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认为这两个人应该满来电的,起哄着说她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等到两个人好不容易决定要见面的那一天,朱弄月才发现——啊!对方居然是个女生!
所以,两个人就这样成为好朋友了。
她想,是她多心吧!怎么会她决定要来台北工作找房子,就这么好巧不巧地和骆裴农住在一起呢?她记得这里以前明明是骆裴枫独身在外所住的地方啊!这该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呃,不过她实在是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的。
骆家在住家的一楼有间小小的、典雅的咖啡店,以前是骆裴枫在经营的,现在骆裴枫嫁到她家去了,才会把店面交给骆裴农管理,理所当然的骆裴农会到这里来住,所以和她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她实在不应该胡思乱想。
再说,和骆裴农一起住其实算是她赚到了,除了她按时缴交房租外,三餐都有人照料。因为骆裴农只要有开伙,就一定会准备她的份,而且骆裴农的手艺又好,她还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会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只差咬颗橘子就可以供人祭拜了咧!
有看过哪个房东还需要替房客准备三餐的?她幸福得连晚上睡觉都会偷笑哩!这么一来,她父母一开始所打的主意——希望藉此训练她的做饭能力,可就又落空了。
好不容易来到面试地点,找了好久的停车位才踏入这栋办公大楼的朱弄月,因为十分匆忙,又发现有部电梯正巧停在一楼,所以也没注意去看电梯旁边的指示牌,只是毫不淑女地对着眼看门就要关上的电梯大叫着:
“啊,等等我、等等我啊!”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却又因为不习惯穿着高跟鞋的脚儿一拐,迅速跌入一副胸膛中,她俏丽的鼻梁直直地撞上那堵肉墙。
“哦!”小鼻子好痛!疼得她眼泪都跑出来了;幸好她没有化妆的习惯,不然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她要清理也麻烦。
今天真的是最倒霉的一天了,希望坏的开始不会是失败的一半才好……
朱弄月扶着对方的手臂,揉着发疼的鼻梁正要抬起头向对方道歉时,就听见有人着急地询问着:“不要紧吧?”
真是体贴啊!这么好听又温暖的问候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还真难听到呢!朱弄月抬起疼得盈满泪水的眼睛,挤出微笑向人家道谢:“不,我不要紧,谢……”
可是话还没说完,笑容就这样僵在嘴角,因为她发现人家关心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被她撞到的人。而人家像是从一开始就没看到她似的把她当成空气,让她一股怨气打心底冒出。
“没事。”冷峻的声音飘在她的正上方,不晓得为什么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很熟悉的……
奇怪了,她……曾经见过这个人吗?为什么她会对眼前这个家伙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朱弄月对这样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缓慢地抬头想看看这个说话的人是谁,这一看,对上一双藏在金色镜框后面,令她感到怀念的深黑色瞳眸。
她确定她一定见过的,只是到底是在何时、在何地?这双冷淡而深沉如夜的瞳眸,带给她这么强烈的熟悉感,但为什么她会想不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对方,极力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可搜寻到的是一张模糊的面容,拼凑不出完整而清晰的五官。
罢了,也许是因为大家的娘亲胎教的时候,都用到同一张胎教照片,所以令她觉得似曾相识的人很多吧!
她放弃去回想,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还倚在对方的胸膛中,而对方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点要提醒她失礼的意味都没有,只是勾着讥嘲似的唇,像是想看她到底何时才会发现。
反射性地,她连忙退开那副温暖的胸膛并直起身子,红着脸匆匆地道了歉,然后赶忙转身想把凌乱的仪容和长发给整理好,藉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只要一想到自己方才像个花痴一样直愣愣地盯着对方发呆,她就连再多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朱弄月一边挽发一边在心底嘀咕着,都是政府该死的规定说要戴安全帽,害她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发型是在戴了安全帽之后,还能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娴淑的,所以她只得进了电梯才开始挽她的长发,只希望在电梯到达八楼前把那个简单而端庄的发髻给弄出来,好给面试官一个好印象。
正当她咬着扁梳,两手开始挽发,旋身想找电梯中的梳妆镜时,有人开口了:
“小姐!”
“咦?”朱弄月闻声松开了手,长发随即披散而下,她则同时转头看着出声询问她的男子。
“请问你要到几楼?”对方好风度的问着。看着她长发披肩的模样,眼底竟出现了一丝赞叹的光芒。
好个清秀俏丽的佳人啊!小巧的女圭女圭脸上镶着一对圆圆而充满活力的大眼睛,当她的眼珠转动时,好像有许多可爱的恶作剧想法就在她的眼波流动中萌生,活似个童心未泯的顽皮天使。
“呃,八楼……”朱弄月回神想去按按键,随即发现到——喝!这个电梯没有一到十二楼的按钮!
“八楼?”对方模着下巴,很遗憾地对她摇头,“抱歉小姐,这个电梯不到八楼喔!”
“啊?”她尖叫地跳了起来,“那、那这个电梯是?”
“只跑十三楼以上高级主管的办公楼层。”对方好心地替她解惑,觉得她惊慌的模样真是可爱到了极点,让人忍不住就想捉弄她,“你在搭电梯之前没先看过告示牌吗?电梯旁的告示牌上应该都有写的。”
“咦?不会吧!”天晓得她根本没空看!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她着急地大叫着:“可是我面试快迟到了,能不能叫这个电梯停下来啊?”
“恐怕是不行的哟!小姐。”男子遗憾地继续摇头,“你应该也知道,电梯不到达目的地是不会停止的。”
言“呃?”莫非……天真的要亡她?“我……真的不能现在出电梯吗?”她可怜兮兮地问着。
情“吵死了。”被她撞到的仁兄不耐烦地轻吐着冰冷的音节:“找个地方把她丢出去!”
小这家伙!朱弄月火大地回过头去,终于有机会正眼瞧一瞧这个被她撞个正着的家伙。嗯,真是绝品!这是她下的第一个结论,但是,他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说“你真是个没礼貌的人,搭错电梯又不是我的错!什么把我丢出去啊?先生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东西耶!”她忿忿不平地为自己辩护。
独“一、来应征却没有事先来探路是你的疏忽;二、虽然约定的时间是十点,但是早到才能代表你很慎重,睡过头又仪容不整显现你的轻忽;三……”对方略有恶意地倾身,在她能反应过来前靠在她耳旁轻声地说着:“你撞到我,算你倒霉。”
家问话的男子闻言挑高了眉毛,用匪夷所思的眸光瞪着他。
第1章(2)
“你!”怎么会有这么失礼的人?才第一次见面就对人这么不客气?既然他这么刻薄,也就别怪她咄咄逼人了!
朱弄月顾不得自己依然披散着长发,也不去管这个眼高于顶的死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始叫骂:
“一、姑女乃女乃我没空来探路是因为我才刚到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人有空带我认路,所以我才会迷路;二、因为我前一晚有浩大工程正待进行所以才会睡过头,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因此不能以此来评断我的敬业精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