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色鬼,伤才刚好就想胡来!可恶!我最看不起像你这种男人了,跟我表姊夫一个样子!”说着,她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跟着甩头就走。
“小男,你听我说!”他想追上前解释,无奈却痛得站不直身子,偏偏她又不理会他的叫唤,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走。
***
庭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甚是好看;春风徐拂,吹送淡淡花香,几只彩蝶被花香吸引,在花丛间翩然起舞。
面对满园春色,时殁生却是无心玩赏。他颓然坐在凉亭里,右手撑着下巴,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别想太多了。”见不惯时殁生这副模样,云追日劝了几句,随手替他斟了杯酒。
时殁生叹口气,举杯饮尽,却不说话。
“你在这边叹气也无济于事,不如向她道歉,请她原谅你。”
“她根本就不见我、不理我,还说要跟我绝交……”思及牟易男这两天完全当他不存在,时殁生又叹口气,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那就等她气消吧。”云追日又帮他斟满酒!“她只是在气头上,过几天等她气消了,你再向她道歉就没事了。”
“我也知道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我……唉!”
云追日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有底了,却不知当事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想来还是懵懵懂懂,毫无所觉吧。
“追日,我问你一件事。”
“请说。”云追日悠然自得地斟酒挟菜,含笑等待他的问题。
时殁生勉强提振精神,“你觉得你的武功和小男相比,谁比较好?”
“伯仲之间,或许她好一点。”
“那……你觉得我的武功和你相比如何?”
云追日微微一笑,“如果没有意外,一定是你赢。”
“那……”时殁生坐直了身子,“你打得到我吗?”
“正面交手,两个云追日也不容易打到你,就像我们之前几次过招,我连你的衣角也碰不到;你自己不也常常说,你虽然不是武功天下第一,但是闪躲的功夫绝对无人可比。怎么,失去信心了?”时殁生的武功高他一筹,加上游走生死关头多年,临敌经验远胜他数十倍,应变能力自然非他所能及。
“我在想……是不是我养伤太久,武功退步了,所以小男才能轻而易举的踢到我?”时殁生有些沮丧地说。
弄清楚他问这些问题的原因,云追日不禁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差点痛死了!”时殁生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抱歉。”云追日收敛了笑容,但嘴角仍是微微扬起,“我知道她为什么能轻易踢到你。”
时殁生一听,急急地问:“那就快告诉我,是我的武功退步了吗?”
“不是你的武功退步了,”云追日停了一下,故意吊他胃口。“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毫无防备。”
“废话!小男是我的朋友,难道我会讨厌她吗?”一听是这种没意义的答案,时殁生又无精打采地趴下。
“说喜欢或许还不够,其实你是爱上她了。”云追日淡淡地补充。
时殁生吃惊地跳了起来,“什么?!你别胡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云追日只是微笑看着他,听他自我辩解。
“你也知道,小男她既不温柔也不体贴,动作粗鲁又没女人味,喜欢生气,还会说脏话,既不妖娆妩媚,也不楚楚可怜,不会撒娇,不会伺候男人……”他一口气数落下来,花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等他说完,云追日笑问:“既然她这么糟糕,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何在乎她不理你?”
“她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希望她不理我。”时殁生说得理直气壮。
“哦?那你又为何怕她知道你要去妓院?恩人和朋友都不管这个吧?”
“那是……那是因为我不想她生气,然后不理我。”时殁生开始有些动摇。
“你何时开始怕她生气?我记得你向来以惹她生气为乐,不是吗?”
时殁生心中一惊。是呀!他从来都喜欢惹小男生气,如今怎么……难道……不!这怎么可能呢?
即使心中挣扎,他嘴上还是不承认。“我已经说了,我只是不希望她不理我,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别的原因。”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是这样吧。”云追日笑着摇头,暗叹他的固执。
“我去找魏森。”烦人的事情就别管了,还是先解决其它的事。
主意打定,时殁生便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踪,留下云追日独自欣赏明媚春光。
***
从那件事之后已过了五天,牟易男的气早消了,可是她现在又开始生气了。
为什么?因为时殁生那个死家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虽说前几天她因为生气而不理他,可是他竟然就这样算了,不但不再道歉,而且还跑得无影无踪,连着三天都见不到人影,真是……真是……可恶!
一口气闷在心里,不知该怎么发泄,她只好忿忿地捶着棉被,直到敲门声响起。
“谁在那边乱敲,烦死了!”她没好气地喊着。
“是我。”来人对她的怒气不以为意,平和的语音中略带笑意。
一听是云追日的声音,她赶紧整理仪容,前去开门。
“我听下人说,你这几天都闷在房里,是不是不舒服?”
面对他的关心,牟易男勉强露出微笑,“没事,我很好。”
他微微一笑,“让你无聊的待在庄里是我的疏忽,今晚府尹大人办了一场宴会,你可愿和我一起赴宴?”
“那种应酬场合我不习惯,还是别去的好。”她不想给云追日添麻烦。
“既然如此,今晚我另外摆宴,?我的疏忽向你陪罪。”他走进房里,拣了靠窗的椅子落坐,“你到洛阳两个多月,我却没尽到地主之谊,该罚。”
“那怎么行!”牟易男连忙跟进去,“一场宴会你不知能谈成多少生意,怎么能因为我就不去,更何况……”她双眉一挑,语带调侃,“那么多人等着瞻仰洛阳第一公子的风采,如果你不去,我岂不成了罪人?”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云追日的笑容中有一丝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她倒杯茶,挑了个位子坐下,“听管家说,这阵子上门的媒人快把停云山庄的门槛给踩烂了。”
云追日苦笑不语。
“像你这样,算不算受盛名之累?”
“别说这些了。”他立刻转移话题,“就依你吧,我改日再宴请你和殁生。”
“谁要和他一起赴宴!”她撇过头。
“你还在生他的气?”
她微微昂首,大声否认:“我的度量才没那么小。”
云追日笑着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她赶紧叫住他,“那个……”
“什么事?”他微笑以对,心中已猜到她的用意。
牟易男停了一下才问:“你知道那个姓时的家伙跑哪儿去了吗?”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爱钱过头,伤刚好就跑去接生意。
“他去找人。”简单的给了答案,云追日便离开她的房间。
牟易男躺在床上,开始思索时殁生究竟去找谁了。
***
山脚边立着几间茅屋,四周围着爬满女萝的篱笆,显得青翠可爱;空地上,母鸡正带着小鸡捉虫吃,一旁的大公鸡则昂首踱步,好不威风。
一名中年汉子穿著粗布衫坐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女孩的手里则拿了一根拐杖,两人开心地聊天;当女孩咯咯直笑时,他会慈蔼的模模女孩的头,露出满足的微笑。
一切显得那么平常,就跟一般的农家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