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夜辰挣开霍永晰的扶持,俯身抱起岳芊痕,轻柔但快速的奔向门外的直升机。
“我也要去。”将岳芊痕送上直升机,骆夜辰执意要跟。
于以洁淡淡的说:“不行,要不然大家都杵在这儿别动。”
霍永晰对骆夜辰摇头示意,将他拉离直升机。
“放心吧,我替你看着姐姐。”岳芊铃搭上直升机,对骆夜辰安抚的说。
瞧着直升机升空飞远,骆夜辰手紧握着拳,牙咬得紧紧的。芊儿、芊儿,你不能死,一定要回到我身边啊!
※※※
范秦躲在街角一间极不起眼的小旅馆内,几天下来的逃亡生活让他几乎不敢出门,犹如惊弓之鸟般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些天惟一的好消息只有他的手下终于成功的杀了岳芊痕,但坏消息却接踵而来。
先是在他落难的时候,他手下那批拿他薪水的杀手都毫不留情的拍拍走人,这些杀手的行为,虽然让他大为震怒,却也无计可施。
再来是他听说“龙帮”已经对他下了“格杀令”,他知道“格杀令”的威力有多吓人,接受指令的人必是顶尖高手,对指令有必须完成的把握。
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有成为“格杀令”的目标的一天。推开面前的便当盒,范秦烦躁的盯着表,低低的诅咒着。想活名,他联络上的男人会是他的救命仙丹。
“叩、叩、叩、叩。”有节奏的四声敲门声让范秦由椅子中跳起来,握住了枪,他小心的由窥探孔看出去,看清来人后,他打开了门,收起了枪。
“寒风,你终于来了。”范秦的声音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看着面前状似悠闲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并关上门,随意的靠在门扉上。
环视着四周简陋的环境,寒风的唇角仍带着一贯的慵懒笑意,浓眉微微挑高,他不语的看着范秦。
“我的事,你听说了吗?”范秦有些狼狈的说,以研究的眼神猜测寒风深沉的眼眸中,是否带有嘲讽的意味。但如同往常一般,他完全猜不着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
“略知一二。”寒风淡淡的说。何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他都知道,整件事从头到尾不都是眼前的范秦一手主导的吗?
只可惜太迟了,范秦已经杀了那个可怜的小女人。寒风的眸子微眯了起来,闪过一抹凶残的光芒,但只是一瞬间,马上又恢复深沉黝黑。
“既然你大概知道了,那我现在给你任务,保护我的安全。”范秦提出要求,他知道如果寒风愿意接下这个任务,那他起码会比现在安全十倍以上,不用再对什么“格杀令”提心吊胆了。
“不。”寒风微微摇头,嗓音轻柔带着危险的意味,“我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所以这个任务,恕难从命。”
又是他那该死的原因。范秦气得牙痒痒的,转念一想,“那就去杀了骆夜辰及‘龙帮’老大。”除去这两人,他的后患就减少了大半。
见寒风不语,范秦十分不耐的说:“别担心酬劳问题,只要让我东山再起,十倍、百倍的酬劳自然少不了你的。况且我在瑞士银行还有一笔基金,只要成功除去那两人,价码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他知道寒风向来是为钱所驱动,只要能使唤得动他,代价再大都没问题。
“我很早就说过了,杀骆夜辰,代价太大,你付不起。”寒风双手随意的环在胸前,语气平淡得象在聊天,而不是谈杀人这种残忍的话题。
“至于‘龙帮’老大,很可惜……”一股杀意卒起,凛冽的残酷杀气迅速蔓延在寒风的全身上下,使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声音中的温度降到冰点,“我已经接了‘格杀令’,你慢了一步。”
“你……”范秦惊惶的看着寒风表情的迅速转变,手快速的模上他放在腰际的枪。他万万没想到他叫来的非但不是救命仙丹,反而是催命阎罗。
确定眼前的男人仍是双手环胸,范秦快速的拔枪,想赌那百分之一的活命的机会,但他的手才触到扳机,一声闷响,子弹穿过他的眉心。他张大眼睛,缓缓的倒下来,眼中的惊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死了。
一枪毙命,向来是寒风的风格,但对范秦这残忍的老狐狸,寒风似乎让他死得太轻松了。
名唤寒风,也唤杰的他,缓缓收起手中的枪,走上前俯身检查范秦的确死了,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自口袋中拿出碧绿色的“格杀令”令牌,丢在范秦的尸体上。
任务完成,杰悄悄的离开,正如同来时一般没引人注意。
※※※
范秦一死,最高兴的是那些被害者的家属,还有就是有权势、有地位的高官达贵们,因为这下子已是死无对证了。
不爽的则是那些情报单位、肃贪小组,因为他们许多的调查行动都被迫终止。能活捉范秦本来是他们的最大心愿,这下子泡汤了。
不过因为范秦是死在“格杀令”之下,他们也只好自叹倒霉。黑、白两道都知道,“格杀令”一出,就连大罗天仙也难逃。
在大家的心思全放在范秦的死讯时,骆夜辰对这消息却全不在意。
从岳芊痕被直升机带走将近一个星期来,他食不下咽、夜不成眠,成天只是痴痴的盯着她的照片,守在电话旁,期待奇迹的出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恐惧感愈来愈深,失去她的绝望愈来愈重,他日愈憔悴,深深的责怪自己,那时不该让岳芊痕被带走的。
自那天超商被彻底破坏后,“天虹组”就销声匿迹了,一向作为联络点的超商铁门紧闭,只在门口贴了“内部装修”的牌子。
连岳芊铃也联络不上,总之他们现在和“天虹组”是完全断讯,无法得知岳芊痕的生死。
郑晖动员所有手下,发挥所有的关系,都无法找出“天虹组”的落脚处及岳芊痕的下落。
天黑了。骆夜辰连头都没抬,缩在办公室后的皮椅上,死命的盯着照片中对他笑的岳芊痕,屋内没开灯,但完全不妨碍他的注视,因她的身影早就烙印在他脑海中了。
他还记得这张照片是芊儿刚知道怀孕时,在家里的客厅被星栩拍的。虽然星栩是毫无预警的跳到她面前偷拍,但她仍是一贯性的温柔笑脸,完全没有惊惶失措的模样,教星栩好生失望。
他温柔恬静的小芊儿啊!疲倦的抹了抹脸,骆夜辰感到那椎心的痛又开始吞噬他。
白天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他可以一遍又一遍,在心里不断的想着芊儿的一颦一笑。但午夜梦回时,他抵不过疲倦入睡时,芊儿血淋淋的身躯就进到他的梦里来折腾他。他真的怕,怕得不敢合眼,不敢回到充满芊儿味的家,只能躲在办公室里。
血丝布满无神的双眼、零乱的胡碴、消瘦的脸颊,当杨子权上来看骆夜辰时,为他濒临拉警报的健康状况,只能频频摇头。因为他常整天滴水不进,他们只能强制的替他打针维持他的体力。
只要不试图抢走他手中的照片,他会任由针头扎在手臂上,吭都不吭一声,他完全不管打入他身体的是不是毒药、会不会害死他。
门被悄悄打开,低沉的叹息声回荡在漆黑的室内,“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杰打开室内的灯,突来的刺目灯光让骆夜辰自然反应的闭上双眼,又马上张开,继续怔怔的盯着手中的照片。
“可恶。”嘀咕着,杰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抽走他手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