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啊!不过先声明我身上没钱,你要请客。”小安瘪着嘴装穷。
“怎么会?现在才月中耶?”
“我每个月要缴一万八的房租,还有啦哩啦杂水电瓦斯电话费一大堆,薪水就去掉一大半了,哪还有钱吃日本料理?”
住在这一万八的公寓里,怎么省吃俭用也没用。上哪找租金便宜、交通便利的房子呢?就住你家最便宜又方便,租金全免,又有便车可搭,经济又实惠,多好。
“过一阵子帮你找间便宜一点的房子。”小杰像个小孩甩着妈妈的手。
“噢!”失望的发出叹息声,还以为他会开窍,他的脑袋可能被灌进了混凝土,没救了。
“怎么啦?”没看见预期中的愉悦,倒察觉到她脸上闪过的烦闷。
“没事!”没事才怪!她都快要气炸了,这只没大脑的猪。
“不要这样嘛!看你嘴巴嘟得半天高,别生气了,去吃日本料理。”所谓的好事多磨,坏事可真是一刻都不能等。侍者才刚上完烤鲷鱼,小杰的手机就响了,从他瞄见来电者的表情,小安就敏感的猜到是谁打来的。
靶情一旦有了裂痕,一遇到状况,女人会变得特别灵敏,准备随时听候差遣,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他的脸上,不愿错过他回话时任何一丝可能出轨的表情。
小杰也技巧的以嗯、嗯、啊、啊,一字箴言带过了,简短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她在等,他也在等,等待对方先开口打开僵局,蓉蓉就像感情中已经拉开引线的炸弹,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炸得彼此粉身碎骨。
她太了解他了,不开口发问他肯定又会蒙混过去,就像上次看电影一样;还有吃火锅那晚;甚至蓉蓉皮包被扒那一夜,笨女人当久了也会有变聪明的一天。
“她打来干嘛?”努力掩饰自己的坏口气,不过她天生不是演戏的材料,忌妒让她的语调变得高亢尖锐,越压抑反而越明显。
停顿了一会,小杰夹起红鲑肚生鱼片往嘴里塞,咀嚼后若无其事的回答:“她家隔壁失火了,可能会烧到她们家。”
呃,原来是失火了,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咧。“啊!失火?”她重复着这句话。
“嗯!”继续品尝着眼前的佳肴。他怎么如此的镇定,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女乃油螃蟹,他心底肯定急死了,想马上冲去安抚她,还是帮她冲进火场抢救财物,臆测一一浮现。
“她打来只说家里失火,然后呢?没说其他的话了吗?”这个女人就是沉不住气,一旦沾上了感情,脑袋就会月兑离智慧,像月兑缰的野马跟主人分道扬镳了。
小杰停下手中的筷子,挑着眉冷冷的回答:“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不觉得很累吗?”
“问一下都不行吗?你为什么要恼羞成怒?你心里坦荡荡何必怕我间呢?”
这个女人猜忌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用狗来形容她好像太过分了一点,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咦?质询的内容好像跟象牙也扯不上关系,反正老子我现在就是很不爽,不爽她这样一直怀疑东担心西的。
“安子菁,我很不喜欢你现在说话的态度。”
“吕圣杰,我更不喜欢你现在回话的样子。”两人四目相交,目光在生鱼片跟茶碗蒸之间擦出了一道道的火花。
小杰别开怒光甩向桌面,端起一旁的清酒,猛然往喉咙里灌,这是什么态度,喝酒抗议吗?
小安拿起虾手卷往嘴里塞,海苔的撕裂声,犹如亲手撕下他的虚伪面具,拿起毛巾擦拭嘴角。
“我吃饱了。”严格来说是气饱了。
“那走吧!”他也赌气的摔下酒杯。
第十二章
走出日本料理店,谁也不愿先开口,小杰走向停放在骑楼下的机车,没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望着杵在原地的地,到底想要怎样啊?
“你到底上不上车啊?”忍不住对她咆哮起来,再多的耐心都被磨光了。
两人僵持着,小杰的手机再度响起。
又是她,还骗我蓉蓉找你没事,没事才怪!“我自己回家,不打扰你们约会。”不等他讲完电话,转身往马路的另一头走去。
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追上前拉住她气得发抖的手臂大声解释着:“小安,别这样好吗?大火已经烧到蓉蓉家了。”
凶我,没搞错吧!为了她凶我,使劲甩开臂上的手怂恿着:“去啊!跋快去安慰她啊!”大火不是烧到她家,大火是烧到我头上了。
“随便你怎么想。”走到机车旁,大脚一伸跨坐上去,发动机车,油门一催呼啸离去。
眼睁睁的望着车尾灯逐渐消失在黑夜当中,揪紧的心也跟着低垂的夜暮一起坠落。我到底在做什么?竟然把小杰活生生的推给蓉蓉,我疯了吗?忌妒让我失去理智,现在小杰一定很生气,一定气我不明事理,怪我不识大体,可是人家不希望他跟蓉蓉扯在一块嘛!人都走了,我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下了公车走进便利商店,准备帮冰箱补充些食物饮料吧!自从老姐结婚后,这个家就不像个家,只家个借住一宿的场所,家里少了老姐叽哩呱啦的声音,冰箱橱柜里也少了满满饼干零嘴,唉!突然觉得好孤单,身心都一样,渴望有人让她依靠,可惜那个该在她身边的人,竟然跑去让别的女人依靠,靠!
将满坑满谷的零食饮料放在柜台上,店员拿起条码扫描机结着帐,“一共是七二三元。”
正在背包里掏她的小钱包时,身后一个男人帮她付了一千元,她错愕的回过头去,正好迎上了那张有点熟悉又算陌生的脸。
林、勤、舟,连想到他的名字都还会咬牙切齿,在她家附近出现到底有什么企图?眼神拒他于千里之外,头也没回东西也不要了,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小安!”身后传来的不再是亲密的昵称,而是刺耳的嗓音,举起双手捂住耳朵只想阻隔所有扰人的声音。
人的心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几个月前还为了失去他而痛苦不堪,而现在却厌恶他到了极点,躲他比躲债主还夸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由爱生恨吗?原来要恨一个人竟然这么容易,不过骨子里还要恨的人应该很多,她有预感下一个就是吕圣杰。
没想到只要开始讨厌一个人,那种讨厌的感觉就像腐肉上的蛆一样成倍数成长。身后隐约听见小舟紧迫盯人的脚步声,真是够了!猛然回头大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他被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怔在原地,瞥着外表熟悉、内心陌生的她说道:“我只是想跟你重新开始。”
“你说得真容易,分手也是你说,重新开始也是你决定,那我算什么?”
“砰!”一声摔上身后的铁门,把一肚子的怨气及愤恨留在门外跟那个负心汉作伴。
进入冷清的客厅,将背包往椅子上一甩,看别人谈恋爱轻松愉快,为什么自己的恋爱一波三折,还外带精疲力竭,好恨啊!
洗好澡坐在客厅,盯着电视荧幕上的日剧,重播着常盘贵子跟织田裕二主演的“白昼之夜”,如果自己像女主角一样被男人强暴了,小杰绝对不会像男主角那么有耐心的照顾我、陪伴我。
现今哪有这么痴情的男人。电视剧虽然都是千篇一律,还是有一大堆观众爱看,现实生活达不到的,电视剧里都能一一满足各位,毫不费力地帮你完成,何乐而不为?喔!我爱死了伟大又富有教育使命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