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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我是何小恋。”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清甜嗓音,耿劭璋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他烦了整整一天一夜,昨天晚上还破天荒的失了眠,怎么小恋听起来倒活得好好的,完全没事的样子?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让她察觉他的异样。
雹劭璋边想着,边竭尽所能的以最愉悦的声音说道:“何小姐,我下午刚好有空,你要不要过来领你的酬劳?”
哼,以金钱为诱饵,她想必没有说不的可能。
不料……
“今天下午?我没空,我现在正在忙。”
仔细一听,电话那头果然吵杂的很,她八成不在家。
他忍不住开始刺探,“你今天有Case啊?在工作?”
“没啦,我在外面。”她回答地十分简洁。
“怎么,旁边有人,不方便说话?”
“是啊,你没听到我旁边有男生的声音哦?”
丙然,小恋才刚说完,耿劭璋就隐约听见旁边传来一个男人叫唤小恋的低哑声音:小宝贝,快过来呀……
什么?小宝贝?那男人竟然恶心的叫她小宝贝,可想而之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暧昧关系了。
雹劭璋左手握着话筒,右手的手指关节则按出劈哩叭啦的声响……
这个放荡成性的死女人!亏他还一心想着要赏赐她一个亲近他的机会,结果她竟然这么不自爱?
还来不及出声回话,小恋就急着接口,“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他在叫我了……这样好了,这几天我有空再跟你联络,我再抽空过去跟你拿支票哦,Bye─bye。”
然后,小恋就……竟然就……把电话挂掉了……
那电话挂得乾脆俐落,一丝丝留恋都没有。
雹劭璋全身的肌肉绷得如岩石般僵硬,他感觉胸口的闷痛彷佛又更加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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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知道,小恋的酒量好到连半打金门高粱都灌不倒她,更遑论是区区几瓶青岛啤酒。
换句话说,昨夜离开沙滩的时候,她是清醒的……十分、十分清醒。
她装醉,她在耿劭璋的车上假睡,完全是因为星空下的沙滩像是仙女魔棒下的虚幻境界,一离开那儿重返现实,她便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耿劭璋了。
在过往的生活中,她周遭大部分的男人接近她,都是因为觑觎她艳丽迷人的外表,若打听到她需要替父亲偿债的状况,许多男人更以为可以直接用钱买到她的爱情。
这种爱情的攻防,只能偶尔拿来填补寂寞,她不喜欢,也早玩腻了!
千挑百拣选中一个夏敬炎,原以为他稳重的气质,稳定的经济状况既可以替她分担压力,又可以满足她寻觅一个坚牢臂膀的渴望,谁料得到,竟是徒然的伤害一场?
雹劭璋是第一个让她可以在短时间内卸下心防,直接倾吐过往的朋友,更是唯一个看过她最难堪的一面,却仍愿意帮助她,相信她的男人。
苞别的男人正好相反,他对她的美色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在看见她最难看的一面之后,才选择在关键的时刻拉她一把,靠近她的心。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她真的很感动。
于是她主动吻了他──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只是一时任性,想知道吻一个好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罢了。
至于其他的……
对于一个刚刚从第三者罪名中挣月兑开来的女人而言,有什么好奢想的呢?
雹劭璋的条件不错,又看得出来是个自视甚高、处处要求完美的男人,也许站在朋友的立场,他可以支持她跟夏敬炎的那段过去,但若两人的关系一旦转换成情人,他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背负着破坏别人家庭的骂名吗?
她已经太累了,不想再给自己平添压力。
当然啦,人家耿劭璋也许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为了暂时抛开这些恼人琐事,所以今天,她特地起了个太早,跑到新店山上母亲曾住饼的疗养院来,陪一堆爷爷女乃女乃们打屁聊天,耍宝逗他们开心。
虽然妈妈两年多前就走了,但因为之前妈妈在的时候,她来得频繁,于是跟这些老人家也熟得不得了,寂寞的他们都非常非常地疼爱她,于是这儿,成为她心情不好时,一个能暂时获得慰藉的心灵避难所。
“小宝贝,怎么啦,挂下电话后,就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佟爷爷放下手中的报纸,关心地问道。
安爷爷也戴上老花眼镜,慎重其事地盯着她瞧,“小宝贝,有什么事就跟爷爷女乃女乃们说呀,咱们几个的岁数加起来有好几百,论人情、论事理都铁定瞧得比你多,讲出来,咱们好歹可以替你拿个主意呀。”
于女乃女乃握住她的手,“宝贝丫头,该不是谈恋爱了吧?还是哪个小夥子斗胆欺负你啦?”
“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们的小宝贝,我老佟第一个不放过他!”
老人家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叽哩呱啦说得小恋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话才好。
她索性笑笑,撒娇地打混过去,“我哪有什么事呢?还不是你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我,玩了几盘宾果我都最输,让都不让人家一下!”
“呵呵,原来是如此啊!”安爷爷得意地笑了起来,“小宝贝,这只能怪你今儿个运气差了点……”
“不玩了、不玩了!”小恋嘟起嘴抗议,“今天运气不好,不适合玩,免得你们把我下山要坐公车的零钱都赢光光,人家可不想走路下山啊!这样好了,你们继续,我先去帮林女乃女乃按摩按摩她的脚、推龚爷爷坐轮椅出去绕个一圈,等一下再把买来的水果削给你们吃!好不好?”
几个老人家异口同声,“好好好!”
小恋给他们每个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才转身离去。
她先转到屋外的草坪上去甩甩手,做几个深呼吸……小恋忍不住又把思绪溜回耿劭璋身上。
轻叹口气,她天真地想:等过个几天再到耿劭璋公司去拿支票,时间拖长,彼此之间,一切应该就会船过水无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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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过后,小恋主动跟耿劭璋约了时间,直接到他办公室去取票。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最近Case不够多,她又有经济上的现实需要,她也不是很想跟耿劭璋领取这份酬劳。
毕竟耿劭璋待她有朋友之义,她却连帮他个忙还要收费,认真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计较了些。
问题是,她每个月包括房租及必须替爸爸偿债的欠款加总起来,就算勒紧裤带不吃不喝,没有个七、八万块钱,根本无法平衡每月的开支。
再说,当初她好不容易才说服债主同意她每个月偿还固定的金额,若有一期还不出来,他们铁定全都张牙舞爪地跑到她面前准备扒她的皮。
天晓得那种被人堵着要债的日子,她当真过怕了。
谁教她有个软弱无能的父亲,有本事欠下那些债,却躲到世界的尽头去,要她这个做女儿的被逼着出面帮他收拾残局……
瘪台的总机小姐一路带她来到耿劭璋的办公室门前,见门半掩着,小恋轻巧地推开厚重的大门,准备给他来个意外的惊喜。
不料,推开门,没见着耿劭璋的人影,倒有一个陌生的帅哥斜倒在三人座的沙发上睡午觉。
一察觉有人走近,男人立刻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谁啊?阿璋,你吃饱啦?”
“我不是阿璋,我是他的朋友,何小恋。”
发现来人是个女性,原本还如一头懒猫窝在沙发上的男人立刻双眼全开,一双带着高压电的桃花眼如雷达似地扫过小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