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抓住妹妹的手,“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嘉歆惊讶地张大眼,竟然有些结巴地回答:“在……就在你们正式公布的前几天。”
“我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她语气急切。
“就是……”嘉歆皱起眉,努力回想,“那天是三月二日,对,就是那个星期二的晚上林浩对我说的。”她会记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她有修改过电脑里的日期,所以很清楚。
“三月二日?”嘉颜兴奋地低语,或者她的婚姻并不如她所以为的那样不可救药,或者她还可以为她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一次,就这么一次就好!她感激的目光紧盯着妹妹困惑的脸,抱起买的绘画用具,神经质般的起身,“嘉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实在太好了。可我必须走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来没有看过她文静的姐姐这么激动,嘉歆顿时手足无措,眼睛瞪着姐姐离开的背影,“可我还没说我的事呢,这个星期六我和林浩想邀请你和臣硕……”嘉颜已经离开,留下她对着她的背影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婚姻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连她七情不动的姐姐都忽然转性了!她摇摇头,看来婚姻的确可怕。
嘉颜明显没有听见她妹妹的话,只顾赶路。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独自一个人好好想想。现在她的头脑因为兴奋而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太多的想法在脑海里纠缠,纠缠得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冷静,她必须冷静。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嘉颜坐在街边中心绿地的草坪上,她让自己尽量放松情绪,开始思考她刚才接收到的信息。臣硕没有理由对林浩撒谎,他的确是想向她求婚,不然不会告诉别人。既然他说了就代表他考虑得很清楚,只不过那个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粉碎了他的决心,打击了他的感情。
尖锐的刺痛划过浑身的皮肤,她现在可以想象他当时为什么那么愤怒,又为什么一心想要报复。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所受到的伤害,和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她紧闭上双眼,因为他而感觉心痛。如果是个他不爱的女人,他可能只会冷笑而去;但如果是他在乎的人,那就等于背叛,背叛他的感情和他的信任,他不止会为此感到愤怒,还会因为自己对这样的人动心而责怪他自己。
天哪!她在心底申吟,他在处罚她的同时,一定会加倍地惩罚他自己!他是那么骄傲自信的男人,他不允许他的生命中有错误,而他以为她就是他犯下的错误,所以他不会饶过错待他的她,也不会饶过犯错误的自己。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仅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他。
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战役,可能比她所经历过的任何挑战都要来得巨大。这不是那些三姑六婆的恶毒评论对自己的伤害,也不是忍耐离开父亲的痛苦,更不是独自一人求学所承受的压力,这是关于他和她整个人生的战役,她需要的除了勇气、坚强还需要巨大的忍受能力和遭受痛苦的打击。
因为他会攻击,而他太强大,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可是……如果!她浑身颤栗,如果他还爱她,那么她会打赢这场仗。她现在只能相信他对她的爱够深刻到他愿意给她机会向他证明她的清白,她也只能相信这份爱没有因为他受到的伤害而被他丢弃在路边。
不,他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会那么快遗忘的人,可他真的爱她吗?她还是不敢相信,但有些事实在心里是无法被忽略的,他的那些温柔,他的那些不同,还有那个被父亲打扰前的甜蜜早晨,他看她的眼神和他本来打算对她说的话……
一道闪电划过眼前,她如遭电击,她想起那天他异常的专注与郑重的表情,他眼里闪动的轻柔光芒,原来他是打算向她求婚1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小姐,我知道你们总经理现在就在公司,把我的电话转给他听,如果你不照办,后果有你负责。”嘉颜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严厉地说话,可在打了一天他的手机都被他挂断的情况下,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小姐,我们总经理他……”他的秘书依然固执地拒绝。
她觉得自己愤怒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小姐,我是江太太。你听清楚了吗?我是他的妻子!我有重要的事,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我丈夫,如果因为你而耽误正事,我想你愿意承担后果是吧。如果你说无沦发生什么事,一切后果都有你来负责,我立刻挂断电话!”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对着电话吼着些什么话,她只知道得找到她的丈夫。
“江太太,我……他真的不在公司……”
“你总有办法找到他吧?找到他后叫他立刻回家,如果不回来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她迅速挂上电活,瞪着话机。她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是否有效,也不知道他回来后该怎么面对他,如果他一辈子不打算见她,那么她还有什么机会打赢这场战役呢?
冷气是不是太冷了?现在只是4月,为什么要开这么强的冷气?难怪她觉得寒冷,她披上毛衣,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可还是觉得自己的牙齿打颤,原来是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作祟。可事已至此,再过惧怕也是无用的,现在她只能看他会怎么做。
她既期待他立刻回来,又害怕面对他的怒火。因此她坐立不安,一听见有响动就站起来看看是不是他的车子驶进了车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热切期盼他会突然出现,那样代表他起码还对她有一点关心,如果他真的打算对她不闻不问,那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避家李婶来看过她几次,她既不想吃饭,也不愿意上楼。时间已是深夜,她友善地拒绝了他们要求她回房的建议,要求所有的佣人都可以先去休息,她一个人待在客厅里没什么关系。
楼梯中间的挂钟敲过12点,房子外面依旧没有任何他回来的迹象。她抚着隐隐抽痛的额头,尽量不让失望占领自己的情绪。一点、二点……她渐渐体力不支,卧倒在长沙发上沉入担忧的梦境里……
忽然的亮光惊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她,看见客厅里灯光耀眼有如白昼,才恍然醒悟是有人打开了顶上的大型吊灯。一股压迫感袭来让她猛地转头,看见他带着一脸的不耐与压迫人的冰冷怒火站在身后,俯视着她睡在沙发上的孱弱身体。
对上那对如鹰隼般犀利的眼,她惊慌地回过身,试图坚定地站起来,却由于突然起身太猛,而全身剧烈晃动,差点又跌回沙发。扶住沙发椅她才勉强地站稳与他对视,可他要高她许多,站在他面前只有更显得她的娇小与毫无优势可言。
嘉颜无法凝视他的眼,稍稍敛下眼神,等待他先开口。
时间仿佛跨越了永恒那么久,他的声音低柔得让她颤栗,“今天我的秘书说有位自称江太太的女人威胁她,如果我不回家就让我后悔一辈子。”
她勇敢地抬头,却立即与他凝望的眼神对视,原来他正低着头,靠在她头顶上方。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会被吸进他那如黑潭般深邃幽冥的眼眸深处,她慌忙敛下眼眸,透过睫毛下方看着他的下巴,“那个电话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