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他吩咐,她早已紧搂着他不放;她闭起眼睛,嘴唇遭过度咬啃渗出斑斑血痕。见怀里的人儿发抖不止,路西斯再次开口,声音因感情冲击而嘶哑。“信赖我,文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发誓,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近似爱的保证,使得邵文铃一颗慌乱不堪的心渐渐安抚下来。她心安地紧偎若他,把她的性命放心地交到他手上。路西斯一面保护她,一面身手矫健地向上攀爬。所幸回程一帆风顺,不到十分钟左右,他们已爬上崖顶。
路西斯才将邵文铃抱上地面,就听见崖下传来声音,他一探头,那支撑着文铃的树丛已断裂落入崖底;他脸色一白,实在不敢想象万一他没发现文铃,或是再晚几分钟……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双腿一接触到坚实的地面,邵文铃终于无法承受地痛哭出声。路西斯跪在她身侧,忧心地巡梭她身体每一寸,只见她手臂、腿部都有被树枝划破的伤痕,他心疼地抚过每一道伤痕。
“痛。”邵文铃瑟缩一番,她的视线放在他的大手上,手中的血迹令她一怔,她顾不得自身的痛楚;捉起他左手一瞧,一条深探的伤痕让她的眼泪狂奔而出,因为她,他才受伤的。邵文铃将他的手贴紧她脸颊,“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害了……”
“嘘。”他右手食指抵上她的唇。“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他爱怜地拥紧她,方才的一幕仍令他怵目惊心,一颗心狂跳不已,久久不能平息。假使他没赶到,她必然会……他不能失去她!没有了她,他的生活将像沙漠一样荒芜、干枯!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震得路西斯无法自己。是的,他爱上了她,从来不懂爱也不曾付出爱的他竟深陷情网里,可是他却没有困扰,反而是……满心的喜悦。他笑自己以前的逃避,经过这么长一段日子,如今他总算厘清自己的心绪,其实她早已在他心底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只是他一直不愿面对。他爱她,爱她的坦率、爱她的纯真、爱她的不造作、爱她的一切一切……但是她亦爱他吗?
“路西斯,我透不过气……”邵文铃被他钢铁般的臂膀箍得无法呼吸。
“对不起。”他连忙松手,“你的伤口必须上药。”
他扶她站定,邵文铃双腿依然瘫软,她支持不住地跌向他,路西斯索性打横抱起她走向马儿。
“路西斯,你的手……”
“不妨事。”他炽热且温柔的凝注她。邵文铃被他瞧得不知所措,虽然他如此看她不下千百次,但今天……似乎有点儿不同;她的芳心开始蹦蹦的跳着。
“下次你不许再单独来此,这里太危险了。”
“路西斯,不是我自个儿掉下去的,而是……有人推我。”
“什么?!”路西斯怒道:“你确定有人推你?”
“嗯,当时我听见脚步声,正想回头看是谁时,就遭人推了一把……”讲到这儿,她仍心有馀悸。
文铃才到这里没多久,不可能跟谁结怨啊……
路西斯沉思着……会是母亲吗?她一直想赶文铃走……
不,她胆子太小,不是她!他与文铃的事想必传人了父亲耳里,为了和华伦斯结成亲家,父亲很可能会如此做……不对,若是父亲,他不会用这种原始方法,一枪毙命才是他的作风……那还有谁呢?
“路西斯,你在想什么?”邵文铃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我们回去吧。”他宠溺的看着她,心里开始筑起一道防备。无论是谁敢招惹文铃,他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十二章
邵文铃睁着一双大眼瞪视天花板,今天的事给了她一个震撼——人的生命是渺小又脆弱的。稍微不注意,人的一生很可能就画下旬点。像她,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就这样死去实在不甘心啊!特别是……她不曾对路西斯表露她的爱意,虽然她一直爱他无悔,可闷在心里的感觉是十分苦涩的。想说,她又怕看见他困惑的脸,唉……
“路西斯。”她低声唤道,不知他睡了没?
没反应,她又唤了几声,还是一样,看来他是睡着了。邵文铃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横在腰间的手臂,支起身子凝视他。他俊秀的面容令她心弦震动,她探出手如蝴蝶般轻柔地画过他浓密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及柔软的唇瓣。大概只有这时候,她才能轻易吐露心声吧。
她头靠着头与他对望,柔声呢哺,“路西斯,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当然我哥哥他们除外。不是,我不是要说这个,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我不奢求你也……可是……”
路西斯咕哝一声拥她入怀,邵文铃赶紧闭起眼睑佯装沉睡。没一会儿,她真的跌到梦乡会周公去了。
一个大大的笑容在路西斯的唇角卷起。噢!她爱他,她爱他!这辈子他的心情不曾如此欢欣过,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一个善体人意的天使,生平第一次,他相信有神的存在。他在心底反复祈祷着,感谢神对他的仁慈,让他能拥有如此不凡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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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弗。”邵文铃扬臂挥手,跑向坐落在花园中央的一个亭子。珍妮弗瞄她一眼,低头继续刺绣。
“你在绣什么?”她倚着她坐下。
“随便绣绣,打发时间。”
“哇,你的手真巧。”邵文铃被那块绣工精致的绢布深深吸引住,那上头……好象是只鹰吧。
“谢谢。”珍妮弗回以一笑。
邵文铃挥手扇风。经刚才一跑,她全身充满热气。
珍妮弗猛地捉住她手腕,两只眼睛瞪着她中指的方型戒指,“这是……爵爷给你的?”
“嗯。”这枚戒指一直是戴在路西斯小指上。但不知为何,今早他却给了她,不准她拔下。这方戒看样子好象有很久的历史了,上头还刻着一只昂头的老鹰呢。
珍妮弗脸色发白,额头渗出涔涔冷汗。爵爷竟然……竟然将范恩家族的信物给了她,这意味着……
“珍妮弗,你不舒服吗?”邵文铃见她脸色灰白,担心地往她额上一模,“哎,你在发冷地,需不需……”
“不要!”她打断她,“我回房躺一下就好。”
她收拾东西,脚步蹒跚地离开。邵文铃不放心,“要不要我扶你?”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不用了。”珍妮怫勉强笑道:“待会儿见。”
“好。”邵文铃目送她远去后,才回到座椅上坐定。
“嗨,文铃。”爱瑟儿出现在她眼前。她一往她旁边一坐,眼尖地瞧见她指间的方戒,“这戒指……”
“路西斯给的。”奇怪,不过一只戒指,为何她们都表现得一脸愕然?
“哥哥!!”爱瑟儿的笑声扬起,“真料不到……”
“料不到什么?”邵文铃被搅得一头雾水。
看样子她并不明白那枚戒指所代表的意义。爱瑟儿亦不戳破,“没什么。”
是吗?她脸上的神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文铃,我父亲快回来了,你要有心理准备。”爱瑟儿忍不住逗弄她,“等我父亲回来,一定会要哥哥马上娶珍妮怫。万一他答应了,以后你就无法再和他……你得事先盘算好。哦。啊!不然你就当他的情妇,名分不过是张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