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你有呢,你会相信我吗?”
那个男声似真似假地说著,给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感觉。
“有时候相信与否,是需要证明的。”
那个女的也蛮聪明的,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回答他。
“你需要证明吗?”
女声又笑了,是一种开怀的大笑。那笑声中令人感到她的快乐和喜悦,是个幸福的人才发得出的笑声。
“如果我跟你勒索的话,你会给我吗?”
她奋勇的往前移动著,觉得她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如果你硬要说成是勒索的话,那么我应该绑架你的东西才算公平吧。”
男人也笑出声,对她说。
“咦?你要绑架我什么?有什么东西好给你绑架的?”
女生俏皮地说著。
她努力地往前移,她近了,相当的近了……
“你真的要知道吗?”
男声突然低了几度,缓缓地说著。
“……真的……”
女声突然也迟疑了起来,在沉默一阵后才终于慢慢地说。
“那我就告诉你吧……头凑过来……”
男人用诱惑的口吻问著女孩子。
“嗯?”
一直努力往前走的她终于看见前方的烟雾渐渐地变稀薄,好像要散开的样子。她知道只要往前走,就可以找到说话的两个人了!
“闭上眼睛……”
男人好像在催女孩子似的对她说。
“我要说喽……”
她终于走出了迷雾!
从迷雾中出来的她顾不得这么多,就先东张西望,想要找到刚刚在迷雾中听见的声音。她终于看见了两个相依偎站在大榕树下的一对男女。
那个男的看起来很像年轻几岁的“笑脸残医”,但是为什么靠在他怀中的女孩子的背影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眼熟?她在哪里看过?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要绑架的是你,水沁,就是你!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跟你长相厮守,你要我远离这个圈子也罢,要我变善良也罢,我绝对都听你的。”
她的身子宛如遭到电击一般,全身无法动弹。水沁?他说水沁?
当那个女的转过身来,跟她面对面时,她根本完全无法反应,因为她望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睑--一张年轻几岁、属于自己的一张脸。
“真的吗?我才不相信!”
年轻的她向他背后的“笑脸残医”撒娇著,一副不依的样子。
“你不依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已经认定你了,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将你追回来的。”
年轻的“笑脸残医”说著。
突然她眼前的两个人四周的烟雾又开始浓了起来,让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她瞬间回过神。
别,别!
她在自己的面前挥舞著双手,想要将面前的烟雾驱散。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太多的疑惑在心中,她不能这样就离去!不能!
但是无情的烟雾不顾她的挣扎,缓缓地将她眼前好不容易敞开的影像又关闭了,她只能无力地望著眼前好不容易透露的曙光又慢慢地关闭。
她望著眼前的烟雾缓缓地将她吞没,心中只能呐喊著:
不,不,不!
黑衣杰克望著坐在对面的冷彬,手上拿著抽到一半的雪茄,眯起眼打量著亦敌亦友的他,决定打破沉默,唤回悠哉地看著医学杂志的他。
“她是谁?”
一个让他愿意费尽心力的,甚至不惜从他的半隐居中再次出现的女人。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黑衣杰克相当的好奇。
黑衣杰克的一生有过无数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是可以让他停留一辈子,甚至让他愿意无怨无悔地替她做任何一件事情,一个也没有,
他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来寻找他,先前是因为欣赏,后来是因为需要。但是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却都比不上一个女人的出现,这就让他相当的好奇了。究竟这个女的有什么魅力,让他不惜再次出现,甚至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好奇心会杀死一支猫。”冷彬的声音从杂志后面传出,语中含著淡淡的笑意,但言语中却间接地警告黑衣杰克别多问他的事情。
他跟水沁的事,他并不想多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休想插手。
“你不想讲。”黑衣杰克做出了结论。
冷彬的眼睛再次的从杂志的上方朝黑衣杰克瞄了过去,随即又翻了一页手上的杂志。
“这是我的私事,我跟你之间应该是要医好你的孙子吧。”冷彬慢吞吞地说,将头埋在杂志中。
黑衣杰克只能无力地望著冷彬,摇著头。
越是相处,他越欣赏冷彬。那是一种不需要说明理由的喜欢,说不上的感觉。他不知道冷彬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是将他当作朋友的。就算不是很亲的那一种,但是看在他帮助他的立场上,以后若他碰到困难时,他是愿意帮他的,只要他开口。
“强尼应该还有救吧?”既然冷彬不想再谈楼上那个昏迷巳久的女人,那就先来谈谈他的孙子吧。
人老了,心中的想法就会跟年轻时候的想法及看法不一样,这是黑衣杰克的体会。
他现在有权有势,有名望,有跟班,有他所有在年轻的时候想要的东西,但是他渐渐地发现那些东西都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他要异于那一些的外在的东西,他要一些可以填补他心灵的东西。
例如:亲情。
他有过多少个女人他不记得,但是他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他倒是记得很清楚。所有他的历年伴中,只有三个为他生过儿子,而这三个儿子只有一个侥幸没有在年少时的火拼中被做掉,活到了可以跟著他父亲在女人堆里滚来滚去,让一个酒家女怀了他的孩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那一个小孩子就是强尼。
冷彬露出他惯有的温和微笑,绅士般地将杂志折好,然后轻松地耸了耸肩。
“没有救的话你找我来这里有什么用?”他站起来,优雅地伸了一个大懒腰,“你这样说让我有被侮辱的感觉。”他脸上挂著的笑却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破侮辱的感觉。
“我只是想确定。”
冷彬拍拍他的裤子,望著黑衣杰克的眼睛,突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一个有牵挂的人行走在江湖中,是相当的痛苦的。”
黑衣杰克那没有被眼罩遮住的眼睛迅速的眯了一下。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牵挂’。”他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
冷彬望了他一下,耸了耸肩,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就好,因为我要去看‘我的’牵挂了。”
黑衣杰克难掩一脸惊愕地望著冷彬。
冷彬没有说什么,只是报以微笑,悠悠哉哉地往门口走去。
水沁觉得自己的意识仍有一点点的游离,但她非常的确定,她已经从梦境中醒来了。她紧闭著双眸。
想要跨越她脑袋中因为这个梦所引起的波涛及晕眩感,
罢刚那个梦境不知为什么在她的脑袋中相当的鲜明,鲜明到一种让她为之却步的地步。
她在五年前失去记忆时认识“笑脸残医”吗?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却记不起之前的事情?
她向来对于过去一点兴趣也没有,既不想知道,也不想迫问,但是突然,她对过去好奇起来了。以前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做过怎么样子的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是真的跟“笑脸残医”
有一段过去……
但疑问归疑问,这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她现在会觉得那么的晕?
就在她闭著眼睛皱起眉头之际,一个有一点熟悉又有一点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会皱眉头,应该表示你快醒了吧?真不愧是职业杀手,这么快的就可以恢复。这药用在普通人的身上,应该要两天才醒来,你花还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就醒来了。我想,你应该是受过不少的训练吧?”冷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