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品抓起一旁的石头,在泥土上写下了“厉尚品”三个大字,“看着,厉、尚、品,不是阿平,明白了吧?”
可惜成叔和路儿根本认不得几个大字,成叔自鼻孔里哼气,“那三个口是干嘛的呀?你以为随便画几个图就很了不起吗?”
在成叔眼中,字跟图根本就是一样的。
“画图?”厉尚品这下子真的被打败了,他皱起眉头,扶著墙站起来,“算啦!我不跟你们这两个愚民多说,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果真是死老百姓。”
“喂!阿平,你要去哪里?”路儿见他转身要走,忙问道。
“你烦不烦哪?别再叫本王阿平,当心我宰了你。”厉尚品拐著脚步,狠狠的警告路儿。
“可是……阿平,你受伤了,浑身都是血,得看大夫呀!”路儿仍担心的跟在他身边。
“走开!别烦我。”厉尚品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又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成叔一把拉住路儿,“路儿,别理这个乞丐了,让他流血流到死算了。以前他懒懒的躺在地上要饭时,比现在可爱多了。”
厉尚品一听,又回头大骂:“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本王是乞丐?你到底知不知我是谁啊?”
“不就是那个乞丐阿平嘛!”成叔哼了一声。
“你……”厉尚品气极了,可他没什么心情再跟这些愚民说话,现在他浑身都痛,只想快些回到厉王府。等他身子好些时,他肯定要这些愚民好看,他忍住气,气呼呼的往城内走去。
“路儿,定,咱们回临仙楼去。”成叔也气呼呼的说。
“下行哪!阿平好像往厉王府去了,我怕厉王府那些凶恶的侍卫会打死他。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路儿说罢,忙追了上去。
“喂!路儿,你理那乞丐做什么呢?”成叔叫不回路儿,只好跟著她跑,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宝娘肯定饶下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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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尚品一奔到厉王府,马上大刺剌的就要走进去,但随即就被府外的侍卫一把推开。
“你这游民,胆敢闯进厉王府,快走开。”侍卫怒斥。
厉尚品披头散发,满身脏臭,又是伤又是血的站在厉王府前,他神气的怒视著侍卫,大骂:“狗奴才,你瞎了眼啦?敢这样推我,我是小王爷,快开门让我进去。”
“小王爷?”侍卫见他这等的神气,不禁愣了愣。
倏地,厉王府的门被打开,厉尚修走了出来,“听说有人来大闹厉王府是吗?”
侍卫一见到二王子,连忙必恭必敬的,“二王子,这位游民自称是小王爷。”
厉尚品一见到自己的弟弟,赶忙大声的说:“王弟,快带我进去,我全身又痛又脏,难过死了。”
厉尚修早料到厉尚品会回来厉王府大闹,他早已站在这里等他许久了,而他果然也回来了,厉尚修的嘴边露出一抹笑容。
“你叫我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小王爷,来人啊!把他轰出去。”厉尚修第一次在他的王兄面前如此得意。
领命的侍卫围在厉王府前,将厉尚品推倒在地。
厉尚品气得大叫:“狗奴才,你们这群死人兵,看我怎么治你们。”
厉尚品立刻挥拳和侍卫打了起来。
厉尚修见他动手,不免有些心惊,他连忙又叫了许多带著棍棒的侍卫出来,因为,他心知肚明,厉尚品的力气可大得很。
没多久,厉尚品已被打得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厉尚修忙叫道:“住手、住手,别打死他了。”
侍卫听令马上停手,站到一旁。
此时,厉尚品已经奄奄一息,他勉强撑开眼皮,指著厉尚修,“你……你胆敢如此对我……”
厉尚修对他的王兄感到佩服极了,被打成这样,竟然没有昏死过去,还有力气指著他说话,真恐怖喔!
“你这游民,胆敢冒充小王爷,你下知道小王爷人正在府中吗?”厉尚修说完,往门内一指。
常春立刻带著阿平假冒的小王爷站在一旁,那个小王爷看来满睑受到惊吓的表情,但那张脸竟跟厉尚品十分神似,连厉尚品看了都不禁吃惊极了。
“冒……冒充的……他不是……”厉尚品已趴在地上,虚弱的叫道。
“把门关起来,不准那游民再接近厉王府一步。”厉尚修说完,侍卫随即关上那道铜门。
门内常春担心的问:“小王爷被打成那样,不要紧吧?老臣很担心耶!”
“死不了的,您刚没瞧见,他还有力气说话呢!”厉尚修心有余悸的说著,刚才的情况确实有点刺激。
常春望了望跟在他们身后愣头愣脑的阿平,叹了一口气,这个阿平,要不是他们对他威胁利诱,他竟还下肯起来走路呢!
当二王子将阿平带进厉王府时,他浑身上下脏得和只臭虫一样,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居然举起那满是黑垢的手指,边挖著鼻孔,边傻愣愣的说:“什么?”
当场令常春都快晕倒了,二王子竟然叫这个又懒又臭的人来假冒小王爷,这下当场被拆穿才怪。
还好,在用了五桶洗澡水之后,阿平那张俊挺的脸终於浮现出来,和小王爷还真是极为神似,只可惜少了那份神气与架式。
常春望著阿平叹气,“我真不晓得这样做,对小王爷到底是好还是坏?”
“别担心,反正下会再坏下去了。”厉尚修一副十分痛快的模样,打从他懂事以来,他还没这样快乐过呢!
此时,阿平突然不走了,随地就躺在地上,眼睛一闭,似乎要呼呼大睡了。
常春吓了一大跳,忙摇著他,“喂!你怎么躺在地上啊?”此时,其他士兵见状也赶忙围了过来。
阿平睁开迷蒙的眼,他今天走了太多路,好累,他缓缓的说:“什么?”
厉尚修忙说:“小王爷身体下舒服,快抬小王爷回寝宫。”此时他心中也很慌张,这个阿平,真是成事下足、败事有余。
士兵们觉得奇怪,但也下疑有他,连忙抬起阿平送进寝宫。
看来,阿平还要在厉王府中大享清福一段时间了。
另一方面,厉尚品在厉王府门口被打得倒地不起,路儿和成叔在一旁都看见了,要不是成叔拦著路儿,她早就冲过去替“阿平”求饶了。
他们两个都看见那个“阿平”神气兮兮的在厉王府外作威作福的模样,只是没听清楚他讲了些什么,就看见他被乱棍打得倒地不起,浑身是血。
路儿见侍卫散开,厉王府的铜门也关上了,她顾不得成叔的阻拦,冲向那个“阿平”身边。
她摇著厉尚品,“阿平,你还活著吗?”
厉尚品虚弱的睁开眼睛,“死……老百姓……你摇什么……痛……痛死我了……”
“来,我扶你起来。”路儿用力拉起了厉尚品。
厉尚品奋力的起身后,竟一把推开路儿,摇摇晃晃的说:“不……不用你扶……”随即往前一倾,昏了过去。
“阿平!阿平!你怎么了?”路儿担心的叫著。
成叔看不下去了,“路儿,你还管他做什么?这不知感恩的家伙,就让他被打死算了。”
“成叔,我不能不管他啊!阿平和我一样,自小就被父母遗弃,流落街头。我是运气好,被宝姨捡回临仙楼扶养;阿平却只能流落街头,现在又被打成这样,他很可怜的。”路儿说著说著,竟红了眼眶。
打从她六岁那年第一次遇见八岁的阿平时,她送了一个馒头给阿平,他一脸傻呼呼的直朝她笑,她就觉得自己有义务要照顾阿平了。
成叔摇摇头,“那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