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可有可无,难道佩瑜不会这样想吗?你看看自己表达感情的方式,内敛到完全无法体会到真正的想法,若我是佩瑜,也会胡思乱想你根本对我没意思,既然如此,离开还比较好。”贺绍威按捺不住,拉高语调。
“如果离开是好的抉择,我没有理由留她。”
贺绍桦毫无生气的声调,激起贺绍威听不下去的火苗。
他冲动的抓起贺绍桦的领口,大吼:“我受不了了!你为什么还沉得住气?明明我设计你在先,你却连跟我计较的火气都没有?甚至在听到佩瑜要出国时,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要走就让她走?好,你厉害,你的脾气控制得很好,但算我求你,麻烦你骂我,或要揍我也行,这样我才会比较好受,快啊……”
激将法似乎无效,贺绍桦仍用着黑眸冷眼旁观,但微启的唇又在思量过后,缓缓合上。
“快啊,我知道你很生气,那就表现出来,闷在心里做什么?快点啊,我等你……”贺绍威激昂的催促毫无动静的贺绍桦。
“我不会打你,所以你可以放手了。”贺绍桦拉下快要令他窒息的手。
“那这样呢?”贺绍威被贺绍桦抓下的那只手,快狠准的朝他刚毅的脸庞用力挥过去。
贺绍桦却只是不痛不痒的扯着唇角,但垂在两侧的双手猛然握起,指尖戳刺着掌心,尽是他极力忍耐的证明。
“不要闹了。”
“这不是闹,这只是在逼你发火。”贺绍威话毕,又是一拳,“我会揍到你有回应为止,看你能沉得住气到何时?”他又是接二连三的痛击。
“够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贺绍桦退后闪躲,他不想以武力解决。
“我已经说了,除非你出手,否则我不会停。”他连环攻击,拳拳毫不留情。
“你要真这么坚持,我就如你所愿。”
为了阻止贺绍威不理智的举动,贺绍桦总算还击,拳头重重的落在他的俊脸上,本以为一下就能遏止,怎知他又再度挥拳。
很快的,两人扭打在一起,彻彻底底的逼迫出贺绍桦长年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
贺绍洋人内后,目睹到兄长疯狂的行径,他没多想的冲过去劝架,却被卷入战局,脸上硬是收到不知来自何人的掌印。
他见状,正要退出免得被波及,但脚步尚未跨出,左眼就硬生生的被某人的手肘撞到,低呼一声后,又是一记右勾拳,打得他头昏眼花。
莫名其妙的他,每当要退开时,总有人将他扯进混乱中,他只能等待他们打够,或者有其他人出现解救。
而这个人在几分钟后终于出现,门才推开,抽气声便伴随而起,还道出无厘头的话。
“你们兄弟该不会是为了女人打架吧?那个人真幸福,我也好想要喔,怎么都没有人为我争风吃醋?”此人便是少根筋的柯茹靖。
“胡说八道!”三人异口同声的扫射利刃,也于此时停止动作。
大概打得差不多,气出够,人也累了,三人伤痕累累的分开,其中最莫名其妙的当数贺绍洋,他横眉怒目的瞪着兄长。
“你们要打也得看清楚对象!”
“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贺绍威瞥到贺绍洋红肿的脸,极其讶异。
“还敢问我啥时回来?难道连我去劝架,你们都不知道吗?”
“抱歉,打得很快乐,所以没注意到。”贺绍威搭着贺绍洋的肩,兴高采烈的道。
“打架也会快乐喔?绍威,你头壳坏去了。”柯茹靖睨着他。
贺绍洋挥走他的手,“茹靖说得没错。”
“这你们就不懂了,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贺绍威向始终沉默的贺绍桦抛了个媚眼,暧昧到旁边观望的两人都禁不住猛起鸡皮疙瘩。
“绍桦,你不能因为佩瑜不在,就堕落到跟自己的弟弟乱搞……天!”柯茹靖快昏倒了,招手唤着贺绍洋,“快,快扶着我。”
贺绍洋配合的将肩膀借给她靠,还安慰的拍着她的手臂,“唉!”
“喂!你们什么意思……”
他话未毕,一阵哈哈大笑声扰乱互相消遣的三人,他们全闭口纳闷的盯着纵使天塌下来,也不见会轻易发出笑声的贺绍桦。
“大哥,发泄后,舒服多了吧?”贺绍威率先发言。
“嗯。”贺绍桦轻哼。
将累积在心中,越迭越高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感觉真是痛快,而且还在他们相互取闹中,找到他许久不见的开怀笑意。
只是不苟言笑久了,要他突然乱笑,着实奇怪,他赶紧收回笑声。
“也想通了吗?”贺绍威续问:“要不要把佩瑜找回来?”
“再说!”贺绍桦漠视听到这番话,拳头又准备要出动的贺绍威,径自走向柯茹靖,“有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为什么妳离去的前一晚,我们酒后乱性,妳居然不要求我负责,我有那么差,不值得妳信赖吗?”
他一直想找机会跟她聊聊这事,好除去心中的疙瘩,但不知如何开口,使搁置到现在。
如今心胸开阔,他万分想了却盘踞多时的疑惑,毕竟这影响了他好长一段时日,连同他对爱情的看法也深受困扰。
“你们--”贺绍威跟贺绍洋难以置信的瞅视他们。
“你说我们?”柯茹靖错愕的指着自己和贺绍桦,似乎不记得有这件事,随即忆起,她恍然大悟,“哈哈,没有啦,你怎么会以为我们……做过?”
“妳离开前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昨晚的事不要在意,今生我们注定无缘,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这不是表示我们……”贺绍桦诉说着重复在脑海里盘旋的话语。
“哈,你真的误会了,还记得那晚绍威,绍洋要我至少在离开前,安抚一下你难过的情绪,便当众起哄叫我吻你一下,我指的是这个,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个被鼓吹的吻,而以为我跟你有机会。”
“但是我有印象妳跟我一起回房躺在床上,然后……”
“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就昏迷不醒了,你该不会自己有没有做过都不清楚吧?”她戏谑问道。
贺绍桦经这一点醒,脑袋轰轰作响,他确实抱持着怀疑,可是他相信她所留的字条,以致造成长久以来的误解。
得知真相后,他梗在胸口的石块终于放下,“疑虑澄清就好。”
“拜托你们不要搞这种乌龙好吗?还有,茹靖,妳的留言非得这么混淆视听吗?”贺绍威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
“有吗?”柯茹靖无辜的望着三人。
三兄弟一致点头,“有。”
到此,除了一场天大的误会获得解套,三兄弟的感情也比以往更和睦,尤其是贺绍桦的神情不再硬邦邦,稍稍软化的脸庞,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此刻美中不足的,差了一个人与他们分享这份喜悦。
尾声
坐在机舱里靠窗位置的姜佩瑜,微微浮着湿润的眸子瞅视即将远离的陆地,尚未飞离的她,已经开始想念这熟悉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他!
原来要忘记是如此艰难,她根本无法像自己所认为般的洒月兑。
“佩瑜,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身旁的教授突然出声。
“嗯。”姜佩瑜不着痕迹的拭去悄悄溢出的珠液,才转头应声。
教授瞥见她强颜欢笑的神情,不免心生怜惜。
“有些时候坚持不是好事,当妳迷惘时,不妨听听心里的声音,它会告诉妳该怎么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摇摇头。
“妳懂,只是假装不懂。”教授离去前,拍着她的肩头,“闭上眼,手放在胸口,感觉一下妳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