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吗?”
“不疼。”她柔柔一笑,为他的关怀窝心不已。“瞧,被螫到的地方一点红肿也没有。”
“只怕待会儿就肿起来了。”
望了她一眼,他突然低头含住她的纤指,温柔地轻吮着。
她顿时愣住,红霞迅速自粉颊蔓延至耳根。
懊气恼的,但之前他那认真的眼光和现在温存的态度却教她无法发怒,只是止不住心中的羞意。
“我说没事……就没事……”匆匆抽走食指,她的语气因擂鼓般的心跳而显得不稳且微弱。
他缓缓抬头,灼热的眸在见到她眼中的羞涩时瞬间收敛,换上不具威胁的温和微笑。
风玄烺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太快的步调会吓着她,更何况,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并非全然在于她……
思及此,他的眼光瞬间变得深沉,但随即消逝,神态自若地重新牵起她的手。
“没事就好。快到湖边了,我们走吧。”
这男人……皇甫暄忍不住瞪了他看似无害的笑脸一眼,微嗔地暗骂了声可恶,总是似真似假地逗得她脸红心跳。
面对她的瞪视,他仍是报以笑容,牵着她往湖边走去。
青碧的湖水闪动着粼粼波光,几只水鸟灵巧地滑过湖面,画出了闪亮的水花,也有水鸟只是悠闲地漫游在湖上,或交颈相依,或引吭对唱。
湖岸边,女敕绿的杨柳随风款摆,柔软的枝条轻点湖面,泛出圈圈涟漪。
湖心的凉亭上,几名男子正在谈笑,两只小舟系在凉亭边,湖面上亦飘荡着数只小舟,而向来系着小舟的几棵杨柳下则是空荡荡的。
“没别的空船了,好可惜……”皇甫暄不由得惋惜如此的好天气却无法泛舟吹风赏景。
“那边有人要上岸了。”风玄烺微微一笑,指向左前方。
“还真是凑巧呢!”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微眯着眼看小舟慢慢划近。
两人朝左前方走去,当他们到达岸边时,小舟也正好靠岸。
风玄烺接过舟上男子递来的船桨,微笑道谢。
不知是否为错觉,皇甫暄觉得那男子在听到风玄烺道谢时,似乎愣了一下,神色也多了一丝惶恐,但再看时,那男子却是微笑朝他们颔首致意,随即缓缓离开岸边。
些许的怪异让她多瞥了那男子一眼,但随即淡淡一笑,认为自己是多心了。
不再多想,她轻巧地上了船,风玄烺随后跟上,将小舟驶离湖岸,往湖心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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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洒落和煦的暖意,湖面吹过阵阵清风,绿水荡漾。
皇甫暄慵懒地斜倚着船舷,拉高衣袖,半露藕臂,素手轻撩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此时,小舟已近湖心,风玄琅停止划船,温柔地凝视眼前佳人的恬静身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轻声唱叹,“难得浮生半日闲……”
“就是因为偷闲不易才难得呀!”纤指轻弹,她将几滴冰凉的湖水洒到他脸上,俏皮地眨眨眼。
望着她偶然展现的俏丽模样,他不由得心中意动,注视她的眼光变得更加柔和。
悠然戏水的皇甫暄未觉他的改变,仍是一边撩动湖水,一边笑道:“若是整日无所事事,那才无聊透顶呢!”家里就有个人成天闲着不想做事,偏偏又一天到晚喊无聊。
“无所事事吗?我生平还没尝过这般滋味。”
随手拭去脸上的水珠,他状似悠闲地侧头玩赏湖上风光,眼光在掠过湖心的亭子时,稍稍顿了一下,但随即笑容满面地游目四顾。
