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运气好,因为我有一位好老师。”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天,是纯粹的蓝。雪,是纯粹的白。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外界清冷的空气,萧蝶楼扬起了一丝浅笑,“非离,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
所有的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也该是他们回焚心谷的时候了。
惟一遗憾的是,水龙吟到底是何物,依然是无缘得见啊!
11尾声
“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伴随着一声声惊喜,沉寂了许久的焚心谷顿时沸腾下起来。
惟有一人意兴阑珊地问道:“哪一位公子啊?”是他吗?真是希奇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受人爱戴。
“呆!”某位美婢瞪起了杏眸,“聚蝶楼里有几位公子?其中,最为赏心悦目的又是哪位?”一段毫不客气的数落还没停,待看清来者是何人,清脆的嗓音戛然而止,慌忙下跪请罪道:“日……日使大人……奴婢……奴婢……”
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起来吧。不要突然矮了半截,我不习惯这套。”压下双手的关节,发出咔咔脆响,日使莫辰旭一裂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真是好极了,我正愁没有人陪我活动筋骨。”
“啊?”跪在地上的人张大了口,“您的意思该不会是?”
“有可不可。”
看着如风一般飘走的人影,站起身来的美婢开始深呼吸,再呼吸,最后,张了张嘴,发出生平最大的音量,“不好啦!要出人命啦!”
惊起飞鸟无数,却是,无人理会。
焚心谷最为清净的一隅——
下了马车,呼吸着熟悉的空气,花非离扶着萧蝶楼上了楼,并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公子,你先歇着,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做一些清淡且容易入口的食物。”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荏弱,不必如此小心冀翼的。这些小事吩咐下人去做即可,何必亲为。”笑了笑,萧蝶楼想坐起身来,却被花非离一把压回,也只有无奈地继续躺着。
“即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需要用心地保养。”花非离回眸一笑,“还是我亲自去吧。这样比较放心。”说罢,随手放下床前的幔帐,走了出去。
莲香弥散,溶溶氤氲中,柔风绕过清秋小筑。
挥退正欲行礼的丫环,莫辰旭推开了房门。
“非离?”
“是为你做牛做马的人!”莫辰旭没好气地道。
“日使?”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回手带上房门,莫辰旭语带嘲讽,“一走就是几个月杳无音信,属下还以为公子你早已经忘记了聚蝶楼,忘记了楼中的这票弟兄。”
“哦……”也许遮着一层幔帐的缘故,萧蝶楼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分有气无力,却清冷依然,“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突然离开,这几个月星隐大人是怎么过的?”莫辰旭不吐不快地继续道,“有时候不仅是我,楼中的弟兄都开始怀疑,聚蝶楼的楼主到底是你还是他!”
“日使……”
“啥?”他怎么忽然觉得身上寒毛直竖?
“我要你告诉我,聚蝶楼的楼主到底是我还是他?”
“这,”顿时脑子打结,张口结舌地道,“当然,当然是公子你……”
“为人打抱不平,向我兴师问罪,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个权限?”
“这,这个……”
“他要是有什么委屈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说?非得由你传话不可吗?”
“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现在不在楼内嘛!看着眼前飘来飘去的幔帐,莫辰旭觉得眼睛开始抽筋,当下火起,沉不住气地冲上前去,一把扯开白色的薄纱,“都是自家人,还怕人看啊?!遮什么遮……”
当他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声势顿时候弱了下来,直至消声。
白色的人!
第一印象竟然是——
他看到一个白色的人!
幔帐内的哪里是以前的萧蝶楼!
床上所躺之人最为扎眼的是一头雪白的银丝,以及比以前更显透明的白皙肌肤。完美的线条,如一尊天地间最为精致的白瓷人偶,剔透精致得让人赞叹,让人移不开视线。
只是,声音清冷依旧。
“真是好样的。”双瞳中宛如覆上了一层薄冰,勾起嘴角,形成一个冷傲的弧度,“是不是我平日太纵容的缘故?”
“啊?”仿佛被尖锐的刺扎了一下,莫辰旭骤然回过神来,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以上犯上啊,聚蝶楼的日使?”
“你在用身份压我?”莫辰旭也许有时候容易冲动,但他并不笨。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不想被人俯视,这会让他有矮人一截的感觉。萧蝶楼硬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坐起身来。
“你……不要不讲理!”
“我不讲理?”挺起了身子的同时,短时间内根本使不上力的手腕一软,重心即失,眼见就要跌下床去。
正欲反驳的莫辰旭手急眼快,连忙把萧蝶楼一把捞起,全身差点虚月兑地就势把他抱在怀里,嘴里一直念叨着:“好险!好险!没事了!没事了!”
“放开我!”
“你怎么了?”他忽然发现,萧蝶楼的手完全用不上力气,根本无力挣月兑自己的怀抱。莫辰旭着手处顺势抓起一屡长发,气急败坏地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还有这头白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子的身子一直不好,他知道,只是,没想到竟严重到这般田地。
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太大意?
“放手!”停止了挣扎,萧蝶楼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地看着抱住自己不放的男人,“即使我快要死了,即使我的手已经废了,这些都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被这四个字炸得理智全飞的莫辰旭,觉得自己快被怀中的人无情的论调气得疯掉,一把推开萧蝶楼,牢牢地抓住他瘦削的双肩,“告诉我!我们的楼主在无故失踪几个月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回来了,你敢说与我无关?!”
“你说……”萧蝶楼微微眯起了眼瞳,“我像鬼?”
“你的头发……”痛惜地用手掬起,失神的眼望进了一双已经结了冰的眸,“哇呀呀呀!”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何种蠢事的莫辰旭慌忙放开手跳起身来。老天啊!一定要原谅他的失礼兼口无遮拦!
他在做什么?在想方设法惹怒一头蛰伏中的豹子吗?
“不!不是,老大……你……”
他是在自掘坟墓!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老大!我完全没有把你当成病猫的意思!”
“病猫?”
好冷啊!莫辰旭可以感觉到阵阵凉风吹过。头脑一清,才猛然想起,他刚才竟然大胆地抓住老大的手腕以逼供的姿态大吼大叫!
啊!啊!这是哪出跟哪出啊?!他是来干什么的啊?!
他是来干什么的?
一道灵光闪过,莫辰旭忽然想起揣在怀中的信,手忙脚乱地掏了出来,“公子,这是长老交给属下的一封信。并且特意嘱咐属下,一定要在见到公子的时候,私下当面交给公子。”
“信,放下吧。”
“是。”莫辰旭恭谨地把信呈给了萧蝶楼。
“还有别的事情吗?”
莫辰旭搔了搔头,“公子,为了我们,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叹了口气,正色地道,“刚才是属下逾越了。一路辛苦,请公子好好地歇息吧。”欠了欠身,便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刚刚走的那位不是日使吗?”花非离小心地端着放满各式小吃的托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