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或许他真的永远不会爱上她,不管她的爱再深再浓,他们永远都会是平行线,没有交集,无论最后芊铃和他有没有结果,他的心都不会停伫在她身旁。
就如同刚才他见到她,那眼神中或许有些挑衅,但却丝毫没有半点心虚,而到最后,他的眼神始终是停在芊铃的背影上。
这深深地割了她一刀,或许,该要割得再重一些,彻底地割断她爱他十年的心。
梁晓羽想着想着,心中只有伤心及绝望,但在她湿漉漉的脸上,她竟分不出自己是否落泪了……
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在岳芊痕双胞胎宝宝的满月庆祝会上,梁晓羽又见到了尉星栩。
她站得远远地望着他,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猛灌着酒,她必须小心地避开他,和他保持距离。
算起来,她和他有近两个月没说过话了吧!她怀念他的声音,但这也好,至少他不再对她发火,不再对她怒目相向,梁晓羽想着,便到摇篮旁看着双胞胎。
她看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不由得露出浅笑,这由她和于姐亲手接生、抢救下来的女圭女圭,真的好可爱。她的笑容加深,伸手轻触着女圭女圭软软的脸颊,他们的研究仍是眯眯的,头发也稀稀疏疏,其实有点丑,但是就是好可爱,好惹人疼。
在眼角的余光中,梁晓羽瞥见尉星栩拉着岳芊铃的手,一会儿,岳芊铃就和他一前一后地走到门口,到庭院去了。
眸子一黯,她悄悄地起身,没惊动别人,也跟了出去。
虽然早就知道会心碎,但是在看见尉星栩把戒指抛进池塘的举动时,梁晓羽的呼吸一窒,心仿佛被掏空了。
不能哭的,早就该有心理准备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拼命的告诉自己。抿紧唇,她看着岳芊铃惊惶失措的对她解释着,听着他残忍的话语,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当岳芊铃和宣称的爱人离去,她看着疯狂大笑的尉星栩,深吸口气,试图作最后的努力,他幽幽地说:“我早说过,芊铃不会喜欢你的,我不愿看你受伤啊!”
尉星栩怒吼着,“受不受伤是我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未必会输得那么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她不语,听着他每一句伤人的话。
他神色狰狞,继续说:“你因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吗?老实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只是倒追男人的花痴,你少来你有多爱我的那一套,我受够你。”
还是等来了“受够了”这句话,梁晓羽凝视他,决定松手了,她月兑下手指上的戒指,同样抛如池塘中,然后告诉他,“你将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到此为止,我放你自由,我们……解除婚约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不再眷恋。她真的因为可以守着他一辈子的,她真的曾经以为过,但现在她知道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或许,还是这样子最好吧……
第四章
夜已经深了,不知怎的,原先是好得不得了的天气,一入了夜,就天地变色得下起了大雨来了。滂沱大雨淅沥哗啦地下着,想来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了,加上深沉漆黑的夜色,让街道上形成一幕冷清诡谲的景象。
已经将近夏至了,原本天气不该如此寒冷冻人,但今天就是那么让人寒人心肺的冷,屋外如此,屋内也是如此。
尉星栩颓然地放下手中的空酒瓶,他面前的桌上已经堆了为数不少的酒瓶,但是怎么搞的,他到现在连一丝一毫的醉意都没有。
他斜靠在沙发上,西装外套已经月兑掉,领带也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一向神采飞扬的俊脸更是失了原先的俊朗,而一直是灿亮有神的双眸,此刻则布满了血丝,疲惫的情绪让他的唇角出现小细纹。
他知道,他失去追求岳芊铃的机会了。
其实早几天前,芊痕就给他暗示过,说芊铃有心上人了,但他总是不愿接受事实,他一直对自己很有自信,认为如果他想要,没有追不上手的女人,而这一次他真的踢到铁板了,他心里十分明白,芊铃所说的话是认真的,她永远不会爱上他的。
失败就是失败,尉星栩向来不是会为了一个失败就丧志的人,在事业上如此,在恋爱上,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有例外。
这个时候,他或许该到酒吧找个同样芳心寂寞的女人,来段露水姻缘,松弛他的身心,重新验证自己的魅力仍是存在的,等过一段时间后,他就能忘了她,就能再过从前那种放浪不羁、随心所欲、风流快活的生活。
但到了酒吧门口,他却没进入寻乐,而是又开着车转回家了。
他想,他能灌醉自己,可是不晓得是不是啤酒工厂偷工减料了,这酒怎么灌都灌不醉,虽然全身都懒洋洋的,但他的思绪仍是非常清晰。
此时,门锁被转动,有人推开了门,尉星栩闭上眼睛,不管来人是谁,他都没心情和人谈话。
“唉!”轻幽温柔的叹息声响起,让他不由得僵了一下。
“又喝那么多酒。”梁晓羽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尉星栩,她是想籍着来还钥匙看看他要不要紧,原以为他又会有女伴同在屋内,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还喝得醉醺醺的。
她小心地在不发出声响的状况下收拾好满桌的空瓶子,再轻手轻脚地为他解下领带,解开衬衫的头两颗扣子,试图让他睡得舒适一点。
尉星栩保持不动的人她做任何事,竖着耳朵听她在屋内走动着。
她进房间抱了条毯子为他盖上,温柔小心地为他除去鞋袜。关上窗子后,她开了空调,然后走进厨房。
他听见她在厨房忙碌着,听见她开冰箱、洗锅子的声音。她忙了好久,当他都快睡去时,她才走出厨房。
“我为你炖了汤,在电锅里。”梁晓羽一面留纸条,一面轻声地自言自语着,她叹口气说:“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喏!冰箱里又全是啤酒了,那对身体没好处的。”
用烟灰缸压着纸条,她在沙发前的地毯坐下来,柔和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
尉星栩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视线,他保持着仿佛熟睡的状态,心想,她大概要离开了吧!
“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不,你可能恨死我了。”她低下了头喃语,“所以,我现在来把钥匙还你,以后我大概不会再在这儿出现了。”
她把钥匙放在桌上,“我一直问你以前见过我吗?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连大哥都想起来,但你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其实我早该死心了,在你心里,我只是属于非常非常不重要的事,对不对?”
尉星栩在心里皱眉,她在说什么啊?
“其实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怎么能希望你放在心里呢?”梁晓羽幽幽地说,声音因回忆而有些飘渺,“只有我自己死心眼,认定你了,但是我没想到会为你带来困扰。”
十年?他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
“那时候,我才不到七岁,妈妈去工作时,就送我到育幼院。我小时候就是个沉默的小孩,不喜欢和同伴玩,也不同人说话,大概是因为我太安静,老师都很疼惜我。”她后来才知道,那样子叫做“自闭症”。
“育幼院的小孩大多是来自单亲家庭,所以鲜少有欺负同伴的事发生,只有院长的儿子,总是要仗势欺人,欺负比他弱小的院童。”那时虽然气愤,但大家还是都不敢违抗院长的儿子。
“育幼院中常有一些善心人士送来一些事物或是日常用品,那天,你和大哥也送了些东西来,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