。
她咬牙切齿地靠在门边,“没用的家伙,人家勾勾手指头,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没水准!”
欣喜若狂的窦煦翔才听不进悠悠的话咧。
“你懂什么?如茵是因为忽然身体不适才由好心人送她去医院的,又不是故意落跑。”
“奇怪了,你人就附近,她为什么不找你,反而要找『好心人』送她去医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夜市人那么多,她人不舒服,哪还有力气穿过人海挤到我身边?”他理所当然地道,“我说你跟阿伟才奇怪呢,你们对如茵根本没有半分的了解,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们对她没有释放出半点友善的讯息呢?”
悠悠死命的吞下醋意,不承认他的指控,“我是对事不对人。”
“那就好。”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他紧绷又失落的心情,在接到如茵的简讯后彻底解除警报。
“没事我先去补个眠……耶,对了,怎么没看见阿伟和狗熊?”
“你都可以两天不见踪影了,他们出去,难道会向我报备吗?”
“你是吃了炸药啊?莫名其妙!”
懒得理她,他迳自走进房间补眠去,找了如茵一个晚上,实在有够累的。
悠悠气呼呼地瞪著他的背影,又气又无奈地对著空气低咒,“这么护著她,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更气的是自己,死爱面子的结果,是对方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输赢胜负呢?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是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揉揉发热的眼眶,却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静待事情发展再说了。
一赶稿,窦煦翔就开始过著日夜颠倒的生活。
昨天写东西写到凌晨将近四点,所以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他还在梦里和周公下棋。
所以直到如茵拨了第三次电话,他才终於在电话转入语音信箱之前接起手机。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浓浓的鼻音,声音中透著他微微的不耐烦。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是如茵。”
“如茵?”听到这两个字,他身上的睡虫全都跑光了,精神立刻振奋到最高点。
他连珠炮似地把积压在心头所有的话一口气说出,“如茵,你在哪里?我想死你了,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怎么隔了那么久才跟我联络?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手里紧紧握著电话筒,如茵的眼眶一热,泪珠差点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还在休养中,自从生病之后,爸妈每天都轮流陪在我身边,虽然很想,但我真的没办法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