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山?!”骆炜心头一惊。不会吧?这么倒楣?真的是阳明山?
“小姐……”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别废话,赶紧找人问路才是。”她丝毫不理他哀怨的口吻,又准备动身,骆炜赶紧拉住她。
“你知道阳明山在哪里吗?”他真是哀恸呀!被一个大路痴带得团团转!
“还不是你!要不你刚才撞倒我,害我全忘了……”丁薏芸愤愤不平说道。
“小姐,让我告诉你……从信义路要到阳明山,普通人大多会选择搭车,坐巴车,最笨的人,也会骑个机车……再白痴的人,总会借个脚踏车代步,我从没听说坐十一号公车能顺利上山的。”骆炜极力压抑着怒火,及想要对她破口大骂的冲动。
“十一号公车?站牌在哪?我们也没有坐公车呀!”她仍未进入状况。
骆炜可是彻底被打败了!她是外星人吗?
噩梦!噩梦!
“小姐……十一号公车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可以坐,而且还是免费的哦。”他有气无力地向外星人解释着。
“哦?这么好?那我也可以坐喽?不过……你不是说十一号公车不能顺利上阳明山吗?”丁薏芸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来。
“只好……下一次一起去搭乘,让我坐免钱公车如何?”她充满兴致,长这么大,还没听说坐公车可以不用付钱的呢。
骆炜俊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得用手去托往下颚,以免它不争气地掉落。
“十一号公车呢,是指你的双腿!”他真怨恨老天!留他一口气……竟然是用来解答这个白痴问题?
他发誓,如果她继续追问下去的话……他绝对在她面前吐血身亡!
“啊?”丁薏芸愣了半晌。
“那不就是……走路的意思吗?”她顿生失望,原来所谓的十一号公车,就是指自个儿乖乖步行呀?
骆炜用他剩余的生命力,虚弱的点了点头,仿佛他可以安息了……感谢上苍,外星人终于明白了。
“糟了!”她惊叫道。
这回骆炜可是一点儿都不想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不想得心脏病……他还想多活几年。
“快走啦!来不及了!”丁薏芸慌张之色浮现。开玩笑!罗秘书最会打小报告了。若是让他抓到小辫子,随便安个什么罪名,那她苦心经营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不行!不能迟到。
“还走?小姐,你不累吗?”骆炜两脚瘫软,看来他刚才那番话她可全当耳边风哩!
丁薏芸慌得象无头苍蝇,骆炜却不搭理他,迳自招来一辆计程车。
“上车!”他不待她反应,即火速地将她塞进车内。
“喂……”丁薏芸还来不及发出疑问,计程车即飙往阳明山去了。
???
尖锐的煞车声划破了“欣然小筑”的幽静。
丁薏芸偕同骆炜进入一间装饰得古色古香的茶坊中,走到最角落的一桌,一位身着青色中山袍的的中年男子正仔细地品茗着“金萱茶”。
“对不起,罗秘书,我们迟到了!”丁薏芸观察着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那穿中山袍的男子倒是大牌得很!他的头连抬都不抬……似乎有些不悦?
“罗秘书,你是罗秘书没错吧?”骆炜大剌剌地坐在罗秘书的对座,拿起袖袋里的SEVEN香烟,迳自吞云吐雾了起来。
“Dɑvid?”丁薏芸秀眉微蹙。这家伙嫌命太长了吧?竟公然破坏她的好事!
“呵呵呵……罗秘书,这位是Dɑvid……”她陪笑道,一面观察罗秘书严肃的表情。该死!那个笨蛋果真惹毛他了吗?
“哦?挺洋派的名字嘛!”罗秘书讥讽道,他斜眼打量骆炜。外型修长,面貌俊雅,的确是人中之龙。
不过,就有那么点儿傲气!
