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苏曼萍强笑着。
疲劳的脸色、泛着血丝的眼眸,让廖妗洁看了满是心疼。
那晚她匆忙离开,留下一脸纳闷的自己和岑翊皓,连蓝耀日的行径都令他们不解。事后才晓得原来是她父亲出事了,而蓝耀日竟然跟着一起到了台中。
若是因为不放心一个女孩独自坐车到台中,陪着去还能理解: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无法找到一个理由来解释蓝耀日的举止,问他又三缄其口,不免让人狐疑他如此做的隐藏动机是什么?
“对了,耀日呢?”廖妗洁思忖后再问。
“不知道。”苏曼萍的口气因提到蓝耀日.而有点厌恶。
她醒来时,就不见他的身影,她正好乐得轻松,’可以不必跟他打交道。
苞护士交代了一下,她便火速坐车赶回台北。
其实会回来,的确该感谢他的点醒,几天来她的脑海里全是父亲的病情,忘了考虑其他的事。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是跟我在一起,但他爱走去哪儿我又管不着。”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他。”廖妗洁从苏曼萍的口吻中断定这一点。
虽然知道苏曼萍对蓝耀日没好感,全怪他自作孽,但从这次交谈中,她对他的敌意似乎又加深了。
“何止讨厌他,根本是恨死了!”苏曼萍讲得咬牙切齿。“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他那么惹人厌!”
“但是我觉得……”
苏曼萍打断廖妗洁。“我不想谈他,那会让我的心情更不好。”
“好吧!”廖妗洁了解地停止谈论蓝耀日。
只是,她心底的疑云却愈扩愈大。
×××
在月台等火车的苏曼萍,为了自己的毫无所获而叹息。
趁着离开公司到搭乘火车的这段时间,她跑了几家医院,询问有没有多的病床能够让父亲转院,想不到结果却令她失望。
病床一位难求……哎!
虽然她对蓝耀日的提议不屑一顾,但却不能忽视它的可行性,所以她前思想后,遗是决定赴诸行动。
“要去哪儿?”
一抹苏曼萍极不愿听到的嗓音乍现。
喔!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她在心里咒骂。
“在等火车?”蓝耀日移近苏曼萍。
“哼!”苏曼萍转开头,身子挪离蓝耀日。
废话!她人都在月台了,不是在等火车,难道是来观光?她可没他那么无聊,把医院当度假中心,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你应该把火车票退了,否则只是白跑一趟而已。”蓝耀日大步走到苏曼萍面前。
苏曼萍退了几步,翻了个白眼。这个混帐男人到底想干嘛啊?她嫌恶他的行为。
“你不是急着想见你父亲吗?”蓝耀日淡漠地瞧着苏曼萍挺直的背脊。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暗示不想理你,你难道不懂得看人脸色?”苏曼萍按捺不住地斥责。
“你父亲在台北的医院。”蓝耀日无视于苏曼萍的责难,自顾自说道。
“什么——”
一声惊呼,让在场的人的目光全投注在他们身上。
一路跟着蓝耀日的苏曼萍,始终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尽避已打电话到台中的医院确认过,但来到父亲的病房外时,她仍然半信半疑。
推开房门,见到憔悴的父亲躺在床上,她快步走了过去。
“为什么?”苏曼萍望着父亲,提出从离开火车站后就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疑惑。
“没为什么!”蓝耀日淡然应声。
他明白她所问为何,只是理由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思不透。若能理清心坎深处滚滚不绝的汹涌浪涛,或许就能解开他连日来满腔的问题。
“你以为这样耍我很好玩吗?”苏曼萍转身迎视蓝耀日的黑瞳,怨慰地说。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没话说。”蓝耀日不愿多作解释。
“你宁愿让我误解你,也不想多花费唇舌解释你做这件事的理由?”
“对。”蓝耀日简短地回答。
“好,没关系。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问了几家医院都没病床,而你却能找到吧?”
“有钱、有势。”蓝耀日冷漠地回答苏曼萍。
苏曼萍听闻,静默了好半刻,才缓缓地说:“是啊!这社会还是讲求钱财与势力,没钱没势的人注定得吃亏。”
“那是事实,却不是定论。”蓝耀日不以为然地说。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因为你比大部分的人掌握了优势。”苏曼萍讽刺。
“每个人都可以表达意见,我不想评断你的见解。”蓝耀日说着,走向门苏曼萍见他欲离开,月兑口而出。“你要走了?”
“舍不得我吗?”蓝耀日忍不住语出嘲弄。
“你想得美!”苏曼萍为之气结。
随着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她的心灵陷入莫名的空虚,漾着一圈图异样的涟漪。
蓦地,惊觉自己的思绪随着他飘远,她急忙摇着头,甩掉不该有的情绪,低骂自己的失神及不该出口的那句话。
扁是想起那句“你要走了”,她就猛起鸡皮疙瘩。
天啊!她怎么会在无意识问道出这番怜情依依的话,好像已忘了他有多惹人厌般。
只是……说他讨厌,他的所做所为却又让她感谢万分。
而她到现在,都还没亲口向他致谢。
×××
凝睇着苏曼萍趴在病床边睡着的模样,蓝耀日轻声挪动脚步。
站在她身旁,他不自觉地抬手抚触着她的发丝,脑海中辗转流连过千万种思绪。他知道自己漠视不了盘旋在心际的鼓动,那是一种有别于其他女人所带来的情愫。
挥之不去,也洗刷不掉,就像扎根般紧紧拴在心头。
他在心里不断询问着这几日来的行径是否有脉络可循,但一切就像失了控,乱了方针……
不!不行!多年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撼动他的心灵,就算是她’也一样。
“你在干嘛?”苏曼萍突然醒来,讶异地睨着蓝耀日的手。
“看你是不是借睡觉来逃避肚子饿?”蓝耀日冷声说道。
“不用你操心。”苏曼萍挥开蓝耀日的手站起来,脚底却传来一阵酥麻,差点站不稳。“啊……”
“脚麻了吧?”蓝耀日连忙扶住左右摇晃的苏曼萍。
被他握住的手臂突然窜起一股热流直冲她的脑门,让她顿时愣愣地瞅着他,心湖有如鼓声乍响,扬起愈滚愈大的波澜,压迫着她快透不过气来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开口化解这蔓延的尴尬啊!
奇怪,她怎么寻觅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是被我‘煞’到了吗?”蓝耀日咧开嘴角。
绵延不绝的情流缠绕着他们,两人陷入彼此的凝视中。
静寂的空间,让她感觉到墙上的指针正清晰地“滴答、滴答”的前进。久久,她终于压下纠结不清的情绪,打破沉默。
“谁被你煞到?放开我!,-苏曼萍斥骂一声,心虚地瞥开眼。
“那就好,我可不想多招惹一个麻烦。”
“你……”
“肚子饿了吧?”蓝耀日突然转移话题。
“我肚子饿不饿,没必要告诉你。”
“因为我肚子饿了。”
“你没必要告诉我……”苏曼萍敏锐地察觉出一点端倪,防卫、地说。
“我要你陪我去吃。”蓝耀日不容苏曼萍拒绝,紧抓着她的肩头往外走。
“我、不、要、去!”苏曼萍坚决地回绝,并欲挣月兑他。
“由不得你!”蓝耀日不理会苏曼萍的抗拒,硬带着她离开了医院。
×××
盯着一桌子的菜,苏曼萍实在没胃口,加上是被强押来的,更是呕气。
“吃点东西吧!”
“什么事你都非得用强硬的手段吗?”苏曼萍不理会蓝耀日,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