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影”拿着离职书左瞧瞧、右看看,遗憾似地摇摇头:
“这项理由实在构不成离职要素耶!你不是也曾在台湾住饼?现在只不过是又回来了而已呀!怎么可能会水土不服呢?在你的灵魂及身体的深处,应该还存留着曾在这片土地的生活——”
“那是我的自由。”她冰冷的低喝由唇中逸出截断他的话:“你若是不让我离职,那是你违反了宪法中‘不妨碍他人自由’的那条!”她酷得要命,不为所动,神经像是冻住了似的,以威胁的目光盯住依旧笑得老神在在的“白影”。“别告诉我你拿的是美国录卡,中国宪法对你不适用。如果不想我出去昭告全医院的老板是在于什么的,我劝你最好闭上嘴!”
“白影”笑得诡异,模糊着误音说了一句别具深意的话;
“我可不是‘济世救人’的老板唷!”
“你说什么?”
“啊!不!没什么。”他用令人发笑的日语以漫画式
的口吻说着,那对看似迷人无害的琥珀色眸子中,了然的笑意下藏着漫不经心精明,一语中的笑道:“我记重柳娟小姐明明是个勇敢又好强,不容许别人击攻的女子嘛!怎么会因为小小的‘水土不服’就打退堂鼓了呢?可见
他英挺飞扬如剑的深棕眉宇间闪过一丝促狭;而柳娟则不耐烦地起了身,冷淡的抛下一名:“不要对我用激将法。”
她说完就轻巧地走向门口去,不想留在这里任由这个天下第一的大混蛋消遣椰榆外加——挖出她埋的情感!
“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的懦弱。别让你被自己打倒了!人生所拥有的,不就是相对的瞬——”
倔强窈窕得令人激赏的身影把他未竞的一句“间吗?”给阻断在门板之后,冷酷绝决。敢给老板排头吃的也只有她了。“白影”微笑地仍坐在办公桌上直盯着那扇门,也如他所预料的,门又打开了,柳娟心不甘情不愿的探进头丢地一句:
“别……告诉宇野万里我要离职的事。”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也把“白影”爆笑出口的放肆笑声给关在“院长办公室”内——这个大杀又超级的大坏胚子!
爱上一个这样的女子,究竟是幸或不幸呢?究竟是有挑战性或是有被虐狂呢?
“呵……我看是二者皆有。”
“白影”坐回办公椅中,风采高雅,卓然潇洒地抚着自己的发鬓,笑得自信又有些坏心眼似的:“小万这回得准备好媒人红包红我。唔……下一个目标该‘玩’谁好呢?让我看看……”
喀的一声,门又被打开了,冷峻寡言的冷衡逸走了进来,把一份申请表递了上来:“我要休假。”
喔!是了!有目标了!“白影”开始贼兮兮的笑着,把方才柳娟交出的离职申请书拿到他面前,气定神闲,只是语气中还是渗进了贯有的阴谋味。
“这个,帮我交给‘院长’!”他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冷衡逸没什么表情地瞄了他一眼,由他的表情看得出,又有不幸者成为他的玩具了;他撇了撇嘴角,连哼一声也懒地“捏”走那份离职单,转身就走出办公室,留下兀自笑得好乐奸诈好促狭的“白影”。
他是可以不告诉字野万里,但可没承诺不让他知道啊!员工要离职,本来就该给“院长”晓得不是吗?呵……他可没有错喔!本来就只是个“代理院长”而已嘛!
☆☆☆
“叮咚!叮咚!”门铃极突然地响了。洪孟雯纳闷地看关门口,心中暗忖好住在位于台中闹郊的洪家别宅这件事,应该只有字野夫人知道才是呀!莫非……
她欣喜异常地顾不得手中喝水的杯子还没放下,就奔向大门口,用力把门拉开:
“啊……”欢愉的神情在看见来人冰冷得完全有一丝暖意的冷笑时,刹那间冻结在唇角,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碎成一地无法弥补的玻璃碎片。“宇……宇野……”
“怎么了?孟雯!太久没见到我,所以认不出来了吗?”
来人仍用贯有的轻松、神态自若的语调说着,但全身上下所散发而出的,却是不容错辨的森冷及阴狠;洪孟雯无法不被他碧眸中的严寒震慑而颤栗,她从来没看过如此冷血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宇野万里”。
“不请我进去坐?”他的笑容过分灿烂,而巨令人深感不安。没等她颔首应允,他就退自越过她往客厅内走去;才走没几步,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脚步来,半侧过身去,依旧带笑地看着不知所措,也正要走向他的洪孟雯,以平静一如往常的淡然口吻说着,但莫名的,就是令人不由自主的惊惧。
“啊!对了!趁我还能对你轻声细语的时候——”
他伸手由大衣口袋中拿出一台迷你型的音控录音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淡淡地笑着道:“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洪孟雯张口结舌,为他语气中的阴冷给骇住了。她伸手颤抖的手不知所措地轻捂着自己的双唇,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惊惶和慌张出卖了她的心虚与不安:“我……我不知……”宇野万里叹了一口气,双手插人裤子的口袋中,碧绿带金的瞳眸定定看着惊疑不定地瞅着他看的洪孟雯,语气中浮着一丝遗憾。
“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女性朋友,所以当我和表哥及学长决定研究所毕业后要来设医院时,才会不顾他们反对地带你一起回来——”
他停了停,淡漠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只剩下一片少见的严峻。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有爱慕的对象了吧?还记得你承诺的过的话吗?不……那或许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留给你错误的期待——”
“宇……你不明白吗?”洪孟雯感到喉头像是哽住了什么似地难以开口,她困难地想接近他,最后双手索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援的浮术似地攀住了他的颈项;而宇野万里则反手拥住了她。感到他温情的拥抱,洪孟雯才放声哭了起来。
“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无法……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对不起……原谅我……万里……求求你……”
“孟雯!你不该犯我的忌讳……”
虽然还是温柔的拥抱,却无端地令洪孟雯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背脊;而他一向优雅悦耳的男中音则像是掺了冷酷绝情的毒药,令她不由自主地全身发颤。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该用这么卑鄙的计谋来对付她……”
洪孟雯猛然推开了唇畔带笑的他,不自觉地低喊:“你……你要赶我走?”
“用赶的大伤感情了。凭你以前的在校成绩,新加坡那里公立医院早打过很多次电话,央求我放你回去服务
了。”
不知为何的,他如此浅露笑窝的笑容却让她感到可怕和无情!
“就像我穿到不合脚的鞋子,就要把它扔掉一样吗?”她尖叫了起来。
字野万里皱起了眉头,撤了撇唇角,不以为然的低哼——他才不是这么卑劣的人呢!“我可没这么说。”
“可是你竟然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要赶我走——呀!”
他一把攫住她的肩头,双眸射出二道锐利的精光。“事不过三,记住!别再让我听见你这样贬损她。如果不是你小人在先,我又怎么会对你无情无义?”
“你……你不会忘了我们洪家帮在新加坡和香港有多大的势力吧!”
理智与软弱完全敛去,洪孟雯开始拿出身为宗亲老大之女的架势——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只是为了宇野万里,她刻意掩盖深藏那原本深植于血液之中的毒辣本性。她也拥有许多女人有毒的部分,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