“喔?”她随口应了一声,拨弄湖水的动作渐小,然后轻轻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掏出手绢擦拭臂上的水渍。
“莫说无从体验无所事事的滋味,即使是想悠闲出游,只怕都难真的悠闲。”
“你看起来并不怎么忙嘛。”她半调侃地扬扬眉。
凤玄烺没有反驳,只是回以一笑。
这时,一群锦鲤游近小舟,戏耍般地抢夺着一瓣青女敕的荷叶,争着推那断了梗的荷叶前进。
他觉得有趣,便将右手探人水中,捞起那片不到他半个手掌大小的荷叶,荷叶下,一只金红色的锦鲤仍倔强地咬着叶下的一小节荷梗,不肯松口。
见状,他笑着伸指轻弹了下鱼嘴,锦鲤终于忍不住张口,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干嘛和鱼儿过不去呢?”皇甫暄不明白他突来的举动。
他偏头笑眯她,不答反问:“你会泅水吗?”说话间,他随手将荷叶抛向右前方。
“会。”
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寻常,她的视线不由得随荷叶而动,只见荷叶安稳地落在湖面,奇异地未曾泛起一丝涟漪。
她调回视线,以询问的眼光望着他。
笑着对她眨眨眼,风玄烺示意她捉紧船舷,又道:“不知道人在水底下不呼吸可以憋多久,我们就来数数看吧。”
皇甫暄一愣,正诧异时,他已开始计数。
“一……二……三……四——”
一道身影倏地自水中窜出,恍如游鱼出水,大量的水花飞溅,模糊了周遭的视线。
“趴下!”
未及细想,皇甫暄立刻依言俯身,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风玄烺——
他闪身避开一剑,右手船桨挥出,正好击中敌人的手腕,那人闷哼一声,手中长剑落入湖中。
但那人应变极快,在风玄烺再度攻击之前,左掌往水面斜劈,划出一道水幕,趁机遮掩行迹,同时放出暗器。
几道冷光穿透水幕射来,风玄烺利落地横过船桨挡住,随即用力挥出,划成半圆,防止敌人进击。
此时,小舟猛地一阵摇晃,四周同时飞窜出十几个人,利用跃起后的下坠之势,持剑刺下——
风玄烺剑眉一扬,迅捷地将船桨挥出,趁敌人尚在半空之时,直击要害——
“啊!”
一名敌人惨呼一声,头颈之间喷射出大量鲜血,自空中坠落湖面,染红了一片青碧。
余人对同伴的惨状视若无睹,长剑直指风玄烺
皇甫暄见状,连忙直起身子,双掌匆匆击出,夹杂着锐利的劲风,分别击向最靠近她的四人,将袭向风玄烺的攻势化去,余人也在风玄烺严密的防御下失手,再度遁入湖中。
心知刺客转瞬间便会再有行动,水上又不利打斗,瞥眼间见湖上小舟纷纷朝此处划来,风玄烺心念一转,身体前倾,以左手揽住皇甫暄的腰,双足用力跃起,同时,右手持桨,运劲朝湖面挥去——
劲风划破湖面,激起漫天水幕,遮掩了俩人的行动,也令潜伏湖中的刺客们行动一缓。
趁着这一瞬,风玄烺已带着皇甫暄跃上丈许之外的小舟,神态从容地落坐。
“请恕属下失职,未能预先发现刺客。”操舟的男子半跪行礼,恭敬的神态中略带几分惶恐。
“无妨。”风玄烺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那男子坐下操舟,划向湖岸。
“多谢主人不罪之恩。属下失礼了。”那男子恭谨地颔首致歉之后,才敢坐下,小心戒慎地将小舟驶向岸边。
风玄烺看着已被其他小舟包围,正和宫中侍卫打斗的刺客,若无事地对皇甫暄微笑,“这些刺客也算有耐心了,陪了我们一个下午。”
瞥见一瓣荷叶飘来,他顺手抬起,只见荷叶下还连着一根细长的竹管,而荷梗正插在竹管的口上,便是方才他用来堵住刺客呼吸所用竹管的那瓣荷叶。
“看来这荷叶与我们挺有缘的。”他笑得更开心了还兴冲冲地将荷叶放进她手中,“把这荷叶带回去当作纪念,如何?”
皇甫暄点点头,小心地将荷叶握在掌中,然后月兑离了他的怀抱,默默地转身凝视眼前愉悦微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