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眼前几个男人到底是谁最火大,晓波只知道喉咙在疼,下月复在疼,全身都在疼。
尤其是下月复……眼前一黑,她干脆昏过去了。
她不确定自己造成多么可怕的场面,当她清醒过来时,简直不想张开眼睛。
“……你是把她当奴隶在支使吗?连饭也不给吃……”
房中某处传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三哥的。
“……她有胃溃疡,已经好几年了,最忌三餐不定、喝酒和过度操劳,你三个都来,是要害死她吗?”晓山的声音冷若冰霜。
“……她为什么会帮你工作?她发誓永远离开商场的,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要她做经纪人?”
天!居然是大哥,他还真的赶来了?一向温和的他,用上“手段”这种字眼……
但她最怕的,是乔朔的回答。他该不会全盘托出吧?
“我要告诉你们的事,请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听完以后,也请不要太快下结论。”
乔朔说了,从他的身分开始,到要求她的协助。
他说完,室内一阵骇人的寂静。
接着炸弹爆发了。乔朔的鼻梁被重重打了一拳,往后摔倒,撞翻了病房里的架子,金属和玻璃物碎了满地。
晓波尖叫着要坐起来,喉咙发出的是沙哑的嘶声,她突然的动作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乔朔都跳起来奔到她身边。
“……你……你们不要打架!”她看向乔朔,他鼻梁大概被打断了,鲜血汩汩流出。
“我没事!”乔朔立刻保证,还带着安慰的微笑。
“晓波,妳觉得怎么样?胃还痛不痛?”晓风柔声问。
她知道动手的八成是三哥,但她不怪他,哥哥们听了乔朔的事,不气炸才有鬼。
她几乎感谢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至少他们不会在她面前打架。
“哥……”她虚弱地说,“乔朔的事是我自己答应要帮的,饭也是我自己忘记吃的,打死乔朔也不能让我好过一点……你们有吃的吗?”
这个问题立即见效,一堆吃的被捧上来,她故意细嚼慢咽,病人吃东西的时候更不好打架了吧?
乔朔似乎不在乎自己还在流血,一径盯着她瞧,晓波指了指他。
“你去看一下伤,这样会害我吃不下啦!”
他想抗议,被她瞪走了。病人最大!
“好了,要骂快骂吧。”室内只剩戚家人,她给三个哥哥一副小可怜的表情。
“要不是妳已经够衰弱了,真想打妳。”晓山平缓的口气,比吼叫更吓人。
“人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忘了吃饭又不是故意的,而帮乔朔……见人有难,怎么能因为怕事就不帮忙呢?你们也听到了,他差点被害死!”
“晓波,这不是怕事而已,是有真正的危险。”晓风摇头。
“我们以前逼垮仇家,还不是很危险?”
“从前那样拚命,结果妳到现在都还没复原。”晓山一句话就堵死她。
晓波知道,哥哥们对她保护欲一向超强,这下大概会把她架回家,再也不让乔朔靠近一步了……
这个可能,让她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再也不能和乔朔在一起?
“哥,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因为乔朔的关系,至少我有了一个新的目标,至少……不再一味抗拒一切?我大概还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到钱,但我已经不再什么都不想要了。我想要帮乔朔,拜托,让我帮他吧!”
三位哥哥都没有马上接口,互望了对方几眼,又看向她。
“小妹,我知道妳如果不是喜欢他,是不会让他碰到妳,更不会为他卖命。但是,妳对他真正的了解有多少?他曾是乔朔,他现在是谁?”晓山严肃地问。
“他很勇敢,也很念旧,他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这样才想再复出。换成是你们。难道就会认命了,从此改名换姓,放弃原来的生活,让敌人逍遥法外?”
当然不可能,其实三个哥哥都和乔朔很像,是那种只要下了决定,什么也挡不住的人。
也许,她也是那样的人。
“今天是意外,我们所有人都忙昏了,其实乔朔很照顾我的,他甚至不让我看到一毛钱。”晓波轻声说。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这的确让他们惊讶。
“除了我,他也只告诉过你们三个真相了。这是为什么呢?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
在乔朔坦然面对哥哥们的时候,晓波心中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比起乔朔数不清的拥抱和爱吻,那一刻更清楚说明了乔朔对她的用心。
“好吧,”晓风终于说,“但我们要和乔朔单独谈谈。”在晓波要出口抗议前,他又补充道:“我们不会动手,我保证。”
知她者,大哥也。她也无法再多要求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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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走廊没有闲人走动,大约都被四个脸色冰冷的男人吓跑了。
晓阳特意把声音压低,怕惊扰在门内小睡的妹妹。
“我们何不到我办公室那里,比较好说话?”他的公司离医院只有半条街。
“这里谈就好,我不想离开晓波。”
在三个充满杀气的戚家人面前,乔朔的回答可说是够有种,既无愧色,也丝毫不掩语气中的占有欲。
但他不断飘向晓波房门的忧虑眼神,使得戚家男人无法漠视他的心意。
“我的问题还是一样,你凭什么要晓波为你卖命?”晓山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的相识是偶然,而我的情况也不是我能逃避的。如果我明天就会死,我也一定要和晓波共度最后一天。”
那份执拗,几乎是骇人的深情,但戚家老三听得火大。
“你这算什么?”晓阳握拳跨上前一步,“你死就算了,还要拖一个走?这是你爱人的方法?”
乔朔不为所动,鼻梁上还贴着纱布,但眼中毫无惧色。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再放弃。我会尽力保护晓波,但我绝不会放弃她,除非我真死了。而我比谁都想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比任何人都更能确保她和我的安全。也许这听起来很难令人相信,她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就算你的仇家不杀死她,你和你的大计划也迟早会害死她!”晓阳嘶道,“晓波最恨这些名啊利啊的东西,就是要帮你东山再起,才害她胃溃疡复发!还有她心理上的压力,你有没有考虑过?就像逼怕高的人去爬鹰架一样,你是在折磨她你懂不懂?”
“我会陪着她。”乔朔低沉地说,“她不能永远逃开过去,就像我不能放弃从前一样。你们想保护她,可是她比你们想象的坚强。当我刚遇见她时,她像只乌龟一样,什么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想把头缩起来过一辈子。但前几天碰上一个可疑的歌迷时,她甚至想追出去逮人。这像是这几年来的晓波吗?”
“她想帮你抓人?”晓风惊问。
“我没有让她去抓人,我说过,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她。”乔朔平静地一一看着三个男人。“但那难道不是一个奇迹?晓波居然会积极到那样的程度,甚至奋不顾身?是的,我四周都是危险,但也许这份危险会唤醒她,给她一个新的目标。”
乔朔的话。奇异地和晓波曾说过的相呼应。
“如果晓波执意要帮你,我们不会把她硬拉出来,那会害她伤心的。我们这些年来没有太强求她什么,就是要给她自由。”沉默许久后,晓风终于说。“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让我们参与。”
这实在是天大的助力,有戚家雄厚的财力,和戚家男人无比的能力,应该是乔朔求之不得的,他却蹙眉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