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让她退学也无所谓?在只剩一个月就能毕业的现在?”管衣仲不敢置信地惊呼。
“说来惭愧,我这父亲根本无能为力,所以梦蝶就拜托你了——”
“STOP!这话你该对小蝶未来的老公说,不是我。”管衣仲气急败坏的说。
“我只能这么猜测,她会突然自动退学,或许是不想跟你分开……”
“喂喂,越说越离谱了!我们的契约只到六月十五号,过了那天,小蝶会如何,就跟我完全无关了。”管衣仲头痛欲裂,一个任性的庄梦蝶已经够他头痛了,没想到连庄海强也如此不理性!
“那么,这是最后的工作,请你在这一个月内帮助梦蝶,让她成为即使独自一人也能过活的女孩。为了早日达成这目标,从今天起我将停止一切金钱支援,吃住需要的花费你叫她自己赚。”庄海强出其不意地宣布。
“慢着!这太突然了!”在管衣仲的惊天叫喊中,庄海强愉快地挂上电话。
☆☆☆
当管衣仲正与庄海强进行跨海高峰会谈之际,孔思贤,坐在客厅跟韩玖菲聊天。
“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吗?”孔思贤甩了甩头发,虽然擦干了大半,但仍有水珠不断滴落。
“呃,不是啦!梦蝶平常优雅得很,今天嘛……是特别。”虽然孔思贤没有指名道姓,韩玖菲一听也知道是在问庄梦蝶。
“只有今天特别?”
孔思贤睨了韩玖菲一眼,后者不敢与他对视,慌张地低下头。不是孔思贤器量狭小,但自他有记忆以来,除了多年前荀瑶岚失恋时,将一杯伏特加泼在他脸上之外,他从未受过类似的屈辱!
“怎么说好呢?就是……”
韩玖菲实在不敢照实说,庄梦蝶的“突变”全出自于她的盲目鼓励,她也猜想不到庄梦蝶会将水珠丢向孔思贤哪!
“我就在猜,天底下怎可能有这么美好的女子?果然是衣仲把她捧上天了。”望了望晾在一旁皱巴巴的名牌西装,又看了看身上这套显然是地摊货的休闲服,孔思贤不由得叹气。
“不不,管衣仲人虽讨厌,但说得倒不假,平时的梦蝶除了迷糊了点,又缺少了点生活常识外,其他方面确实完美,说起她的爱慕者可能绕校园一周还排不完呢!”韩玖菲肯定地说。
“我没有那么好。”庄梦蝶捧着托盘自厨房出。
“我想也是……”孔思贤自言自语。
“来,请用茶点。”庄梦蝶自托盘上取出精致瓷器,内装茗茶及小蛋糕。
“你刚才窝在厨房这么久,就是在泡茶呀?”韩玖菲惊叹于庄梦蝶的学习力。
“茶是衣仲泡的,我只是把它们端出来。”庄梦蝶笑说。
“喔,这蛋糕看起来不错。”孔思贤忍不住食指大动。
“蛋糕基本上是买来的。”
“基本上?”不知怎地,韩玖菲竟产生不祥的预感。
“这蛋糕很好吃的,衣仲只买这家做的西点唷!”庄梦蝶将巧克力口味的蛋糕摆在韩玖菲面前,并递给孔思贤一块起士口味的蛋糕。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早已饥肠辘辘的孔思贤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蛋糕,直到蛋糕全部塞入口中,他才慢慢品偿味道。
“味道如何?”庄梦蝶问,唇角扬起一抹神秘笑意。
“呃……有点怪怪的……”孔思贤斟酌着字句。
“我这块黑森林很棒唷!”韩玖菲自顾自的吃着。
“这块蛋糕不是起士口味吗?怎么吃起来却又酸又苦?”孔思贤忍不住问了。
“因为我刚才加了一点佐料进去。”庄梦蝶歪着头说。
韩玖菲停下动作,问:“你加了什么?”
