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有兄弟?”这是盼儿第一次听龙浩谈到家里的事。
“嗯,就五个。”
“那你排行第几?”盼儿对他好奇的很,难得他愿意谈谈自己。
“第四。”
“龙四?”
龙浩点了点头。
“还疼不疼?”他停下揉搓的动作问她。
盼儿摇头,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会离家呢?”她心想,嘿嘿,谜底终于要揭晓了。
龙浩在心底暗笑,这女人又在流转眼波,八成是在耍心机。
他俯下头,轻啄盼儿瘀青的右颊。“和你一样。”他的话语在她颊上形成一股气息,他身上的清香,却在此时撩拨着她……
“你!”盼儿娥眉轻蹙,他又来了,总是找机会轻薄她。
“谁跟你一样,走开!”盼儿拨开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环住她的手。
“我没事了,你快去看看那个被你打伤的人。”盼儿指的是方才玩水仗时,被龙浩打成重伤的那个人。
“你担心什么?他死不了的。”看到盼儿担心的神色,让他心底浮现一股不快。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不过是打到我的脸而已,你就把人家打成那样。他看起来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盼儿想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
“他哪是个孩子?”看来和盼儿差不多大,还叫孩子?
“活该!谁叫他碰你!”那个连他都还没碰过的地方。想到那个小表扯着盼儿的衣襟,抓她的胸部,他一股无名火就直冒上来。
龙浩的口气让盼儿心底浮起一股酸酸暖暖的情绪,那情绪在心口蔓延,她收不住。
盼儿这才察觉,她竟没制止龙浩的大吼大叫,是被吼习惯了吗?这太离谱了,她怎能习惯?!
“你——”盼儿深吸一口气,想隐住自己混乱的思绪。“你到底去是不去?”她蹙起眉道。
龙浩在心底暗骂自己,他是见鬼还是着魔了,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的神情牵着走?她开心,他也会觉得开心;她被打、被他扯下头发喊疼,他的心也会像是被什么揪住,很不舒服;看她皱起眉头,他竟会想要为她舒开眉心;还有、还有,许多点点滴滴……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龙浩有点明白了,想到自己往后再也不是那个风流事迹名满江南的龙家四少,还真有点闷呀!他得想办法趋散心中的躁郁,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便起身离去。
满室弥漫着氤氲热气,时有哗哗水声,坐在浴盆里的盼儿,怡然地叹口气,热气薰蒸她白玉般的肌肤,一天的疲累尽失。
她起了玩心,将头没入水里,一会儿才探出头来,披肩长发湿漉漉地服贴在她双颊、粉肩,过肩之后的乌黑长发飘浮在水面上,衬得她的肌肤更显白皙。她双手交握、手掌互击,水花因而从掌中溅起,她笑逐颜开,玩得不亦乐乎。
再过了一会儿,盼儿将头枕在盆缘上,双臂伸展,柔弱无力地靠在盆缘上,她闭上眼,慵懒地享受热水浸婬身躯的舒适感。
无拘无束……这一直是她心底最渴望的,不是吗?
大声地叫、大声地笑、开心地玩、开心地疯……以前即使敢跑出来玩、但做什么事都得搬弄心机,好替爹爹顾点面子,虽然每次作用都不大。而今,天高皇帝远,有谁认得乔二小姐?世界之大,她还没见识完呢!
她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点滴……脑海中浮现那张霸道却不失俊雅的脸。她低笑,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甜蜜。她第一次可以这么放松——做自己——
盼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过了多久,忘却了时间直到头昏沉沉……
忽尔,起了个念头:是不是因为每回独处时都会想起那个不听使唤的男奴,所以现在脑海中浮现的轮廓特别清晰,清晰到就像是在眼前……
盼儿半启星眸,眼神慢慢凝聚。
天,他的脸真的就近在眼前,几乎碰上她的鼻尖。
盼儿惊叫出声:“你!”她抓起湿布巾遮住自己。
“你……你……”盼儿吓坏了,慌乱的手忙着遮住赤果的身子。无奈布巾不过两掌大小,遮了上头,遮不了下面。
龙浩好整以暇地支着头,蹲靠在浴盆旁,盼儿的慌张让他不禁轻笑出声。
“别遮了,我都看到了。”
“走开!”盼儿蜷起身子,两手护在身前。
“过分!你怎么可以……”她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打从出娘胎从没被男人看过的身子,竟然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体有没有瘀伤而已。”眼前的活色生香,让龙浩一点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指尖拨弄着浴盆里的水,水有点凉了……
她不知道他在门外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回应吗?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直接闯入,也不会见着这一幕。
看到她仰头闭目,热气薰得她的小脸红艳四射,白皙如脂的娇躯在黑发的掩映下,煞是撩人!
她连他走近都没发觉。而她娇女敕的身躯却让他一览无遗。
“胡说!早先为什么不问?用这个烂借口偷看人家,你这个不要脸的色胚,出去!”盼儿气煞了,这个臭男人怎么赶也赶不走啊?
盼儿的身子抖颤起来,这才察觉水温凉了,她觉得头有点重,讲话怎么开始有鼻音?可是她还是提醒自己,得提防眼前的这个登徒子。
他的目光锁住她,指尖弹起水珠,洒向她喉间,又让她不禁抖瑟。
“打你的那孩子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是脸肿了点,骨头断了二根,身上还有些瘀青。所以才让我想起,没留意你身上是否有伤。我在门外唤你好几声,你都没回应,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你可以出去了。”盼儿直觉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龙浩看她的眼神好骇人,好像想起她给吞食了。
她又慌又怕又气又羞。“别看……出去!”
男人纯粹的在他心中烧炙,龙浩觉得正自陷于进退不得的处境。他的身体发疼,可理智却在告诉他,千万不能碰——处子!
盼儿讨厌自己这种被吃定的样子。于是,决定心一横,咬牙强忍羞意。“你不走,我走!”反正,每次跑开的都是她!
她的动作让龙浩傻住了,炯炯双目合也不合。
盼儿倏地站起身,急忙踏出浴盆,随手抓起单衣穿上。不料走没几步,头晕目眩,眼一黑,双腿一软,在倒地前即时被一只粗厚的手臂揽腰抱住。
盼儿悠悠睁开眼,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头好重、好重,她吃力地坐起身,发觉胸前、颈间一片湿濡。
“哈啾、哈啾!”她吸了吸鼻,她受风寒了吗?
这时门被推了开,龙浩走了进来。
“哈啾、哈啾!”盼儿打算开口,却换来两声喷嚏。
龙浩走到床前坐定,手里捧着碗。看那碗里黑黑水水的东西,八成是药。
“大夫来过了,他说你受了点风寒,我想大概是玩水时弄湿了身子,又吹风才会这样。”
哇!盼儿在心里惊叹,这个霸道男是怎么了?声音柔柔沉沉地,和他原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的语气里,好像——好像是在担心——?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子被他看光了,她又恼又羞,苍白的病容泛起红殷。不公平、不公平——她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她也要让他偿偿那又恼又羞的滋味。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他柔声问。
“喔,‘梅蛇’么啦——”哇,她又愣住了,这是她的声音吗?真是粗的不像话,而且鼻音重得厉害。她真是受了不轻的风寒呐!
“喔深子骨本来就糯,泥前胎在家里,山天两头就这样,洗惯就好啦!”语毕,盼儿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天啊,她的鼻音怎么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