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重点!”林雅音恨得咬牙切齿。
“时空和距离。”这个重点够短了吧。
毕晓蓝静默无言地凝视着窗外雨势,雨细如丝似绸欲剪还乱的,徒惹人愁绪丛生,感叹不能自己……林雅音受不了空气中流荡的感伤气息,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不信,我信!我相信爱情是可以长长久久的,你若不确定你能否给储军哥幸福,那就请你让给我吧!我会用我全部的爱让他幸福的……”
“林、雅、音!你说什么?”
她的爱情宣言铿锵有力,却听得刑德成火冒三丈,忍不住大声斥喝。
和刑德成一起来的还有储军。这件争风吃醋事件的男主角。
“德成你来做——”林雅音很气刑德成跑来搅局。脾气欲发作时,竟然发现储军也来了,转瞬间怒意全消,怒脸变成了笑颜,速度比翻书还快。“储军哥!”她兴奋地跑了过去,想来个投怀送抱,可惜在场众人没一个同意的。
她的身子在离储军约一公尺前被突如其来的大手给中途拦截去了。
“你想去哪儿?”刑德成紧紧箍住她,明亮的黑瞳炙烧着嫉妒之火,恨不得将这个小磨人精给揉进自己的身子,省得她荼毒社会。
“你放手啦!”她挣扎着想离开他,挥舞的小手奋力地捶着,顿时他的臂膀、胸膛全成了攻击目标。
可惜不仅效果不佳,还被拉离开屋子,离开她最心爱的储军哥。
“不……要……放、开、我、啦!”
他们的争执,听在毕晓蓝的耳里倒成了马耳东风,不甚真确。
她的心、眼、耳早就被储军给整个占据了。
她轻声问道:“怎么来了?石膏还没拆就乱跑,这……不太好吧?”念归念,她整个人早已被纳入温暖的怀抱中,安适地享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所带来的安全感。
他的气息好好闻哦!毕晓蓝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能不来吗?我可是你们谈论的主角,总得出来为自己的权利把关,不然哪天被卖了还不知道。”储军紧绷的身子显然是不太高兴的。
她刚刚说的话,那些有关爱情的论点,储军将它解释为她对他们之间的爱情还不信任。这一点,他实在是有点感冒。但此行也不无收获,她终于肯亲口承认对他的爱恋,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因此,他想再听她亲口说一遍。
“你刚刚的话可不可以再重复一遍?我有点听不太真确。”
毕晓蓝眨着眼,装傻道:“哪一段?我刚才说了很多,自己也不太记得了……”
“你和雅音谈论到对我的感情,你说——你爱我的!”他急着想确定她对自己的情感。
“噢!”毕晓蓝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是这回事呀。”“你不会又否认了吧?”
她那不太感兴趣的表情令储军气得牙痒痒。
“我不会否认的啦,不过……”她欲言又止。
储军气急败坏的:“不过……不过什么!你又想后悔了?”“我也说过不相信永远,我们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你——”才想开口纠正她错误思想,一声对不起插入储军臂膀围起的小小世界。
“对不起,这位先生,学生的会客时间已经到了,请让她回去上课好吗?”负责看守会客室的小兵终于忍不住发言了。虽然这场戏他看得挺过瘾的,碍于规定,他只好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明天几点放假?”
“中午。”
“我来接你。”
放假?毕晓蓝突然想到今天是星期五,军校生是不可能在这种日子放假的!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今天不是没放假,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昨天雅音跑到医院来闹了一会儿,还威胁说要到台北修理你,我不放心,只好带着德成过来了。”
“那……不成了……”
“逃兵?”他帮她接话。
“嗯。”毕晓蓝就是担心这一点。
“你放心……”他笑得坏坏的,自得地说:“我自有法子。”储军的话令她想到一个人。
“林语生。”她用的是直述句。
“宾果!你还真聪明……”储军兴奋地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
这好象是现代版的妹债兄还哦?
他们对望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笑开了……???
一放假,毕晓蓝直接奔向储军,投入她最喜爱的、比冬阳还暖和的怀抱里。
“想去哪里?”今天他没车,只能依靠公共交通工具。
“先找个地方坐好吗?”她体贴地不想让他拄着拐杖拖着一条石膏腿到处跑,这样虐待病人是不人道的。
“那先到我住的旅馆拿行李再说。”
“嗯。”
计程车飞快的朝目的地奔去。
毕晓蓝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汲取源源不绝的暖意,不急着开口说任何话语。
其实她今天心情满差的。
季桦突然间退学了,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前兆,她就这么离开了……这件事令毕晓蓝很诧异,曾追着她问为什么?
然而,她只是一个劲沉默不语,仍是一贯的抑郁寡欢和不愿解释的态度,毕晓蓝只好放弃了。
今天,就是她离开学校的日子。
一大早,季桦背着她仅有的一个简便行李,离开了她们。没有任何送行的人,也没有依依不舍的送别场面,季桦在众人用早餐的时刻离开了,直到她离开校门的那一刻,她离开的原因依旧没人知晓。
“怎么了?”储军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这小妮子的心思很透明,脸上藏不住任何心事。
她闷闷地对着他的胸膛道:“季桦退学了。”
“为什么不开心呢?你不也是不太喜欢这个环境?她有勇气选择这条路,也有决心毅力的依自己心意改变,你应该佩服并献上最大的祝福才对,不应该为此而责怪于她,更不应该为此而闷闷不乐。”
“可是她已经受完入伍训了耶!那么难过的一关她都能熬过去,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后悔?人家是替她感到不值嘛。”
“你是她的朋友,应该清楚她这阵子是否快乐,或许——离开才是她应该走的路也说不一定。你老是担心别人,是否也应该把心思摆在我身上呢?”他可是病人耶,拖着一条打着石膏的腿,冒着被退学的危险从南部跑上来找她,可不是为听她谈论另一个女人来着。
她好象闻到一股酸味?毕晓蓝狐疑地瞧了他一眼,道:“你不会在吃醋吧?”
“吃醋?”他夸张的加重语气。“我怎么可能会吃醋?我只是希望你我能把握这难得的时光,一解相思之苦,毕竟这个假日后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酸味都浓得可以呛人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
“……”毕晓蓝无言了。的确,相识以来,他们相处的模式只有“聚少离多”这四字可概述之。不是不想见,只是碍于现实,不得不维持这种模式。
真是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就害相思。烦哪……“你什么时候退伍?”
“起码要八年后才行,要是想撑到领终身俸,那退伍之日更长。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我继续走这条路吗?”
“没有。我知道你喜欢也习惯这种规律的生活,很适合你,我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生怕她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只是,只是在计算我们见面的时数和思念的深度……其实我不是一个很独立的人,我想依靠在一个坚定温暖的肩膀,为我遮风避雨。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很怕这阵子分离所尝的相思之苦,会……尝一辈子!”她缓缓道出内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