“没什么。”庄梦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手掩着嘴笑道:“只是廿人份的泻药而已。”
“泻、泻药——”其他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
“梦蝶,你连好友都不放过呀!”韩玖菲忿忿地责问。
“你的蛋糕没问题。”
“那你是故意陷害我?”孔思贤怒气冲天。
“没这回事,我只是想试试看过量的泻药对人体有没有不良影响。”庄梦蝶无辜地眨着大眼。
“我们有仇吗?居然——”孔思贤话还未说完,突然感到肚子隐隐作痛。
而庄梦蝶温柔而同情的声音,正轻飘飘飞进他耳膜,“平常吃了泻药可能要几小时后才会起作用,但是我吃的份量是廿人份,所以发作时间大概会缩成几分钟。洗手间在走廊转角右侧,请慢走。”
“庄梦蝶,你……走着瞧吧!”孔思贤抱着肚子,蹒跚地奔向洗手间。
本来高贵稳重如他,不会跟女人一般计较,但庄梦蝶的所作所为确确实实点燃了他的怒火,等他解决完“民生大事”,绝对不放她甘休!
“喂,你跟他有旧恨吗?怎么这样对付人家?”韩玖菲发出不平之鸣。
“旧恨谈不上。”庄梦蝶坐了下来。
“那是新仇?”
“呵,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测试你未来老公多有耐心?”
“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他没有资格进入庄家。”庄梦蝶微微一笑。
庄梦蝶当然不会告诉好友,在管衣仲进入庄家的周年宴会上,她亲手做了一个掺着三十人份泻药的蛋糕,送给管衣仲当“礼物”;但没想到,他会像个没事人般吃得一干二净,还当场指明她做料理太不用心,禁止她再踏进厨房,害她失去了对泻药的信心。
事实证明,泻药还是有点用处的,只是对某些异常体质的人无效罢了。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可怕的女人。”韩玖菲大叹自己看走眼。
“你说我可怕?要不是你劝我鼓起勇气,我怎么敢乱来呢?”庄梦蝶佯装无辜。
有些事她永远不会说出口,例如小时候的她看任何人都不顺眼;富丽堂皇却空旷的豪宅、三天三夜也逛不完的美丽花园、使唤不尽的无数佣仆、足可摆放三十人座位的餐桌上却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的事实,一切的一切让她几欲窒息!
“如果你不喜欢孔思贤,直说就好了嘛!何必这样整人?”
“拒绝很简单,但斩草除根才是难事。”
“既然讨厌父母安排的婚事,何不直接跟令尊争取了?”
“我正在争取呀!”庄梦蝶笑了,笑得冷酷,“我就是以实际行动来提醒父亲,我庄梦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只不过定期打电话报平安,父母亲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称赞她终于变乖,而将她每月的零用金一举调涨到四十万!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乖巧”只是因为打不倒管衣仲而挫败的休战,根本不是所谓的“重新做人”!
“听起来你以前好像是个满恐怖的不良份子。”韩玖菲心惊地说。
“我看起来像吗?”庄梦蝶手抵下头,眯起眼笑了。
庄梦蝶一直觉得世人很有趣,当她不想跟外人说话时,别人会夸赞她家教高人一等,却没人责怪她心高气傲。
奉送个甜蜜微笑,看到的男孩立即惊为天人,争相走告自己受到“庄美人”青睐,甚至有人因此打架。殊不知每天至少练习“媚惑的微笑”一次,是她六岁以来终年不废的好习惯。
别的女同学视夜游、联谊为常事,她却得遵守着每天傍晚六点前必须回家的准则,没人说她不合群,反而赞扬她洁身自爱。
反正她各种乖戾的表现,在同学们的眼中,都成了特别惹人怜爱的举动。
“总觉得过了今天,我对你的印象就要大幅更改了。”韩玖菲摇头。
“呵呵,那也不错。”
“以前看你对管衣仲唯唯诺诺,还以为你没有主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