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在宫中翰林院听那些翰林学士们各个都对大嫂的事赞不绝口,说她是个奇女子,百年难得一见哪!”三弟文少皇一派温文儒雅的道。
老四文妍妍是文家唯一的女孩,她眨着一双美丽的眼睛跟着道:“我是没见过嫂嫂,可光听你们这么说,我就忍不住喜欢她了。大哥,你至少也让我见见她,再决定要不要休了她嘛!”
“不行,少奇绝不能休了绮玉。”文尚书忙道。
“你们都不要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文少奇坚定的道。
“那你总得说出个理由来啊,你这样没有理由的就休了人家,我怎么向御史大人说明呢?”文尚书真的是觉得头好痛。
“理由我已经说了……她……不懂礼教……”
“唉,什么不懂礼教?你不是一向最不在乎那些繁文褥节的吗?绮玉不懂礼教,那你妹妹怎么办?她一天到晚把自己打扮成男孩!都已经十三岁了还这样,那么说,她以后不就甭想嫁人了?”
此时!大家的眼光全都移到文妍妍身上,只见她仍不在乎的笑着,在乡下,她就是以这副模样和大家玩在一起的。
“妍妍的情况不同。”文少奇又道。
“哪里不同?绮玉的情况不也一样,她满月时就被江湖人士抱走养大,所以才会不懂礼教,这有什么不同?何况,当初可是你自己提出要娶人家进门的,现在竟然又想反悔,你把人家绮玉当成什么了?”文尚书不高兴的道。
“她不在文家……会有更好的出路……”文少奇的内心其实在流血,只要一想到他的娘子就要成为别人的娘子,他就难过得不得了。
“什么更好的出路?一个被休了的姑娘家,你想她会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她的下场会很惨,会被别人耻笑一辈子的。”文少甫忍不住又开口提醒道。
“不然,大哥,你别休了大嫂,不如让她做你的妾……或许等你又更改变主意还可以挽回……还是你想要娶公主了?”文少皇在宫中,知道的谗言不少。
“我不会娶公主的!”文少奇坚决的道。
“不娶公主,那你为何非休了大嫂不可呢?”文少甫又问。
“我是因为……”文少奇话未说完,就看见傅绮玉奔了进来。
“少奇……”傅绮玉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
几日不见,说他不想念她,那绝对是骗人的。她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在他仰望的月里、在他沉思的湖面里。如今,真实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他够冲动,他会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可无奈的是,他就是如此理智的一个人。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冷着脸望着也。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这话时根本不敢再望她一眼。
“我……我想知道……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对吧?”
“是我写的没错。”
“是你写的……”傅绮玉的心开始流血,但她没有哭,因为还未到绝望的时刻。她又问:“为什么呢?”他们已经有感情了啊!
“信上都写得非常清楚了……”文少奇却是有口难言。
“就因为那样……我不守礼教,所以,你要休了我?”
文少奇背对着她默默无语,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伤痛欲绝的样子。
暗绮玉又道:“我会改的。我会去学习礼仪,我会去学习你期望我成为的样子!只要是你要求的我一定都会做到。而且我答应你,此后再也不会偷跑出去找你,还有,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功夫,我以后也不再施展。还有……”
“够了,我不要听你说这地了?”其实在文少奇的心底,他是真的不希望她有所更改,因为,他喜欢的便是她这副样子啊!
暗绮玉见他低吼,马上住了嘴,一会儿才又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只要你别休了我,教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离开我就行了!”说罢,文少奇转身径自走了进去。
“喂!少奇,你这混蛋!”文尚书见状,忍不住破口大骂。
文夫人忙扶着傅绮玉道:“老天!我怎么会教出如此冷血无情的儿子啊?绮玉,你别担心,我们会再劝他的。”
“大哥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真教人看不过去!”文少甫忍不住指责着。
“是啊!大嫂都如此委曲求全了。”文少皇也摇着头道。
“依我看,大哥一定是有苦衷。”文妍妍却语出惊人的道。
“苦衷?什么苦衷?”大伙儿忙不迭的道。
只见文妍妍耸了耸肩道:“我要知道就不会用苦衷这两字来告诉各位了。”
“唉——”文尚书不禁发出好长的一声叹息。
“没关系。”傅绮玉突然开口道。
此时,大家的眼光又全部的移向她。
只听她说:“我不会死心的。或许正如小弟所说他是有苦衷的,而我一定会去查清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苦衷?”文夫人感动的道:“绮玉,看你如此坚强,我真的很高兴。我们文家不会对不起你的,你永远都是我们文家的媳妇,我向你保证。”
“娘……我也会永远当你是娘的。”傅绮玉也感动的道。
文夫人此时又道:“不过,那个小弟不是小弟,而是小妹,她是我们最小的孩子,叫妍妍,你第一次儿到吧?”
“什么?!她是个女娃儿?”傅绮玉惊奇的道。
“嫂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文妍妍笑嘻嘻的道。
***
月凉如水,清风拂面。傅绮玉倚着栏杆,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她的相公会突然翻脸无情呢?在她的印象中,他该不是这样无情的男子啊!
就在她忍不住叹息之时,隐约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念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玄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傅绮玉沿着声音而来,在隐隐的月光中,竟看见她爹。
她爹也听见声响,回头望见她,“绮玉……”
“这首诗我也曾听师父念过呢!师父还说,牛郎和织女一年尚且见面一次,可她与您的相会之日却是遥遥无期啊!”
“是她不肯见我……”傅怀书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
暗绮玉望着她爹,“爹和师父究竟是怎样的爱恋呢?何以师父最后却得了失心疯?”
暗怀书顿了顿,望着月光照亮的茉莉花道:“我与她或许就如同蝶恋花的痴迷吧?蝶飞来飞去,总离不开花。”
“爹的意思是,师父就是那蝶了?”
只见她爹微微的笑着,“她像蝶,四处游走;而我像花般的伫立在原地。可究竟是蝶恋花呢还是花恋蝶?或许,连你师父自己也不明白吧!”
暗绮玉果然听得…头雾水,她爹在说虾米碗糕啊?不就是一场花蝶恋嘛!
一会儿,她爹又道:“你和少奇究竟怎么了?”
提到少奇,傅绮玉就感到心酸不已,“我和少奇……我也不知道……就好像突然间不明不白的,就被判了死刑!”“今日正午,文尚书特地来向我道歉,他告诉我他绝不会让少奇效糊涂事的。只是根据爹对少奇的了解,他应该是那种宁可人负他,他也不会去负人的男子汉才对!就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是我不够好吧?我没能讨他的欢心。我一直没想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只是一味的自个儿去亲近他,殊不知这么做却引起了他的反感。”她真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