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孤傲的家伙,功课好也就算了,可是、可是……
他居然连琴都弹得比她好!
“哦?”慕弦歌推高眼镜,嘲讽地睥睨了她一眼,“看来你应该也是学过的罗!”
“嗯咳,会监赏的当然不可能是专家,打扰了很抱歉,再见!”说完她就立刻移动脚步,准备往长廊的尽头离去,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
“你可以点一首曲子。”突然,慕弦歌又说话了,不是叫住她,但还是成功地止住了她的脚步。
“咦?”朱弄月不可置信地回身望向慕弦歌。
平常他不是都对她爱理不理的吗?
怎么今天突然对她这么友善?
难道眼前的这个会长是其他人假装的?朱弄月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因为,今天是我来上学的最后一天。”像是看穿她心中的疑问,也像是在替自己找藉口,慕弦歌推高眼镜,分不清是何种语气地说着。
“为什么?”
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今天就要离开了?怎么班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呢?朱弄月只觉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父母亲想接我一起回去住。”他淡淡地一语带过。
其实慕弦歌也很清楚,他必须回去接受英才教育,慕家的家族以后是他要当家,可是他却窝在一个偏僻的乡下,受的还只是普通的学校教育,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会服气的。
他的五个堂弟天资聪颖,能力不见得比他差,他只是因为是长孙,所以就算大家再怎么不服,继承者的责任还是会落在他身上,父亲这次之所以会想接他回去,也是怕他会落后他们太多。
身为人人眼中的王子,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你为什么都不说啊?这样大家还可以帮你办送别会啊!”朱弄月有些生气,但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是太突然了吗?
还是因为她没有心理准备?她应该要觉得高兴的,死对头终于要离开了,可是她却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
“我不喜欢那种婆婆妈妈的东西。”慕弦歌硬硬地说道。
是不喜欢吗?还是害怕自己会因为舍不得而落泪?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什么婆婆妈妈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别扭?”他真的要走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恍惚呢?
窗外的金光闪烁着,好像连他的身形也要被吞灭了。
他真的要离开了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抱歉,我就是这么别扭。”慕弦歌顺着她的话回答,眼神复杂得令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样的讯息。
“我要点『SayYouLoveMe』。”他眼神中的讯息让她有些恐慌,所以她决定转移话题。
慕弦歌挑起了眉,唇角拉成似笑非笑的弧度。
“嗯咳,因为之前我想学这首曲子却没学好,所以我想听听你怎么弹,你可别想太多……”朱弄月正经地把理由单纯化。
“是吗?”慕弦歌淡淡地看着她。
“当然是!”朱弄月大声地说着,努力赶走心中所有心虚的反应。
清脆的琴声渐渐地传入耳里,甜美轻快的琴音传达到她耳中,像是情人般轻吟低语的旋律回荡着,混着一种淡淡的哀伤,却温柔得令人心碎。
温柔的夕阳包围着他们两个人,寂静的校园中只剩下悠扬的音符在飘动,她没有哭,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传染了心脏病,心持续地抽痛着,直到他们彼此走向不相干的两个方向,不再有交集。
言夕阳还会再出现泪水也终会有停止的一天
情但是再见我必须迈出离开的步伐……
小回家的路上,她无意识地唱着,直到眼前一片模糊……
说为什么不记得他了呢?
独也许是因为他们只相处了两个月,也许是因为她和他不合,也许是因为她记性不好,也许,只是因为她在逃避。
家虽然也曾经怀疑过,可是对方如果不记得她,但是她还大剌剌地跑去跟人家说:“嘿!我们曾经是国中同学喔!啥?你不记得了啊!我就是那个天天和你吵架的……”
这不是很突兀吗?
再说,如果再次相遇还记着当初不合的事情,这样也很奇怪,反正大家都忘记了,那么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
可是,他却认出她来了,而且竟然还记得她的生日,她只是因为刚转入新班级,为了想和大家打成一片,所以买了糖果请班上的同学吃,他就记得了。
为什么他会记得?为什么会送她礼物?
为什么会巧立名目地带她出去?为什么会吻她?他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就是那个和他不对盘的转班生的?
明明他们只同班了一个夏天而已啊!
而且他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有他不是还有什么劳啥子的未婚妻吗?
“啊——好烦啊!”朱弄月抓乱了头发,“我做啥不去问个清楚,在这里烦恼个什么劲儿!”
当她气势万千地站起身走到慕弦歌面前,她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等等!要怎么开口?
难道要开门见山地问:“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要是他说:“谁喜欢你了?麻烦你不要那么看得起自己。”那她不就糗毙了吗?
“不要挡住我的光线。”她还没开口,慕弦歌就头也不抬地对她说。
“啊?”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朱弄月因为他的开口而惊吓出声。
“啊什么?”慕弦歌不耐烦地抬起头看着她说:“你没有工作了吗?”
“嗯,有,对不起。”说完,朱弄月就赶紧离开了他的座位前。
难得她没有因为他凶巴巴的态度而和他吵起来,慕弦歌不禁放下笔正眼看着她,并将她叫住:“慢着,你找我有事?”
朱弄月连转身的勇气也没有,赶忙说着:“没有,我没什么事找你。”
慕弦歌发觉她的异样,只是仍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把一份报表递到她面前,“你先把这个东西送下去给十四楼的业务部,顺道找推广部的主管,通知他们我下午要开会。”
“哦。”朱弄月依然不敢看他,从他手中接过报表,还一度因为惊慌而弄翻整叠资料。
慕弦歌看着她迥异于平常的状况,只是冷冷地推了推眼镜,“怎么,昨天和骆先生吵架了吗?”
“骆先生?你是说死人骆吗?”不晓得他怎么会突然提起骆裴农,朱弄月有些莫名,“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发现自己的问话醋酸味十足,他干咳一声:
“没什么。”
自从昨天知道她和骆裴农住在一起之后,他就有种愤怒的感觉,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该有,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醋意。
骆裴农那个男人深沉到让慕弦歌无法读出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那种人不会愿意为任何人卖命,却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但是与他为敌却是到最万不得已的地步才会做的打算。
而且那个男人是不会和自己看不上的人成为对手的……这么单纯的她,真的适合和那家伙在一起吗?
反正不管适不适合,他们都在一起了不是吗?他暗自握紧了拳头。
“真的吗?但是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人好像认识,死人骆说起你的时候,也一副像是从你家卧底回来的样子。”朱弄月疑惑地说着。
“说起他,你不是应该比我还要了解吗?”慕弦歌绷着嗓子,“不要再跟我提他了!”不然他怕自己真的会因为忍不住而失手犯下杀人罪。
“喔。”朱弄月只是挑了挑眉毛,困惑地看着慕弦歌不是很好看的脸色。
他们有仇吗?
为什么慕弦歌说起死人骆的时候像是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