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怎么面对你?”莫藜语一双瞳澈的眼眸紧紧瞅着他。
“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或者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兄长。你是芷彤惟一的妹妹,你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会替芷彤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你更不要把自认对我姐姐的亏欠,弥补在我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
“藜语……”
“我会答应你搬来这里,并不是要你替我姐姐负起照顾我的责任。我完全是因为我姐姐临终前的托付,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的帮她照顾宝宝,直到你为宝宝找到一个更适合照顾他人。”
莫藜语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除了宝宝之外,那就是因为我爱你,深深爱着你。
“或者等宝宝大到可以照顾自己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不会造成你任何的困难和负担。”
“真的只有这样吗?”顾季禹听着她的回答,心中起了一股失望之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望,她说得并没错呀!
“藜语,我想再问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老实的回答我。”
“你还想知道什么?”
“和我缠绵了一整夜的女人是不是你?”
莫藜语怔愣了一下,接着她笑了出来,笑容里充满着凄楚和悲哀。“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残忍到连一点自尊都不留给我!”
彼季禹的脑袋轰然一震,果真是她!
“是的,是我。”莫藜语站了起来。“但那又怎样呢?那一天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大家只不过是酒后乱性,谁也不需对谁负责。”
“但那是你的第一次,我却……”
“第一次又怎么样?你放心,现在这个社会的处女已经不值钱了,我还要感谢你替我开了苞,让我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女人。”
“藜语,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的价值?”顾季禹对她充满着心疼。
“我求你什么都别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莫藜语话一说完,马上奔回自己的房间。
锁上门,身子靠在门板上慢慢的滑下来。泪水就像扭开的水龙头般,奔流不止,紧咬着双唇,不愿让自己的脆弱再次毫不保留的呈现在他的的面前,她不想让他更加的看不起她。
莫藜语从来没这么的心痛过,那种撕肝裂肺的揪心之痛,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呀!
单恋的滋味真的好苦呀!
尤其是爱上了姐姐的男朋友,她却又不能去和姐姐竞争。因为不管自己再怎么去抢夺豪取,终究无法将姐姐从他的心里连根拔除,而她也不能这么做。
姐姐,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姐姐,你知道我并不想对不起你,只是季禹是一个那么轻易让人爱上的男人。他的好,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我不懂的是你为什要要将我带到他的生活里?
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
彼季禹几乎在阳台上站了一整夜,烟灰缸里的烟蒂早已溢出来。
夜空中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颗星辰,阴霾的天气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他早该去睡觉,今天公司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他需要养足精神,而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吹着冷风、猛抽着烟。
今夜他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两张脸,一张是芷彤巧笑倩兮的脸,另一张却是莫藜语哀愁悲凄的脸,两张脸就好像一张网,错综盘结在一起。一下是芷彤,一下子又是藜语,然而令他惊慌不已的是藜语出现的次数远远多于芷彤。
彼季禹明白自己还爱着芷彤,但他对藜语又是怎样的感情?
是感激吗?他不否认,如果是因为感激,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去在意?
看着她始终忧愁的脸,他好想伸出双手去抚平她紧皱的眉。
看着她如此怏怏不乐,他也跟着她不快乐。他的情绪和快乐,竟全都随着她而起、而变!
难道在他的心里,对藜语有着已不再是单纯的感激,而是爱!
彼季禹被自己给吓到了,手上的香烟烧到尽头,他也没发觉,直到烧痛了手指,他才惊醒,赶紧将火给捻熄。
的确,要爱上可人、善解人意的藜语并不是困难的事,她是个温柔婉约的好女人。
藜语是个让人总忍不住想要去亲近的女人,就连他那个在员工面前是个严厉老板的大哥,不是也和藜语聊得十分投机!
今天晚上自己再次问她是不是那个女人时,她眼神里透出自我嘲讽,仿佛她是个人尽可夫、水性杨花,随时都可以和男人上床的女人。
他却像个刽子手,非得一刀一刀的往下刺,直到见到她心流着血,才愿意罢手。
是的,他真的很残忍?
他不该这么地对待她呀!
彼季禹重新再燃起一根烟,夜空中开始飘起了微微细雨,雨丝飘进了阳台,飘落在他的脸上。
在屋里的另一角,莫藜语站在黑暗的角落,眼睛直直的落在顾季禹的身上。
半夜两点多,起来为宝宝冲牛女乃的莫藜语发现阳台上有一点的火光,接着又时而听见叹息声。
她不明白他为何叹息,如果是因为她的存在困扰着他,他只要说一声,她会自动离开,她一点都不想造成他的困扰呀!
看来他已经站了一整夜,再过一个多小时,天色就亮了,他笔直的身影却是连动也没动一下。
或许她是错了,她根本不该搬来这里。
也许她是该离开了!
第八章
彼季禹和莫藜语之间的相处只能用“相敬如冰”来形容,两人之间礼貌得就好像彼此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莫藜语每天照常替他准备早餐和晚餐,只是饭桌上永远只有一个人。
虽然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见上一面却不是简单的事。
彼季禹明白莫藜语是故意要躲着他,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他先伤了她的心,他有什么立场求她的原谅。
这样的情形在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有了改变。
莫藜语在半夜两点多,用力敲顾季禹的门。
“你快开开门、快开门。”莫藜语的声音着急不已。
彼季禹刚刚入睡,但一向浅眠的他一听到急切的敲门声,顾不得自己赤果着上身,就跑过去开门。“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半夜起来泡牛女乃给宝宝喝,却发现宝宝在发高烧,我给他量了温度,烧到三十八度半。”
“你别急,你先去把宝宝抱出来,我换个衣服,马上送宝宝去医院。”
“好,那你快一点。”莫藜语又冲回自己的房间。
彼季禹随手抓了一套休闲服换上,再将皮夹子放进口袋,拿着钥匙就冲出书房。
莫藜语已经抱着宝宝在客厅里等着他。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半夜两点多,路上没多少车辆。
彼季禹开着车一路上畅行无阻,很快的就到附近的医院。他们抱着宝宝奔进急诊室,让急诊室的医生为宝宝看诊。
莫藜语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口中还不断的喃念着:“宝宝一定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否则我怎么对死去的姐姐交代,又怎么对得起姐姐。宝宝,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彼季禹看着她这般担心,他不由自主的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倚靠着他肩膀,从她不断颤抖的双肩,看得出她的害怕和担心。
“别担心,孩子难免会发烧,不会有什么事的。”顾季禹虽然也担心,却还是安慰着她。
“对不起,是我没把宝宝照顾好、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这怎能怪你,孩子会发高烧,就算你再小心注意,还是预防不了。”顾季禹将她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