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姮不解的抽回玉手。“我……冷。”她试探的道。
墨霁冷眼相向,他突然开始怀疑她的来历,方才只顾着离开潇湘园,却忘了问个仔细。
他不语,双腿往马月复一夹,加快速度。
等他找到客栈投宿,第一要事就是摆月兑这名来历不明的女人。
日暮,他在曜城的一家客栈投店。“两间上房。”他压低帽沿,虎目炯炯地在厅内环顾。
“知道啦!”掌柜陪着笑,挥手要小二带路。
“一间。”婳姮焦急地插话。
“一间……”掌柜的话在看清□娇艳的五官后全下了肚,他愣愣地看着婳姮,瞧得人都傻了。
“你搞什么?”墨霁恼怒地扯开她,她倒底懂不懂名节两个字?
“一间。”婳姮坚持己见,她朝掌柜伸出雪白诱人的皓腕。
“一间……一间……”掌柜连忙点头。“小豆子,一间上房。”
“你!”墨霁正想翻脸不认人,无奈怀中的少主已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
“娘……”墨霁眼明手快捂住要放声大哭的刘俯,他挑眉。“算你狠!”他不予计较的扭头就走。
婳姮看着他的背影,一抹冷淡的笑容浮上唇边。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
掌柜惋惜的摇头,原来是夫妻啊!
他原本还想一亲芳泽的说。
婳姮轻轻推开门扉,只见墨霁怒目相视,床上坐着泪痕未干的刘俯。
“姨!”刘俯一见到她就扑进她怀中。
墨霁眯眼,初见面被她的美给震慑住,现在静下心一看,却发现她美得太魅人。
虽然被小心翼翼的掩饰,他仍嗅出那份不寻常的味道。
“有事?”她轻浅一笑,笑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别装了,”墨霁尖锐的戳破她的伪装。“你是谁?”
“婳姮。”她依然笑,笑得很甜。
墨霁凉凉的斟杯茶,眼底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祸水!他对她惟一的评语。
“收起你那狐媚的笑!”墨霁眼也不抬,头一昂,一杯冷茶入月复。“那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想到她对掌柜搔首弄姿的样子他就满肚子火没处发。
她以为她是青楼艳妓啊?
婳姮安抚刘俯,优雅的在他对面落坐。
“为何骗我?”他指她之前故作受伤的事。
若是刀伤,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止血落痂?除了阴谋诡计,他想不出其他好理由。
“如果我没受伤,你会救我吗?”隐藏住心中异样的刺痛,她平静的反问。
她的伤,是真。
但她的伤口复元也非假,中间的千言万语,她不愿多说。
墨霁重重放下杯子,他执起长剑。
“我痛恨被人算计!我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等我回来时你最好已经离开这里。”
“你要我去哪儿?”婳姮颦眉。
“那不关我的事,”墨霁冷冷地回道:“你当初就该想到后果。”
“墨将军好狠的心肠。”她幽幽指控。
“我还有要事在身,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带着你吧?”墨霁嗤之以鼻。
“不然你要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办?”
墨霁冷哼。“墨某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婳姮姑娘嚼舌根,你还是花点心思想想该何去何从吧!”话落,他拉开房门,不愿和她多相处一分钟。
“墨将军,”婳姮柔柔的嗓音传来。“您这一走,要俯少爷怎么办?一个人待在客栈里面吗?”
墨霁闻言动作一顿,他回首望了刘俯一眼,后者正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瞧。
当然,他也没错过婳姮眼里一闪而过的慧黠。
“你究竟想怎么样?”墨霁耐心用尽,他倚在门边凉凉的问。
“时局纷乱,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多危险,有你大名鼎鼎的墨将军保护我,我的安全无虞。”
墨霁瞪着她许久,徐缓地问:“你要我保护你?”
婳姮点点头,泫然欲泣地道:“萱夫人落入曹军手中生死未——,我只好前往洛阳投靠我惟一的亲人。”
墨霁咧唇一笑,这女人说的话他没有一句相信,不过他也不愿说破。“对不起,不顺路。”
“墨将军难道真要逼得我流浪街头?”婳姮声泪俱下。
厌烦地别过头,墨霁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
“收起你的眼泪,说什么我也不会送你去洛阳。”墨霁一字一吐。“你可以走了。”
婳姮微愕,没想到他如此不近人情。
她以为凭她婳姮的容貌,全天下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她才对。
难道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
婳姮下意识抚上雪白的娇颜,目光愣愣的盯着墨霁。
墨霁不明白她心中的百转千折,他只想快快甩掉这个麻烦。
“婳姮姑娘,”他不耐的敲敲门板。“你可以走了。”
婳姮轻轻咬住下唇,他是第一个给她钉子碰的男人。
倔傲地昂高小巧的下巴,□转望刘俯。“俯少爷,如果婳姮遭到什么不幸,你要记住是这男人逼死姨的。”
墨霁五味杂陈的听着她指桑骂槐,却不再开口。
婳姮头也不回的走出客房,留下一抹暗香。
“墨将军,”婳姮在他阁上房门时停下步伐,回首问道:“当你看见我尸骨不全曝尸荒野的时候,你对我会不会有一丝愧疚?”
墨霁眉峰深锁,迎向她清冷的眸子。
婳姮朝他嫣然一笑,不等他回答消失在回廊尽头。
墨霁神色起了淡到不能再淡的波动,他苦笑,随即掩上门扉。
夜深露重,婳姮拉紧单薄的衣襟,仍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这鬼天气,白天热得快月兑层皮,晚上又冻得手脚发麻。
她搓搓小手,蜷曲在客栈外的阴暗角落,大街上冷冷清清,笼罩着散不去的浓雾。
婳姮拧起柳眉,她不奢望墨霁会可怜她,不过也没想到他一点慈悲心都没有。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
想着想着,眼眶微微泛热,一股酸意冲上鼻间。
婳姮将脸埋进小手,她突然觉得好挫败喔!居然会有男人漠视她的美丽。
暖和的貂毛披风无预警地覆上她的肩,婳姮身后传来深深的叹息。
“罢了,你还是进屋子里来吧!”男人低哑地道。
没有迟疑,她跳起来飞扑进墨霁怀里,贪婪的吸进纯属于他的男性气味,任由温暖的披风落地。
她知道,自从墨霁带她离开潇湘园后,她就恋上这个气味了。
一种只单单属于他的男性麝香。
墨霁担心她会因为冲力过猛而伤了自己,迫不得已伸手稳住她软馥的身子。
她好软,碰在手中像会化了似的。
“进去吧!”他不多话。
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了啊。
“让我抱一下就好……我只要一下下……”婳姮任性的不肯松手。
墨霁原想推开她,一触到她冰冷的手,又心软的任她去了。
是他狠心,在这样的天气里放她在外吹风受冻。
“进去吧!”他重述一次,弯腰拾起披风密密的包裹在她身上。
婳姮甜甜一笑,眼睫闪着晶莹的水珠。
“你哭了?”墨霁一愣,他原本还以为她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可是瞧她的样子,又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推测全部推翻。
“没有,”她拭去泪痕。“没什么。”
拉住她欲进屋的身子,墨霁追根究底。“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他烦躁的低喝。
不会是因为他吧?
大眼无辜地眨了眨,婳姮柔声回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又朝他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回头走进屋内。
没再阻止她走进客栈,墨霁僵在原地。
她在说什么呀?他们俩的交集不过是短短半天的光阴,哪能牵扯上要不要的问题?
她是真的随心惯了?还是城府极深?他像是陷在五里雾中,被她扰得分不清东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