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净漓恍然大悟,上官沅听了却差点昏倒。
“小漓!”她跺了下脚,俏声道:“你没说这地方连男人……都……都……”
“唉,本来就这样呀。这种地方,从来都是只收男客,只有朝阳楼例外,男女不拘。要不,女人想玩就得自己在家里养面首。”风净漓小声回答。
见她们窃窃私语,男子笑道:“小姐,你们要点牌子了吗?”
风净漓兴匆匆地道:“听说朝阳楼最有名的是『紫云』,我们俩就点他!”她说完,马上附在上官沅耳边,悄声道:“别忘了,我们要教训哥哥,得找个美男子才成。”
上官沅本来要反对,听她这么说,便不作声。
“真不巧哪。”男子为难地摇头,歉然道:“紫云今晚已经被宁定王包下了。”
“夏侯哥哥?!”
“夏侯应天?!”
上官沅和风净漓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从没听过夏侯哥哥有这种癖好呀!风净漓压下心中的惊讶,从腰间的绣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元宝,笑咪咪地塞到男子手里,“虽然紫云被包了,但是我们只是想瞧瞧而已,你就帮个忙,让我们偷瞧紫云一眼吧。”
“这……”望着手里黄澄澄的金子,他犹豫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于是他带她们穿过一条黑暗的走廊,又走过几个院子,然后停在一栋华楼前。
“紫云就在二楼最边角的房间里,但是要小心,宁定王也在。”他顿了一下,转头望望二楼,又道:“你们快去吧,别待太久,我在这里等你们。”
她们点点头,蹑手蹑脚地上楼,来到房外。
“王爷,您别这样……”
欲拒还迎的轻喘传人她们耳里,教两人的心都猛地一跳。
“别怎样?”略带邪气的笑声随后传出。
她们听得分明,这正是夏侯应天的声音。
好奇心起,上官沅以指沾了口水,悄悄地戳破窗纸,就着小孔偷看里头的情形,风净漓也跟着学样。
这一瞧,她们俩都红了脸。
只见一名身材纤瘦的男子背对着她们,微露雪白的肩头,衣衫不整地坐在桌上,双手紧紧攀着夏侯应天的颈项,仰头申吟,而夏侯应天则光果着上身,正在亲吻男子的肩。
面对这般情景,上官沅立刻慌乱地闭上眼,没发现夏侯应天曾抬头看了窗口一眼。
她深深吸口气,让脸离开窗边,侧头望着同样涨红脸的风净漓,悄声道:“我想,我们还是走吧……”
凤净漓无言地点头,两人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跟着原先那名锦衣男子回到大厅。
这时,两人都有些后悔到这个地方,但她们还记得来这儿的目的是要气风玄,于是随便点了个男人,要了间房。
当被点名的男子出现在她们面前,两人看了差点昏倒,此人竟是个满脸横向、肌肉结实、留着落腮胡的大汉。
“你们两个要老子怎生伺候?”
大汉一开口,犹如平地响起一声雷,教她们耳朵嗡嗡作响。
“呃……”上官沅瞧了瞧风净漓,见她也是一脸无措,只得硬着头皮道:“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好了。”
“老子姓魏,大家都叫声魏哥,在这里挂牌虽然才几个月,但可给店里挣了不少银子。”魏哥得意洋洋地昂首,撩高袖子,露出毛茸茸的手臂,“女人呀,最爱的就是我这双有力的手,还有我厚实的胸膛。”说着,他猛地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又黑又多毛的胸膛。
上官沅和风净漓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自吹自擂,一边说得口沫横飞,一边露臂、露胸、露腰、露背……月兑得上身光溜溜,只剩下一件裤子。
“还有个宝贝呀,是女人的最爱……”魏哥咧嘴一笑,开始解裤带。
眼看他就要月兑裤子,上官沅又羞又急,赶紧阻止他,“够了、够了!你坐着就行了!”
魏哥搔搔头,为难地看着她,“老子收了钱,就得让你们满意才行,怎么能干坐着?”
“你坐在那里,我们瞧着就满意了,满意了……”上官沅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了取信于他,还郑重地点头,“真的、真的!”
风净漓赶紧附和着。
见状,魏哥才依言坐下,但仍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摆出各种姿势展现他最自傲的身体。
面对这种情况,她们俩真是欲哭无泪,只能僵着身子,默默无言地看着对方,眼里写满后悔。
最后悔的,莫过于上官沅了。
先前她只想着要气风玄,但现在她却开始担心,怕风玄知道自己嫖男妓的事,怕他生气,更怕他就此不理她。
天呀,她到底怎为了?竟答应了小漓的鬼主意,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仔细想想,哥哥这些日子虽然冷落了她,但是当她到书房探望他时,他总会露出高兴的笑容;虽然他吃完东西就急着要她走,可是他在吃她做的东西时,脸上总漾着满足……为什么她会以为自己不受重视、不被在乎?哥哥都因为怕她没伴,催小漓回来陪她了,她却偏偏要曲解他的意思!
以前,她只要哥哥喜欢她就足够,现在她却变得贪心了,想要一直占有他的时间……明明知道他背负着很多责任,有很多事要做,可是她不但没谅解他的辛苦,还任性的希望他将她永远摆在第一……此刻,她后悔极了。
真希望能快些离开这里,她要向哥哥说抱歉,真的、真的很抱歉……“砰!”
突来的巨响拉回了上官沅的思绪,她猛地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面色铁青的风玄就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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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静悄悄,只有桌上的烟火微微摇曳着,一滴红泪慢慢滑落在烛台的红泪堆上。
无边的沉默笼罩在房里,凝重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上官沅不安地坐在床边,低着头绞扭十指,偶尔怯怯地?
头,偷观站在窗边的风玄。
他斜靠在窗边,面无表情,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她。
从他出现在朝阳楼,直到他们回到王府,他都一语不发。
终于,上官沅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嗫嚅道:“哥哥,我……对不起……”面对他冰冷的眼光,她越说,头垂得越低。
他冷哼一声,缓缓地走向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的眼。
“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是刺骨的寒,仿如隆冬的北风。
“我……”她闭上眼,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我只是……只是想气你……想让你知道,我……我……”再来的话,她已说不出口,?他突来的冷笑。
“气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糟蹋自己,就只为了气我!”纵然在盛怒中,他握着她下巴的力道仍是轻柔的,和他冰冷的语气全然不相符。
她睁开泪光闪烁的眸,神色凄楚地凝望他,“我以为你已经不关心我、不在乎我了……”
“不关心你?不在乎你?”他放开她的下巴,背转身子,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指断她纤细的颈项,“如果不关心你、不在乎你,我用不着?你费尽心机,想着如何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想着如何让你快乐!”他猛地捶了下床柱,神情转?激昂,眸中的冰霜变成了炽热的火焰,猛烈地扑向她。
“哥哥……”从未见过他这么激动,上官沅抱住他的腰,哽咽道:“真的对不起嘛!人家已经知道错了,是我太任性,光想着要你整天陪我,却忘了你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做……对不起……”
他握紧双拳,沉默地听着她的注诉。
“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先只要知道你喜欢我,我就满足了。可是现在……”她更加用力抱紧了他,泪水不停地滑落,“现在我变得好贪心,想要独自霸占你,想要拥有你全部的时间,想要拥有你全部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