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石井晴海送他出门,仿佛他们是一对新婚不久的恩爱小夫妻般。接着她就卷起袖子,开始为他打扫起家里,将他穿过未洗的衣服全都拿出来清洗。待家里的清洁工作告一个段落时,她将流了一身汗的衣服给换下来,然后拿着他给她的钱和钥匙出门去逛逛。
她打算为那空空的冰箱添一些食物,或许晚上还可以煮一顿日本科理让他吃吃看。
虽然沈之浚口口声声说他所做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但在他还没说什么代价前,她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不做点事来报答他,总会感到很不好意思。
而她从小到大又一向最不想亏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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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晴海一个人走在东区街上,她一边走一边记路。
沈之浚昨天一整天虽然带她去过了很多的地方,却一直都是坐在车上,她连认路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可是第一次自己出门,她可得记好,千万别忘了回家的路。
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自己因为迷路,又要再去打扰他。
走着走着,她看见了一家百货公司,这家百货公司以前在日本也有,因为近几年来的经济不景气,结束了营业。
石井晴海想也没想就走进了百货公司,从一楼慢慢往上逛,到达男士部时,她特地多逛了一下。后来当她走到一处领带专柜时,看见一条很漂亮的领带,忍不住就买了下来。
拿他的钱买礼物送他,是否有点借花献佛?
但管它的,买下再说。
离开百货公司后,她又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一家大型的超市,她走进超级市场,准备将家里空空的冰箱给填满。
石井晴海慢慢的逛着超市,买了一些做日本料理的材料,又买了些饮料、泡面、蔬菜、肉类等等,这么逛了一圜下来,推车上已是满满一堆,足以维持个好几天。
当她结完帐走出超级市场时,正巧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昏倒在地上,来往的行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过去关心。
石井晴海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关心地问她:“这位太太,你怎么了?”
“我只是一时头昏,没有关系。”这位昏倒的妇人正是高玉蓉。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麻烦你扶我到一旁休息,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我扶你起来。”石井晴海费力的扶起她,到一旁服饰店外的椅子坐下,再回去拿自己买的东西。
“小姐,谢谢你。”高玉蓉感激地向她道谢。
“你不用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石井晴海这才怀疑起刚才的情况,她真不懂,为何这么多人在旁看热闹,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她一下?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我?”
石井晴海点点头。
“这几年的治安实在太坏了,金光党事件层出不穷,大家都怕了。”
“金光党?”她在日本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词。“金光党是什么?”
“你不是台湾人吗?”
“不是,我是日本人,两天前才来台湾。”
斑玉蓉一听她是日本人时,心里忍不住一悸。
石井晴海发现她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有些担心的问她:“真的不需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能不能再麻烦你扶我到马路旁,帮我拦辆计程车。”高玉蓉感觉头还有些晕晕的。
“我送你回去吧!”她的脸色还这么苍白,让她一个人独自回去,如果人还没到家前,又昏倒在半路上,那该怎么办?
“这不麻烦你吗?”高玉蓉看一眼地上那两大袋东西。
“不麻烦。”
石井晴海一手扶着她,一手提着东西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第三章
“司机,麻烦你仰德大道。”高玉蓉告诉了司机地址后,又先打电话回家告诉丈夫说一声,同时将自己所搭的计程车车号、回家时间都告诉家人。
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现在社会上的治安愈来愈坏,经济不景气,抢劫、绑票的社会案件是层出不穷。
尤其是像他们这些住在高级别墅区的人,更是歹徒觊觎的对象,所以得更加的小心。
“小姐,刚刚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会怎么办?真的很谢谢你。”高玉蓉对于她的伸出援手,真是充满了感激。
“你千万别这么说,大家有缘才会相识。”石井晴海笑着说,她的笑容向来是最吸引人。
“小姐,你……”
“我叫石井晴海,你叫我晴海就可以了。”石井晴海自我介绍着。
“我姓高,如果你不介意,就喊我一声高阿姨。”
“当然不介意。”
“晴海,你是日本人,你的国语怎么会说得这么好?”姓石井?!年纪看起来又和她那个无缘的女儿相当!见到她,高玉蓉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歉疚。仿佛她就是她那无缘的女儿。
当年她甚至连名字来还来不及为女儿起,就仓促回台湾。
二十几年来,思念就好像一瓶腐蚀剂般,侵蚀着她的心。
“嗯,我是因为对国语有兴趣才会去学的。”石井晴海终究还是撒了点小谎。
“你住在日本哪里?”
“北海道一个叫做函馆的地方,高阿姨你听过吗?”石井晴海不愿说出自己其实是东京人。
“听过。”那里曾有她许许多多甜蜜和痛苦的回忆。“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斑玉蓉本以为这个叫晴海的女孩子,或许、有可能是……
但终究只是个妄想罢了,石井沧浪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女儿一个人来台湾!
“高阿姨,如果有机会到北海道来玩。”
“会的,有机会我会去的。”
就在她们谈话的同时,计程车已经停在一扇又宽又大又高的铜门外。
斑玉蓉付了车钱后,两人才下了车。
石井晴海没想到她的家里竟然是如此地富有,让她不禁想起她在日本的家,但那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牢笼。
在东京那间大屋子里,包括保镖、佣人等等总共住了二十几个人,除了她父亲是真正疼爱她之外,其余的每个人莫不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虽惧怕于父亲的威严,暗地里却不断的用话来羞辱、讥讽她。
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她一直深爱的父亲,竟然是个危害社会的坏人。小时候她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有那么多的老婆?为何每个哥哥都不是同母亲生的?为什么父亲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
但小时候不懂,不代表她永远不懂。
因此,她在高中毕业之后,不顾父亲的反对一个人跑到北海道继续念大学。她也不再提及自己的父亲就是人人惧畏的石井沧浪,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男人。
斑玉蓉拿了钥匙开门。“我们进去吧!”
石井晴海提着东西跟在她的后面。穿过一条由砖块铺成的走道,走道两旁种植着纯白的百合花。走道的左侧有一座游泳池,游泳池旁架了许多遮阳伞;右侧则是一个花园,栽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
这里的环境投有市区的拥挤喧扰,而是一种遗世独立的静谧。
他们一回到家,马上有一个斯文俊稚的中年男子跑过来,眼神中充满着担心。“玉蓉,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许医生来一趟?”许医生是沈家的家庭医生,也是沈仲豪相交数十年的好友。
“不需要,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高玉蓉摇摇头。
沈仲豪扶着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仲豪,她叫石井晴海,是她救了我,又送我回来。”高玉蓉又旋过头去看着远站在门边的石井晴海。“晴海,他是我先生沈仲豪,你就叫他沈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