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觉到兴奋,今天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是洛伊的妻子,她有责任让他感到幸福和快乐,也必须让他对他们的婚姻满意。无论要她付出怎样巨大的努力,她都一定要做到。她是芮玫·梅菲尔——现在是芮玫·蓝第斯,她爱他,所以她绝对不能绝望与气馁。这条路会充满荆棘也会异常的艰辛,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她就必须做到。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去对着洛伊微笑。
乍一见她开朗温柔的笑容,洛伊有片刻惊讶。他不明白她笑容里的含义,她看起来自信而充满希望,她又想耍什么花招?虽然她的笑容看上去如此无暇而且美丽,但他已经领教过她的阴险狠毒,他不会让自己再上她的当。他冷漠地看着她的笑容。
芮玫的笑容僵住,最后她只是慌张地低下头,知道她的决心必须够坚强,也知道她要有很好的承受能力。可是这都没什么,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洛伊,她可以忍耐一切,是的,一切!
芮玫小心地退场,她知道她必须先去准备。被侍女们带到她的新房,一间灯火辉煌的华丽卧室。但她看不见其它装潢,只看见那张巨大的雕花四柱大床,床罩是美丽的湖蓝色,和他眼睛一样的蓝色。
她在沐浴饼后,涂上香油,然后盖上被子,等待着她的丈夫。侍女们和她一样的兴奋,不,她是紧张不是兴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跳得飞快,仿佛就要跳出胸口。她的脸也越来越滚烫,她无法阻止自己的脸红,也无法不想到她被教导的那些关于新婚之夜的知识。她会让他满意吗?他会喜欢她这个样子吗?她小小地期待着,和所有年轻的新娘一样,对未来依然有着美好的憧憬。
洛伊一定会爱上她的,只要她够努力!她坚定地想着。想到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成为真正的夫妻,她就忍不住地感到欣喜。他会怎样对待她呢?她满心地期待……
喧闹声传进她混乱的思绪,下一刻房门被推开,大批的人潮涌入,她感觉到自己的赤果,所以更加的羞涩。她多希望这一刻快点儿过去,觉得她自己像被人参观的动物。当众多的男宾吵闹着要掀开被子时,洛伊却一径抱着胸靠在门边,嘴角带着那抹嘲讽的笑容,眼神冰冷地扫过她全身。
芮玫一阵颤栗,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害怕。
爱德华及时地跨进门里,他的身边站着凯恩,他们赶走了那些想闹新房的人,自己却不打算离开的样子看着他们。
爱德华望向靠在门边的洛伊,“嗨,小子,终于看见你结婚了。”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挚友,既是君臣,关系又超越君臣。
洛伊咧嘴而笑,可他的笑容总是让芮玫觉得毫不真诚。
凯恩此刻也回头看着他的好友,他已经在婚前同洛伊谈过,无论芮玫为了什么理由而要嫁给他,他希望洛伊都能善待他的妹妹。
芮玫也看见他哥哥颇为担心的表情,心里更加酸楚,凯恩是洛伊最好的朋友,他们曾经互相救过对方的命,可是连他都担心洛伊会怎样对她,那么她的未来必定是悲惨无比。
凯恩一手放在洛伊肩上,口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芮玫是我惟一的妹妹,无论她做过什么,我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如果你对她不好,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洛伊挑起一道眉毛,平静地说:“我不会对她不好。”
凯恩点点头,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芮玫,他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最后他说:“芮玫,我希望你能幸福。”
芮玫的眼眶红了,记起凯恩在婚前与她的交谈,凯恩责备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爱洛伊的事实,这样他就会告诉她洛伊和依莲的关系,或者他们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她现在也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可是女孩子的心事要她怎么跟哥哥说?
爱德华也跟洛伊说了些什么,他们带上门离开,现在房间里除了洛伊和她之外,谁也没有。
她半含期盼半含紧张地看着他。在久久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盯视以后,他缓缓向她走来。她看着他坐到床上,感觉到床因为他的重量而凹陷,看着他也是月兑下靴子,继而月兑去领巾、外套、长裤……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好强壮,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壮十倍。他的肩膀宽阔,手臂上肌肉隆起,他的皮肤是与她的白皙完全不同的金黄色,那是阳光的色彩,还有那道横过他肩膀的伤疤,那是他英勇善战的标志……当她陶醉地审视他时,忽然他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对上她迷茫的棕眸,芮玫屏住呼吸。
他只是冷淡地看着她的脸,声音同样的冷淡:“你是要我履行夫妻的义务吗?”
她一阵错愕,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所以回答得匆忙:“是……是的。”她吞咽一口口水。
他只是简短地点头,站起身来立在床边。在床头两边的烛光下,在壁炉里的熊熊火光下,他的身体如此的魁梧与惊人,火光在他的轮廓上打上一层金色光环,芮玫无法思考,只能张口结舌地瞪着他。
他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单,她意识到她和他都是全果的!但她丝毫也不感觉害怕,她就要成为她的妻子,那样没有人再可以把他们分开。她告诉自己,男女因为婚姻而结合才是神圣的,她会毫无保留,把自己完全献给这个她惟一爱的男人!
芮玫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吗?她就是这样从一个少女变成少妇的吗?没有她想象中的亲吻、拥抱,也没有侍女们脸红心跳般向她描述的抚模与爱语,他只是粗鲁地拉开她的腿……
泪水再次奔泻而出,他只是要她流出处女的血罢了,只是要完成他的义务,他是这么说的吧?一见到她流出的鲜红液体,他就立刻停止,抽身离开她身边。现在那摊刺人的红色醒目地躺在床单上,过一会儿将有人来把它挂到窗口,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夫妻。可是她只感觉屈辱和无尽的痛苦。
她原来还期待什么呢?期待他或者会还算温柔地对待她吗?他认为她是个卑鄙的女人,她认为她破坏了他一生的幸福。对待一个他痛恨的女人,他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她还有勇气让他爱上她吗?
侍女们轻敲房门而入,看见她来不及擦去的泪水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新娘在新婚之夜哭泣是很正常的事情。她静静地让她们扶她起来沐浴包衣,任由她们搬弄,梳理她那头乱糟糟的长发,它们总是喜欢不听话地自由地卷起。她对她的衣着也毫无要求,随便她们怎样为她搭配首饰。
她是新娘,所以她们选择了大红的长袍,可是这个刺目的颜色只有让她更加想哭。她还记得他离开床边时,鄙夷地看着她的眼神,她是那样满怀爱意地希望可以成为他的新嫁娘,可他只对她弃如敝屣。
饼不多久,她的新婚夫婿上来接她,婚前他就拒绝了国王的好意,坚决在婚礼第二天离开伦敦回葛莱恩堡——他最主要的封地。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去到餐厅与大家告别。
凯恩趁洛伊离开时拉住她的手,眼睛焦躁地看着她,“芮玫,跟我说实话,昨晚洛伊对你好吗?”
芮玫真想扑到他怀里大哭,想告诉他事实……可她知道如果她说了,或许凯恩会找洛伊决斗,不,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不会有决斗,凯恩也不会原谅洛伊,于是她勉强露出开朗的笑容,“他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