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了几天,二姑娘终于可以下床活动,令她好开心,她从没有在床上躺过这么久的时间。还好戚承志几乎每天都来探视她,令她觉得就算多躺些天也可以忍受。
二姑娘下了床,梳洗过后,便开始活动筋骨,伤口是还有一点痛,但已无大碍了。
此时,门被推了开来,戚承志站在门外,望着二姑娘活动筋骨的模样,忙叫道:“你怎么下床了?伤还没好呢!”
“好了、好了!避二叔的药很管用,你别担心,我好得很。”二姑娘拍了拍胸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戚承志见她那副模样,肯定她是好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整天乖乖的躺在床上的。”
二姑娘拉着他就往门外跑,“知道就好。走,我到外头去,在房里闷了这么多天,我都快闷死了。”
这一次,戚承志没再推开二姑娘的手,而是任由她拉着他往外跑。不知怎么的,经过这次的事件后,他对这个二姑娘,竟不再那么排斥,反而……有点喜欢看见她的笑容。
每天一早起来,他就习惯性的去探望二姑娘,每天听她说着他们风铃馆大盗所犯下的案子,他都觉得新鲜有趣,但他是个官耶!怎么可以听盗贼诉说犯案过程,还觉得新鲜有趣呢?他真的很矛盾!
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了解,他发现风铃馆这些大盗所犯下的案子,其实都是侠盗行为,他们专劫贪官或不法之徒的钱财,去救济一些贫穷之人,那些富而不义之人,理该受点教训才是,想到这,他竟有些佩服起他们来了。
还有,那时和他一起保护官银的那些士兵,原来都没有被杀,而是被风钤馆大盗给囚禁起来而已。
以前他在朝廷内所听到的那些传闻,确实有待商确,那些官员各个指责风铃馆大盗是十恶不赦之徒,什么作奸犯科、烧杀劫掠,把他们说得非常不堪。尤其是把二姑娘形容成女魔头,令他和他父亲对这位传闻中的二姑娘十足的反感。但今日所见,跟那些传闻确是大不相同。
风铃馆大盗有情有义,各个都是侠义之人;而二姑娘更是义气十足,瞧她那副天真的模样,哪像个女魔头?
“喂!戚承志,你看,那边就是我说的小树屋,是我和小豆子两人盖的,在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来往这山林里的人而不被人发现。”二姑娘得意的说。
戚承志抬头一望,看见在刃瞄密的大树之中:确实有座小树屋,“你常和小豆子来这里码?”
“对呀?我躲在这里,连大哥和师父们都找不到。”
“你为什么要躲在里头?”戚承志好奇的问。
二姑娘吐了吐舌头,“我不想学作女红、弹琴或读书嘛!但婆婆和大叔都要逼我做那些事,所以我就躲起来,让大家都找不到我。”
戚承志怪异的想着,为什么这些大盗要这样教育二姑娘?读书、弹琴不都是官家小姐才会做的事吗?一位平民百姓,应该不会重视这些啊!
“喂!戚承志,你在想什么?”二姑娘见他久久不语,连忙问道。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问:“你的爹娘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爹和我娘都被朝廷给冤枉死了!所以我大哥和我跟朝廷是势不两立的。”二姑娘一本正经的说。
“被朝廷给冤枉死了?他们是谁广戚承志忙问。
“大哥和师父们交代我不能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这下子,戚承志更好奇了,朝廷?那么二姑娘的身世或许没那么简单罗?她和席慕仁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他有种直觉,他应该要调查清楚。
突然,戚承志发现二姑娘的背后湿了一大片,而且是鲜红色的,他望着二姑娘说:“你背后被血染红了尸
二姑娘伸手一模,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后:“怪不得我觉得头晕…”
戚承志忙一把抱起了她,“我立刻带你去找管二叔救你!”
戚承志抱着二姑娘快步奔回风铃馆内,一路上,二姑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暖洋洋的,根本顾不得头晕了。
三绝一看见戚承志抱着血流满身的二姑娘回来,几乎快吓昏了。管二叔一把接过二姑娘责问道:“你明知道春语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让她乱跑?这下伤口又裂开了啦!”
“二叔,你别骂他呀!是我带他去玩的,要骂就骂我吧!”二姑娘愈来愈虚,说话的声音也愈来愈小。
避二叔忙迅速的将她抱往房里。“你啊!真是的!”
戚承志顿时又觉得满心愧疚,而铃花婆婆、姚千岁,以及席慕仁等三人均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戚承志见状,愧疚的说:“我知道是我的错……”
席慕仁开口说:“你知道我妹子很喜欢你吗?”
戚承志顿了顿,不敢作答。
席慕仁见戚承志不回答,又说:“你回答我啊!”
戚承志只好为难的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打算如何?“席慕仁十分严肃的问。
戚承志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仍说:“我能如何?我是官、她是盗,我们的立场谤本是对立的……”
席慕仁一听,立刻恼火了,他一把揪起戚承志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分明是看不起春语!”
戚承志也生气了,他推开席慕仁,“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官盗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何况我是御前护卫,目前又有重责在身,我怎能只顾儿女私情,而不顾国家大事呢?”
“好!你的事就是风铃馆的事,等事成之后,你一定得给春语一个交代。”席慕仁直视着戚承志,希望能得到他的承诺。
戚承志却坚定的说:“不行!我无法给她任何交代。”
“为什么?”席慕仁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我已有婚约在身了,在出此次任务之前,我爹已帮我订下一门婚事,所以,我是不可能给二姑娘什么承诺了。”
“什么?你早巳订亲了?”铃花婆婆非常失望的说。
“那春语可以做小的啊!”姚千岁忽然开口说。
“不行!咱们怎能委屈春语?”铃花婆婆怒瞪了姚千岁一眼,令他忙住了口,不敢再开口。
“是谁家的姑娘?你喜欢她吗?”席慕仁正色问。
“我从没见过她,一切都是我爹的主意。我爹曾告诉我,那姑娘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是个有名的才女。”戚承志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跟你真是天生的一对了,不是吗?”铃花婆婆心想,这下二姑娘是无望了,难道她的一生就这么悲情吗?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女子吗?春语真的比不上她?”席慕仁不死心的又问。
“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她啊!我只知道她是乔太守的女儿乔知音,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戚承志据实以告。
铃花婆婆只好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为难戚公子,刚才真是失礼了。”
“哪儿的话。”戚承志忽然间觉得有种失落感,可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说出实情后,他相信二姑娘也不会再对他逼婚了,他不是应该觉得舒坦才对吗?怎么此刻他的心里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呢?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席慕仁,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他怎能让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伤心一辈子呢?
席慕仁开口道:“戚承志,既然你已有未婚妻了,那么,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接近我妹子,我那个妹子可是个死心眼,你愈关心她,只怕她愈无法死心。”
戚承志一听,犹豫了半晌之后才道:“我明白。”他的心有种苦苦的、涩涩的感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