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蓓,你怎么会以为我不会来呢?大家都是同学,一样接到了请柬,我来就让你这么惊讶?”月如挑了挑眉,她可不是温柔小宝宝,不会看不出来别人的敌意。
“也是,前任男友要结婚,你怎么也要来送上一份贺礼,露露,你说对不对?”张蓓的嗓门很大,一时间,所有在草地上漫步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向她们这里望过来。
“不过你好像迟到了,刚才的仪式你都没有到场。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感动,看到他们互相说出‘我愿意’,互相表示要永远的爱着对方,那一刻,真是美极了。”张蓓不忘对着四局巡礼,许多人都在她目光扫过时赞同地点头。
在月如的眼里,张蓓就好像是十八世纪那些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说话夸张的贵妇人,可笑而让人同情。她们不知道自己作为花瓶的悲哀,还一味地自高自大。
她本想毫不介意地淡然一笑,可是张蓓见她没有做声,又继续说了起来:“我说月如,我们也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有句话我还是忍不住要对你说。算了吧,月如,成明他现在已经是露露的丈大了。”
一抹诧异到极点的光芒闪过月如的脸,她的笑容开始有一些变质,“小蓓,我想我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了。”
“哎呀,这么多人在,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为什么要我说得这样露骨呢?”张蓓的声音却在渐渐提高,显然,她的目的就是吸引更多人注间。
月如的目光变得有一些冰冷,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位张蓓。可是显然,对方却很想让她出丑,“怎么说?我的确不明白,请你说明。”
“小蓓,成明好像在叫我,我还要去拍照……”倒是作为新娘的露露眼露尴尬,拉着她自己的伴娘。
“月如,我请你忘记成明吧。露露心地善良,所以她不会对你介意,可是你自己也应该懂得分寸。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我请你千万不要做出任何有失身份的事。”张蓓却不理睬新娘的声音,径自严肃着一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你这算是对我的警告?”月如的嘴角还是有三分笑意,因为这情况实在是太可笑。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警告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来这里,是要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月如的眼里闪过点点戏谑,她是不是和年维臣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感觉很好笑,很有趣。
“哎,月如,我们都知道你和成明相恋多年。可是感情的事是很难说清楚的,成明现在爱的是露露,我想你也可以谅解,毕竟你们过去并没有结婚……”
“你说我还没有忘记李成明,因为我对他余情未了,所以我是来闹场子的?”月如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太可笑了,如果这些话是严露露说的,她还不会感到这么可笑,她或者就转身离开,不再理睬。
可是她张蓓凭什么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和李成明还有严露露之间的事,是他们三人的事,哪里轮到她这个外人来这里说三道四?
“算了,这里人这么多,我也不想再说什么。月如,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张蓓有如唱大戏般地苦起一张脸,“但是今天是他们的婚礼。”
“哈哈哈哈……”金月如不想大笑,可是她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张蓓此刻的表情太过好笑,她那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活像一只可笑的母猩猩。
“她这是怎么了?”张蓓似乎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大笑,所有的人都没有预料到她会大笑,大家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里的许多宾客都知道金月如和李成明的过去,他们可是F大校园里曾经的金童玉女,那样潇洒帅气的金月如,和那样文质彬彬的李成明,也算是曾经的风流人物。
“小蓓,我觉得你很有演戏的天赋,你不应该去当记者,而应该去当演员。而且要是舞台剧演员……哈哈哈哈……”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月如已经快无法顾及自己今天刻意假扮的淑女形象了。真是的,她难得想要淑女一回,偏偏就有人这样来捣蛋。
“喂,我说金月如!”张蓓在她那肆无忌惮的笑声里变得恼羞成怒,她双手叉腰,蛮横地大喊,“你不要笑了。你以为你用笑声来掩饰就能隐藏你心底真正的感觉吗?半年前当成明和你分手时,你大吵大闹的样子,成明可是都告诉我们了。”
正在大笑的月如忽然停顿了一下,她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眯起双眼,“他都告诉你们什么事了?”
“说你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威胁他留下来,还说你死缠烂打地比八爪章鱼还要讨厌。这半年来,你还不时地骚扰他,想要离间他和露露之间的感情,还想让你父亲在事业上打击成明的事业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在这个瞬问,金月如的笑声已经停止于这个宇宙中,她的面色渐渐严厉和愤怒,“这些话都是李成明说的吗?”’
“怎么不是?”张蓓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都是成明亲口告诉我们的。不止我知道,我们那些过去的朋友们都知道。当年在大学里你就很霸道,一直任性地对待成明,他说她早就受不了你的蛮横无理,你那男人婆似的性格也让人无法接受,说你在外面自己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却不让他看其他女人一眼……”
张蓓还在说些什么,月如已经听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脑袋正在爆炸,一种比愤怒还更要激烈上一千倍的感情正在心里爆发。这种感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听到的这些话,足够让她脸色发青,气血翻涌。
“是谁在这里胡乱地诽谤我的女朋友?”
就在张蓓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嚷着那些话时,有一个冰冷得有如跌到临界点的威严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
那个声音并没有高亢激动,却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一种气势,简单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随着他的话起话落,就连张蓓也不自觉地停止了说话。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那个开口说话的男人,正处在风暴中心的月如也一样地抬起了眼。
其实,她不必看,也早就听出了这个声音。虽然与她平常听到的语气不同,可是他那低沉的嗓音她是不会听错的。
年维臣,是年维臣来了,他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那样卓然不群,玉树临风地站着。
月如惊诧的眼与他沉着的目光相遇,他的目光大胆地在她的脸上逡巡。他的注视带给她一种安慰的力量,他眼里的镇定也同样带给她勇气与安慰。
他举起脚步,向着月如走去,这个时候没有人出声,他们似乎都在看着他,看着这个出类拔举男人的到来,又会让这个高潮迭起的婚礼上带来什么。
“是你刚才在大声的诽谤我的女朋友吗?”年维臣大步地走到月如身边,他的目光在扫过月如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后,转头严厉地落到张蓓脸上。
他的手轻松地放在了月如的腰间,那滚烫的手掌带着热力通过腰间传递到她的全身,是给她力量,也是给她无声的支持。
在那个瞬间,月如看到了他的另一方面,那可靠的,可以完全信任的方面。他来了,她就不再是孤军奋战,不再需要一个人面对着这里那些对着她张牙舞爪,等着看着她出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