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抱歉,请你来帮忙还吓你,真的很对不起。”他一再道歉,差点没以死谢罪了。
“我说了没关系。”她有点生气了。这人怎么道歉个不停?别人看到了还当她欺负他呢!
见她有些恼怒,他终於住了嘴。
“好了,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就抱我进去吧!我被你吓得腿都软了。”也许是他脾气太好,或是他真的太老实,等她惊觉自己竟爬到他头上撒野时,他已经抱起她了。
“对不……”“起”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的火眼金睛吓得闭了嘴。
他将她放在一张柔软的大椅子上,还体贴的倒了杯水给她压压惊。
她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才说:“好了,告诉我我要做什么,你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角色好像有点颠倒耶!不过,他既然不在意,那就算了。她想。
“我想……我们先谈谈薪资吧!”
黎以盼睁大了眼。“有薪资啊?”
“当然有啊!”不然谁肯来?“是这样的,我们算时薪,一小时一百五十元!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要来多久也由你决定,只要不影响你的课业就好。”这样应该可以吧?他没请过助手,不知道合不合理。
黎以盼傻眼了。时薪一百五,上班时间自订,上班时数自订,天底下到哪里找这么轻松的工作?
“你疯了吗?”她不敢相信的望著他,这家伙是头脑爬带了吗?
“啊?太少了吗?”他搔搔头!这价钱果然不合理,“那要多少呢?”她如果能告诉他,那他以后就知道要给多少了。
“太多了。既然待遇这么好,为什么当时不说呢?”
真是个呆子,如果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抢著做呢!花时薪一百五请她这门外汉工作,实在是浪费了。
“我、我没想到……”他一脸无辜。
“那我建议你重新再宣布一次,记住,一定要说待遇,而且不需要给那么多!时薪一百大家就抢破头了,知道吗?”她好心的提醒。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啊!”还需要再找吗?他只要一个助手就够了。
她翻翻白眼!这男人怎么听不懂她的意思啊?真笨!
“我不行。”她有自知之明,花钱请她实在不值得,如果这份工作是免费的,她就凑合著上班,如果有薪水拿,她会拿得不安心。
“你反悔了?”他好失望,眼镜重得像要压垮他的鼻子似的。
“我不是反悔,而是不值得,你可以请一个更好的助手,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她只有嘴巴厉害而已。
“我可以教你,不难的。”他声明。
“为什么非要我不可?”这男人真是死脑筋。
“因为你是我的助手……”他的声音很小,却又理直气壮。
黎以盼被打败了。“好吧!可是你不必付我薪资,但是我只有没课时才会来。”她决定让步,也不想让他白花钱。
[这怎么可以?说好时薪一百五的。”他不想采纳她的意见。
“那这样吧!时薪改为五十。”她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说好一百五的。”他坚持这点,但他看得出她有些生气,所以不敢太大声。
黎以盼气得快发抖了。这男人在跟她讨价还价什么啊?她是在帮他省钱耶!
“随便你吧!”再和他争下去,她肯定心脏病发。
“那就从今天开始……今天可以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她。
“当然可以。”她全身无力的说。
看她捞到什么好差事?这么好“商量”的老板,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那你帮我整理这些资料,可以吗?”他还是很小心的问。因为他发现她好像满容易生气的,所以还是当心点好。
“你不用每次都问我好不好,可不可以,你是付薪水的人,你最大,你只管吩咐就是了。”哦——竟然还要她教他怎么做,太夸张了吧?
“那……就麻烦你了。”
黎以盼翻翻资料,发现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工作,只要将资料归类存档就行了嘛,他花这么多钱请人做这个干嘛啊?难道他赚钱多?
她抬起头,想问他除了整理这些外还要做什么,因为做这些工作花不了多少时间。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一抬头就看见他的脸,害她又吓了一跳。
“我的位子……在这里。”他指指她小上的位子,很愧疚的说。
“你不会早说啊?”像个呆头鹅似的站这么久,真怪!
“因为我想你也要坐……”
就算要闪也是她闪,哪有叫金主闪的事?“有没有别的椅子可以坐?”
“有,可是这张椅子比较好坐,还是给你坐吧!只是要麻烦你移个地方。”他从书柜后推了一张较小的椅子来。
“哪有这种事?”她嘟起嘴。要不是来的人是她,他早晚会被人吃得死死的。“我坐那里就好了。”
可她一直没发现,她正不停的做那种“将他吃得死死”的事。
“给你坐没关系。”他赶紧表明。
“厚——我不坐还不行啊!”她睁著大眼道。
“可以、可以,要不要我抱你?”他没忘她刚刚被吓到腿软的事。
“当然要,刚刚又被你吓了一回,你存心要吓死我啊?”她埋怨的说。
“对……”她眼一瞪,他又将到口的“不起”两字吞回去了。
他抱她落坐在另一把椅上。
“教授!做完这些我还要做什么?”她也是很尊敬他的喔!至少没叫他喂——
“你不用做太快没关系,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因为后面还有很多。”
虽然早知道他的个性,但她免不了还是要翻一下白眼。花钱还怕别人累,这种花大钱的赔本生意,恐怕只有他做得起。
“那如果都做完了呢?”就可以挥手说拜拜了吗?恐怕不用一个礼拜吧,
“你慢慢来,不急的,如果做厌了,可以先不要做,帮我打打资料,但是每天都有不同的资料要打,恐怕有点吃力。如果再不想打,就不要打了。”他就怕她累,然后跟他说不做了,那他又得重新找人,很麻烦的。
“唉!”他好像把人都当孩子似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点点头,回头工作去了。可没过几分钟,他又回过头说:“真的不要太勉强,累了就休息喔!”
“知道了。”跟这种男人单独相处真的会疯掉。
他看她没什么精神,实在担心会不会是被他吓到的关系。
“我看,待会儿我带你去收收惊好了。”他喃喃道。
黎以盼听到他说的话了,但她无力反驳。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自己竟不知道金主的名字。
“教授,你叫什么名字?”实在是很无礼的问法。
“哦!我叫锺衍。”
锺衍啊……
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她实在好奇。
***
在都市边缘的一角,一个不算热闹的小巷子,一家叫“挪威小镇”的幽静酒吧,约翰蓝侬悠远的歌声传遍了吧里每一个角落。
这问酒吧原是吉尔用来打发时间所开的,但在决定不再回挪威后,这里已成为他的生活重心。自然而然的,这里也成了他们几个朋友聚会的场所。
“吉尔,对不起,我迟到了。”锺衍十分歉疚的说。
吉尔一点也不在意,随手倒了一杯他惯喝的饮料递到他面前。
“没关系。”他知道锺衍不会故意迟到。
“我送助手去办一些事,路上有点塞车,所以……”锺衍还是解释个老半天,因为他觉得有必要让等候的人知道原因。
“哦?你终於找到愿意当你助手的学生啦?不错喔!来庆祝一下吧!”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说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举起酒杯碰碰他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