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社申请举办会展的事情那边怎么说?”席地而坐,舒璃动作轻缓地翻开笔记簿,状似无心地扫过眼前的学弟学妹们。
娄妤甍搔搔头,很同情那些忐忑不安的小同学。说句实在话,上天不应该给眼前的这个假装淑女的家伙当领导人的机会。但好死不死的是,去年,这个叫舒璃的她的室友不知道用什么招,把上一任摄影社的社长一脚踹开,成功地流放到撒哈拉,所以……
“社、社长,我们……还没有见到那边的人。”被问的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派代表出来发言,在这之前还猛吞了几口口水,一副胆怯的样子。
见状,娄妤甍无条件地伸手提供水资源。发言的学弟甲感激地接过,一口灌下——
“学姐——”他反应迟钝地看着提供水资源的“好心人”,为什么味道有点——“纯净水?”他目光希冀地问,他才不相信这个长相清丽又甜美的学姐会——
“自来水。”冷冷地搁下三个字,舒璃用“最了解不过”的口气把咕噜灌下水的学弟甲第一时间内打击到直冲厕所。
第二时间,剩下的五个人十双眼睛全部集中在若无其事的娄妤甍脸上。除了舒璃的无内容、只是随大流“看一下”的眼神外,其余的人都用“你是杀人凶手”的目光看着她,并且下意识挪开,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不在意地玩着自己手上的笔,基本上她娄大小姐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毕竟在没有人烧开水又会口渴的情况下,喝自来水是不错的选择。而再加上舒璃三天不归的严峻形式,能够解渴的流质只有自来水。
“嗯哼!”轻咳一声,舒璃成功地拉回社员们的注意力,开始点名,“静音,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没有见到那边的人?”
被点名的是一名长相可爱的小女生,她为难地看看周围的难兄难弟,最后终于绞着指头小声道:“我们……不知道怎么见……”剩下来的音量估计要在她肚子里才听得见。
不知道怎么见?舒璃仿佛听到外星人入侵般张一开嘴。同是在一个学校,她的社员竟然告诉她不知道怎么见那几个人?
“呃……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耳朵越伸越长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清清嗓子,娄妤甍准备发言,“我认为找茬就应该先找到老巢,然后直接踢馆。”还要穿皮鞋踢。
软软的嗓子配上地道的江湖术语,有着惊人的效果。单纯的学弟学妹们又很自然地挪开一段距离。
“我的目的不是找茬。”在一帮社员还没回过神之前,舒璃挥掉她的胡言乱语。
找茬?现在估计她还没这个条件,以后倒说不准。但现在的情形是她有求于“那里”。
“喔”了一声,娄妤甍暂妥协地安静。
“你们可以在任何可以看见他们的场合截住他们。”敲敲地板,舒璃提醒着社员。
“是,我们试过。可是他们都很有技巧地推月兑了。”学弟乙开口。
怎么没试过?他们在领了任务的第三天就在那四个人常出没的地方守株待兔,可是……
一想起那四个人的样子,学弟乙就算被打死也不愿意再去。
对,这几只小猫怎么可能斗过那四个家伙。舒璃皱下眉头,终于想到原因。同时,把手伸向坐在她斜后方倚着墙角的娄妤甍。
会过意的人在一阵手忙脚乱以后,一本约厚二十公分的法典压在了舒璃的手心上。
“你干吗?”凶神恶煞地瞪着给她厚重法典的人,“我要你手上的笔!”不过这个时候她真有给她丢过去的冲动。
“看你痛不欲生的,给你提供一个解月兑的方式。”娄妤甍轻声细语地解释,让旁人觉得她真的是出于好意。
可,那只局限于旁人而已,不包括她舒璃,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跟她同住两年多的人是什么底细。整一个修炼五百年的祸害一枚。
祸害?头顶上突然冒出一个灯泡,她灵光乍现。不知道祸害和那边的一群人交手会是什么结果?
想到这里,她眼睛上上下下地开始打量知错能改的、从她手上拿走法典的娄妤甍。
“小慧,”她眼睛盯着娄妤甍没放,顺口点名,“还记不记得我们社团里有一个你们一直没有见过的协理?”
事情开始和她有关了吗?搁下笔杆子,娄妤甍状似无心地掰着手指头。
莫名其妙地轮到自己接下话题,学妹乙还是把戏唱了下去,“是啊。听副社长说那位协理和社长您是同一年级的,可是却像有名无实。”这些都是副社长私下说的,可是那种口气,使他们这票新进社员总认为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低头轻蹙眉头,娄妤甍开始想怎么月兑身。
“那——副社长一定忘了告诉你,那个有名无实的协理和社长我‘很凑巧’地住在一个房间吧?”看那一屋子人消化消息的表情,舒璃转头看向垂着头、不发一语的人,“娄协理,你说呢?”
一屋子人开始抽气,看来她给学弟学妹们留的印象真是不好,还真该好好反省。
“哦,我没什么意见,你们继续。”一直歪在旁边偷听的人终于有个参议人的身份,可是积极性却似乎没有刚才高。
“我们当然继续,只是——”舒璃拖长尾音,开始有整到她的感觉,“入社三年,娄协理竟然让低年级的社员感到如此陌生。就在你挂名摄影社,免去扣活动学分,又不给摄影社做什么实际贡献的事实来看。娄协理,你该活动活动了。”
原来这就叫转移目标,想要她解决那讨论得没结果的事?抬头望着一屋子人,“这么重用我不太好吧,我怎么看也是我们伟大的副社长比较适合。”那花痴女不是往那边跑得比谁都勤快吗?
微笑出现在舒璃脸上,她优雅地状似不经意地翻过笔记簿,“您认为我们伟大的品副社长是个什么料?”在社员的惊呼下,她问。
“不予评价。”合上书页,娄妤甍挑眉。原来还有人留给人的印象比她还失败。但,她现在关心的是——“如果我拒绝呢?”
惋惜地摇摇头,舒璃一副为她不值的神情,“亲爱的,你怎么可能选择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我想你不会为了不接一件‘小小’的任务而冒离开摄影社、扣掉活动学分的风险吧?你知道,我虽然向着你,但难掩众口啊。”
众口估计就是她自己吧,她不说谁会知道娄妤甍还有个摄影社协理一职?当然,除了那个死也不会说的吕花痴。哼个微乎其微的鼻音,娄妤甍确定自己已经跳进坑里了。要知道,这个陷害她的女人同时还掌管着她的肚皮问题。
丢开一堆资料,她从角落里爬起来,大剌剌地再次摆上舒璃刚刚进门时她的坐姿,一反窝在角落的小媳妇姿态。哼,她从这一秒开始身价狂涨。
“找个人把事情说清楚吧。”她无奈道。一屋子人眼睛全都变得闪闪发亮。除了刚刚从厕所里出来没头没脑的学弟甲。
半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再半晌——“没问题,没问题,这个……”接着,是一涌而上。
*****
X大的学生自治在大学界里是出了名的,这也是千万学子挑灯夜战,即使捆炸弹、堵枪口也要考上X大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是它有丰富的社团活动,实践和理论在这里有很好的结合,让人不至于在毕业后只是个书呆子而已。
第三个原因,是众多女学生心照不宣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应该去不浪费地欣赏,于是有了男人爱看美女。出于同样原因,女人也有爱看帅哥的权利。所以看在X大有最高领导权的学生会总部那四个帅哥面子上,女学生报考的形势只能用蜂拥而至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