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切犹如作了一场噩梦,而噩梦的来源却又在清醒后真实的萦绕在她身边。
一种酸涩的痛楚与悲怆在她喉头涌现,她痛苦的抑住哽咽的哭声,重重的咬了下唇,强忍下即将夺眶的泪水。
自从霍培豪离开于家的那一天起,她,早已流干了泪水,所以这十五年来即使回家破人亡都无法使她流下一滴眼泪,但——为何在十五年后相遇的此时,会有想失声痛哭的冲动?
她强烈的颤抖、痉挛,用力的咬着紧握的拳头,将即将滴落的泪水硬是给吞了下去。
不!她的感情已死,连最后的憧憬都在他昨夜残忍的掠夺中消失殆尽。
当用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来平复心情后,她缓缓坐起身躯欲走下床。
忽然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由日她身后获住她赤果的腰际,低沉的男性声音在她耳际响起:“谁准许妳离开的?”
“天亮了,你只是买下我一夜,我……可以走了吧?”她淡漠的质问,并没有回头。
“妳在意的如果是金钱。”他冷哼,将她的意思误解为抬价。“那么我就满足妳!”
随即转身在床头的手提箱中拿出两叠钞票,鄙视的丢往她身边。
“你……”当她还在为眼前那两叠钞票怔忡时,他沉重的身躯已压上她。
“这二十万作为早晨的额外服务,应该没有亏待妳吧?”他冷酷的言语,透出极度的轻蔑,在毫无前戏与预警的一瞬间,残忍地再次占有她……
“不……”她叫痛的喊出声,这次他伤害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已血淋淋的自尊。
当他又在她身上逞欲时,她麻木的瞪着那二十万现金。
她自我催眠的告诉自己:现在她只是一具洋女圭女圭,一个供人泄欲的工具,没有感觉,没有思想,更没有那恼人的自尊。
从头到尾他没有吻过她一次。
因为她是他用钱买来的妓女,没有爱,只有性。
于萱嘴角泛起了凄然的笑,在身体强烈的晃动中,呆滞的瞪视着那两叠钞票……
第二章
于萱走在霏霏细雨的晨曦晓雾中,拖着沉重迟缓的步履,往家方向的道路走着。
一月的酷寒雨水,淋湿了她的长发与纤弱身子。
妳的身体已满足我了,现在,妳可以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在最后一次占有她后,他拋下这句无情而极具羞辱的话,毅然转身进入浴室淋浴。
他嫌恶得像似在躲避瘟疫!
于萱强忍着酸楚泪水,在几度几乎夺眶而出时,又把它咽了下去。
紧握着放置五百万即期支票和二十万现金皮包的于萱告诉自己,将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屈辱。
到家中后,于萱发现客厅里不止坐了母亲,三个狞恶脸孔的彪形大汉赫然坐在厅内中央。
“萱萱!”于母忐忑不安的迎了上去。“还好妳回来了,他们已经在家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妈妈都快被吓死了!”
“于大小姐,钱准备妥当了吧?”坐在中央的黑衣男子站了起来,笑似非笑的问。
“我……我要知道我父亲是否安全,才能给你们钱。”于萱壮起胆子故作镇定的与对方谈判,虽然面对三位恶形彪汉她早已害怕的颤抖,但为了救出父亲,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哟!想跟我们谈条件?”黑衣男子上前一步,用力拧紧于萱的下巴。“妳胆子不小嘛!”
“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还钱,而我要的是我父亲的安全,如果我现在没有办法确定他是否安全,我是不会给你们钱的。”她甩掉他呛篁的手。
于萱希望自己的语音不要让他们听出恐惧才好。
“好!一句话。”他向旁边的手下作个手势。“电话拿来!”
那黑衣男子看来是发号施令者,他用手机拨通电话。“是我,叫于威听电话。”
静默片刻后,黑衣男子将手机递给了于萱。
“爸爸!是你吗?爸爸!”于萱急切的在电话里喊。
“萱萱……我是爸爸。”虚弱的男性声音在电话那端气若游丝的道:“别管爸爸了萱萱,这么一大笔钱,是没办法法筹到的……反正爸也活得差不多了……别管爸爸了……”
忽然,电话里传来于威被殴打的申吟声。
“爸爸!你要撑下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爸爸……”于萱激动的对手机喊。
“真感人啊!一个不要人救,一个拼命要救。”黑衣男子粗鲁的将手机抢了过去。
“告诉妳们,今天要是收不到钱,明天就准备收尸!”
“我们……我们不是不还钱,实在真的没有这么多钱。”于母拉着他们的衣角,哀哀的乞求著:“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先生,求你们行行好……”
“笑话!妳当我们开慈善机构啊!”那男子一手将于母粗暴的推开,“当初是你们拿了我们白花花的银子,现在要翻脸不认帐吗?神龙帮可不是纸糊的老虎!”
“有胆子不还钱,到道上打听看看,看谁才是狠角色!”另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压不住怒气的揪拉起于母的头发,邪恶的冷笑。
“啊!”于母被粗鲁的力道拉扯得痛叫,哭喊出来。
“放手!”于萱立刻拉开揪拉母亲的男子,“你们要的不过是钱,我给你们就是了!”
“早点拿出来不就没事了,还在吊我们胃口呢!”黑衣男子望着于萱美丽的五官,觊觎她秾纤合度的身段,由头到脚不怀好意的打量。
于萱沉重的闭上眼,用颤抖不已的手取出了皮包中的五百万即期支票。
“台银的本票呢!”墨镜男子一把抢过于萱手上的支票,看见支票上的发票处后,吹了一声口哨。这表示这张支票如同现金。
“瞧!原来你们根本还得出钱,只是不想还罢了。”黑衣男子看了支票上的面额后,冷冷地轻拍于萱的面颊道:“但是,金额好象还差一大截喔!”
“我们当初也不过向你们借五百万而已。”于萱打掉他猥亵的手。
“那是在五年前,而且你们逃了五年的帐,我们还没跟你们算呢。”黑衣男子好象听到一个笑话般的讥讽着:“妳该不会以为你们借的是慈善贷款吧?”
于萱当然明白黑社会高利贷的可怕,那是一只会吞人的恶兽!
“少跟我们讨价还价!现在连本带利是五千万,敢不还?试试看!”
于萱在他们的威胁下,泛上一层惊惧的觉悟,再自皮包中取出那二十万现金。
“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再多,真的没有了……”
“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耍点狠总是不会乖乖的交出来。”戴墨镜男子一把抢过二十万元现金,在手掌上打了两下,满意的笑着。
“现在剩下四千四百八十万,两天内我要见到钱!”
听到这样的宣告,于母又哭诉地乞求着:“这么短的时间,叫我们去哪筹那么多钱……”
“那是妳们的事,告诉妳,两天内拿不出来,准备办后事吧!”
在留下最后通牒后,三位大汉拂袖离去,留下母女两人茫茫无依的对望彼此。
“天哪,他们好可恶!”于萱摊坐在椅子上,双臂环抱着自己颤栗不已的身躯。
“萱萱……妳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于母过来坐在于萱身旁,担忧的望着她苍白的脸。
于萱如何能告诉母亲,这是她昨夜卖身得来的钱?!
“我……我先向经纪公司借的。”于萱搪塞。
“那……那经纪公司现在还能再借给我们缺的钱吗?”
“我……我不知道……”于萱低下头喃语着,那缺少的钱,是天文数字啊!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想当年我们锦衣玉食,如今……”于母想起十五年前的奢靡生活与今朝的清寒拮据,不胜唏嘘的落下无助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