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良医”病院附设的牙科诊所门前,罗水绢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放弃了找到的第一份工作,而且还是让给一个素未谋面,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拜托啦!我一眼就看出我一定比不过你的,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看你的穿着打扮,家境应该还不错,大概不急着需要工作吧!可是我真的必须靠这份工作过活的。”
那个女孩好像是这样说的吧!
寄出履历表,而收到通知前来面试的只有她们两个。她不知道那个女孩对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但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她真的说谎也是为了得到那份工作,她既然那么需要那份工作,让给她又何妨。反正自己是真的不缺钱用,而且不知为什么,银行户头里,总有一笔金额会定时汇进来。既然不缺钱,别人又有需要,就当做了件好事吧!
她是不是太不积极了?
“唉!算了!SPY!走!我们去吃炸鸡,然后再重新出发!”罗水绢牵着SPY,走向她新买的白色迪爵,一边高唱:“下一份工作会更好……啦啦啦……下一份工作会更好……”
SPY不敢领教地垂下耳朵,希望藉此隔离可怖的音波,没想到小姐她有着一副“惊为天人——惊为天下第一吓死人”的破锣嗓音,真是“唱得比说得难听”呀!
可怜的SPY……
但此时狗的直觉让它警觉到有危险逼近他们,它凌厉的环顾着四周,想搜寻出那股不对劲来自何处。
“怎么了?SPY!你又看见什么了?”
发现它僵直着身体,全神贯注地审视四周,她也跟着感到汗毛耸立,全身僵硬了起来。
懊不会是那天晚上的那些人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SPY的叫声,使得罗水绢身子一僵,血液逆流,她蓦地感到呼吸困难,全身发颤……像是仅存一丝气息,挣扎着要求一线生机似的。
不!千万不要是他们……不要……
“嗨!好久不见了。”
一阵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一个颀长硕实的身影逆光而来。好亮……她看不清是谁,只能张着五指,遮挡在眼前,不确定地喊出那个令她心疼的名字——
“斐火祺?”
可惜……她失望了……
“是我,太久不见,你都忘了我的存在了吗?”
“老师?”
她这才看清来者何人,而SPY却如临大敌的警视着戴逸文,浑厚低沉的吠着,彷佛巴不得他快点滚蛋;罗水绢突然想起来,SPY第一次见到戴逸文时,也是表现出这种对立的姿态,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你的狗真忠心。”
戴逸文好风度地笑笑,阴寒的眼神冰冷的瞪着它,希望产生一些胁迫的作用,可惜……似乎没什么威吓作用。哼!这个不买帐的畜牲!戴逸文在心里低骂着。
罗水绢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SPY正在破坏环境保护法中的“噪音防治条例”,连忙抓住它的项圈,蹲轻哄着:“乖!别担心,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你安静一下,大家都在看了。”
奇怪!SPY一向是很优雅又有教养的,连平常一些路旁野狗的挑衅它都置之不理,顶多也只是不耐烦高吠一声,极少像现在这样不安、沉不住气的!
“SPY!你不可以这样喔!”
她脑中倏然灵光一闪,想起载逸文及那个骷髅头首领以前说的那些话。
“斐火祺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吗?”
“方克新抢了姚治强的女朋友,姚治强一时气不过,又无法使女友回头,于是就……”
不!不对!这其中有着极大的矛盾,她怎么都没注意到呢?或许……在补习班发生爆炸后,她所遇上的那一连串的意外事件,实际上都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是和补习班的爆炸事件有关;她所丧失的那片段记忆中,一定隐藏着某个重大的秘密,所以她才会被追杀,而老师所说的那个消息,根本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那么……难道打从一开始,她就误会了斐火祺?
她悲愤地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懊悔不已。
也难怪斐火祺生她的气,谁都会不高兴自己被别人指控为杀人凶手的。
“据说,他是当天唯一和补习班无关,却出现在现场,还救了你的人……”
奇怪了!老师这些话,好像……
难道他是故意使她对斐火祺起疑心的?为什么呢?难不成他跟那群载骷髅面具的人有关?
“原本想请你吃饭的。”
戴逸文的声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后响起,仍是那般温和、斯文又有礼,语调中藏着一丝热烈,牵动罗水绢冰冷的心。
“好久没见到你了,真的想好好跟你聊聊,但是,你好像已经有约了。”
他故作幽默地看了看SPY,意有所指地说着。
“呃!不……不是这样的……”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杀了翰翟,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论翰翟是不是罪不可赦,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擅自处决他的性命。加上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追杀,她不能让自己再置身事外了。她知道这一次,不会有人在身旁保护她了,她得靠自己去理出头绪。
“我也正巧想和您谈谈大学联考的事呢?若不介意,我倒是很乐意和您共进午餐。”
好不容易把早抛到九霄云外去的联考拉回来当借口,她发觉自己笑得真是虚伪,唇角甚至还有些抽筋哩。趁戴逸文不注意,她偷偷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唇角,希望它没有变形。
“乐意之至。”戴逸文笑得有些诡谲,隐藏在他翩翩然的贵族形象之下,深沉的令人看不透。
罗水绢转身把SPY绑在迪爵车上,对它谆谆教诲,循循善诱地道:“乖!为了防止你又对老师不礼貌,所以你先待在这里好吗?我吃过午餐就回来,再带吃的回来给你。”
“汪汪汪……”
SPY扯动着项圈,不想让她和戴逸文单独在一起,它一定得跟着她、保护她,这是主人的命令呀!
“拜!”罗水绢向SPY说了再见后,仰头眯起眼来看着戴逸文。
第7章(2)
会吗?这么温柔敦厚的人,会是一个挑拨离间的小人吗?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SPY用力挣月兑了项圈,朝他们消失的方向追驰而去。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它绝不能辜负主人的交待,因为主人是这么地……
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戴逸文,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开口旁敲侧击去套他话的罗水绢,在行经公园时,蓦然驻足,扯住戴逸文的衣服,往另一头跑去,道:“走!快走!”
“怎么了?”戴逸文不明就里,大感不解地问着。
罗水绢还来不及回答,相似的福马林味道就已经呛鼻地飘了过来,五、六个黑衣、戴着骷髅头的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围了过来,把他们困在中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拍戏呢?
“耶!这是怎么回事?”
“DAMN!我哪知道!”
罗水绢一弯身,躲过黑衣人的一击,手肘一提,敲中对方的腰侧。翰翟还在时,她常和他打架,那时为了不让翰翟太得意,她还偷偷跑去学了一阵子的防身术,没想到如今竟能派上用场。
似乎只要斐火祺不在,她就知道该如何自保了。她是否依赖性太强了呢?
戴逸文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只是跟斐火祺比起来,似乎笨拙多了。
在他们打得不亦乐乎时,有人掏出枪,对准了罗水绢、戴逸文眼睛一晃,正在考虑要不要推开她时,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倏然划过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开枪的同时,扑了上去,却因此挨了这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