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东方蔚双手托着她的脚踝,“我现在就帮你扳过来,准备好了没?”
“等,等等,你确定你会弄?”她知道他是个大才子,但这种事还是找专门的大夫比较保险吧?“要不然……哇!啊——好痛!”
他他他,竟然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动手了!果然,把她弄得快痛昏了!
“好了!”东方蔚轻松地放开手,“来,动动看。”
欣晨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赶紧摇头,“不要,会痛!”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东方蔚瞪她,“我可是无所不能的东方蔚耶!不会痛了,我都帮你治好了嘛!;’这女人就这么看扁他?欣晨撇撇嘴,将信将疑地转了一下脚踝,“咦?真的不痛了呢!”她站起来走了两步,惊讶地回头望他,“你还真有两手!”“那当然,我还有许多本领你没见识过呢广东方蔚骄傲地昂起头,鼻孔朝天,逗笑了她。东方蔚也笑了,走过去将她抱回石头上,弯腰替地穿回鞋。欣晨惊喘一声,羞得动弹不得,他……怎么可以?池慌张地缩回脚,抢回鞋子,“我自己来!”东方蔚盯着她低下的头,半晌后开口:“回去敷一下冷水,这两天不要走长路,别再伤到了。”
“嗯。”她低应。
东方蔚在她身旁坐下,“对了,你怎么半夜还跑来?不知道夜里树林很危险的吗?”说着口气不由得严厉起来,若刚才不是他的话,看她怎么办!
“我,”欣晨抬起头,“我明天有点事不能来这里,所以想给你留个纸条,省得你久等。”
“欣晨,明天等不到你我自然会走,你何必半夜还跑出来?即使是在皇宫里面,夜里也是很危险的!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听到没有?”东方蔚仍是气恼,这女人没一点危机意识吗?
“知道了。”当她是小孩子呀?欣晨被说得嘟起嘴。“那,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东方蔚这才想起来意,“我刚才想起来,明天我也有点事,所以想留个信号给你。”说来真是巧。他刚走近这边,就听见有人跌倒的呼痛声,近前看时才知是她。
欣晨斜眼看他,“噢,你也是半夜乱跑的!”还敢说她?
“我当然不同!”东方蔚轻敲她一记,“我是男人,又会武功,你怎么跟我比?”
“呀,会痛的!”欣晨笑着躲开他的手。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像温文的书生了!
东方蔚亦笑着停手,四目相对,两人忽然静了下来。霎时,寂静的树林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东方蔚晶亮的眼眸在漆黑的夜里更显灼人,欣晨心跳加快,低头躲开他的注视。“欣晨……”他轻唤。仿佛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即将发生,欣晨不自在地打断他,“嗯……很晚了……那……我回去了。”
东方蔚停顿了好一会儿,“好吧,我送你出树林。”
“不必了,这里的路我很熟。”欣晨忽然有些害怕与他相处。
东方蔚不理会她的推却,执意站起身,取饼火折子,带头前行。
欣晨只好慢慢地跟了上去。他反手执着火,好方便身后的她看路。
—路尽是沉默,两人慢慢走到树林边,东方蔚停了下来,他知道她就住在前头那一片宫殿的其中一座。
“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再见。”欣晨缓步越过他,低头往前走。他没有动,但就在她走到他面前时,他大步跨上一步——欣晨惊喘一声,停下脚步,但是没回头。
几丝昏暗的月光透过云层射下来,半晌,林边的两人都没有再动,一前一后地站着。只是,他的手,紧扣着她的。
空气中,某种紧绷的气氛在积累,欣晨芳心狂跳。她应该挣开他的,但是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东方蔚把她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将她的身躯转了过来,与他相对,再缓缓地、轻轻地,抬起她的脸。
欣晨完全动弹不得,浑身紧绷得微微颤抖,脸在发烧,心在狂跳。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可是她无法阻止,也不愿阻止。
东方蔚的脸缓缓俯下来,仿佛过了一百年似地,在她的眼睛阖上时,他的唇终于印上了她的。
欣晨仿佛听到了那根无形的弦,那根绷到极致的弦断裂的声音,然后再也无法思想,任由烈焰将她包围。
她屏息,而他的呼吸吐在她脸上。他的吻丝毫不若他温文的表相,一下子彻底吞噬她的全部。
许久许久,东方蔚放开她,漆黑的眼眸仍盯着她呆愣的脸。
欣晨应了一声,暂时放下这事,起身随众后妃公主一同跟在太后和皇后的风辇后面。
太后和皇后进香,陪同的妃子公主们必须早一点到寺外等候,然后才跟在太后她们身后进去。
宁妃转头望向女儿的侧脸,心头仍烦乱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欣晨呀,你千万不要走错路!
她昨夜起身小解,路过女儿的卧房却见房门开着,过去替她关门时竟发现她不在房内!寻遍整个宫不见人影,她心慌意乱又不敢声张,焦急地坐在房里等待,许久之后才听到女儿奔回宫的声响。
待女儿回来后,她看着女儿紧闭的房门,想去问清楚又不敢面对现实。之后一夜无眠,睁着眼到天亮。
朝夕相处十七年多,她对女儿了如指掌。欣晨这些时日的反常她岂会一无所知?她整天往外跑,又不是去冷宫,而且总是莫名其妙地发呆。这些症状……让她心惊胆颤啊!
深宫之中,除了太监和侍卫,再无其它男子,而侍卫也不能随便出入后宫,欣晨是去见谁呢?
宁妃悲哀地看着女儿。欣晨,深宫之中危机重重,你绝不能犯错啊!
靶应到母亲的目光,欣展转头向母亲望去,因为已经进入佛堂,不能再出声,只能以眼神相询。
宁妃摇摇头,转而面对大佛像,合十闭目,只求佛祖保佑女儿平安无事,安稳无忧地度过一生。
欣晨也跟着跪拜,蓦地,她猛睁开眼,讶然望向前方。
佛像前,太后已经烧了香,只待经文念完便可焚烧以致佛祖。而那朗声念着经文的是——东方蔚!
欣晨呆看着他,原来!原来他说的有事就是陪太后来礼佛念经文!
垂下头,欣晨轻咬住下唇,怎么办?若待会儿与他碰面……不,虽非蓄意的欺骗,但他一时间必不能接受她的隐瞒!
她知道他将她误以为是宫女,而她存心不纠正他,甚至潜意识里刻意以宫女的身份与他相处。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他,但总会找到理由来拖延。因为,她从来不自觉自己也是个公主,与他相交,是不曾预料到的意外,她不愿自己敏感的身份影响到他们的友情。
她不想一直瞒下去,但是也不愿在仓促之间让他知道。起码,起码在这时候不能!欣晨将头垂得更低,他一向躲避着公主,应该不会看到不抢眼的她的,只要她不引人注目……
此时,东方蔚颂完了经文,在太后的颔首下,将经文引火后放在金盆里烧了。然后随太后一同跪拜,高诵佛号。待佛钟敲起时,见太后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进香仪式就此结束了。
东方蔚心知肚明,太后礼佛一向不要求他陪同,此次命他抄写经文并来颂经,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替公主制造与他相处的机会。
东方蔚看了看身后那一大片妃子和公主,暗叹一声:在劫难逃!不过,他也已经拟好了月兑身之计,估计顶多与她们纠缠半个时辰就可以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