丁薏芸端坐下来,对骆炜猛使眼色。
“大小姐,你的眼睛有问题吗?”骆炜毫无反应,倒是罗秘书先察觉到了。
“没……没有……没有!”丁薏芸只得尴尬地笑着,肚里暗骂骆炜的迟顿。
死Dɑvid!真是百分之百的死人!Pɑss打那么明显,还没看到?
“什么?Siviɑ,你眼睛有问题?”骆炜也“好心”地询问着。他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的“暗示”呢?
错!严格来说,她的眼睛眨成那副德行……根本就是“明示”嘛!也难怪罗秘书会误以为她有眼疾。
丁薏芸没好气地瞪了骆炜一眼!哼,假惺惺。
“大小姐,你们……你和Dɑvid是怎么认识的?”罗秘书推了推老花眼镜,他可是老爷御前一品秘书,奉旨前来调查大小姐的情史。
“呵呵呵……”丁薏芸先假笑了一会儿,拖延战情。在桌下,她用手肘撞了撞骆炜,指挥由他出马御敌。
“这些等会儿再谈,我们一路赶来,有些口渴。”骆炜倒是听话,遵守主帅的吩咐。
“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你们才刚赶来呀!”罗秘书终于绽开笑,向服务生招手。
“请问要点什么呢?”服务生亲切地问道。
“就由罗秘书全权决定吧。”丁薏芸目的在于换取时间。
“呃……来两盅菊花茶。”骆炜却突然插口说道。
丁薏芸拼命对他使眼色!这个白痴!她可是要用点餐的时间与他交换意见,共商复国大计。
“呃……还要……”他话未说毕,即被一双玉腿暗地攻击。
骆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继续点餐。
“再给我几份茶点……”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腿,如果他没估计错的话,正好可以躲避丁薏芸的下一番攻势。
丁薏芸见他悠哉游哉,心下更冒出千把无名火……这人怎么这么迟钝?
她怒气陡生,狠狠地踢了骆炜一脚!
“哎哟!”服务生狼狈地蹲揉揉刚受“重伤”的膝盖。
“怎么了?”骆炜万分同情地询问着“替死鬼”的病情。唉,没办法喽!谁叫他倒楣呢?中了那泼妇一脚,不瘸也得休养好几天。
“我……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从……桌下飞来一脚,踢了我……”服务生无辜地阐述被害经过。
丁薏芸有点心惊!不会那么巧吧?没踹到该踹的人。
“哦?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是男人的脚,还是女人的脚?”骆炜墨眉一挑,像是抽丝剥茧的侦探。
“那脚细细白白……应该是女人的脚吧!”服务生歪着头回想被害实景。
顿时,三双眼眸,六只眼睛,全部射向丁薏芸——
“看我……看我干么?”她心虚地说道,三个男人的眼神,似乎已判定她是凶手?
“不看你看谁啊?”骆炜首先发难。
“只有你是女人呀。”罗秘书随后跟进。
“凶手就是你!”被害者服务生终于捉到真凶了。
“我……我……刚才看到只大老鼠跑过去,只是要……只是要踹老鼠……”她无理地辩驳着。
“大老鼠?”骆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丫头暗地将他一军!竟然指桑骂槐说他是老鼠?
“刚才好像见到一只象腿飞窜而出哩?”骆炜有意无意地瞄着丁薏芸说道。
“罗秘书,你有没有看到呢?”他转头向罗秘书问道。
丁薏芸气得如刚烧炙的铁板,他摆明扯她后腿。
罗秘书微笑摇着头,他好歹不敢随便来个大义灭“主”。
“这样啊,真是可惜哩!我还以为你也看到本世纪最粗,但行动最敏捷的象腿呢。”骆炜还是不放过讥刺丁薏芸的机会,猛放冷箭。
“够了!你还愣在这作啥?”丁薏芸没好气地瞥着待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服务生。
“哦……茶点随后就来。”服务生讪讪地跛着脚离去,直认为自己是倒了八辈子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