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问言,便安抚地拍拍梦翎的肩膀。
“怕什么?”徐湛然温煦一笑。“你放心好了,王大夫一定会治好我的伤。不必怕,这只会有一点点的疼痛,只要咬牙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就在徐湛然说话的时候,王大夫便利落地替徐湛然接好断骨,包扎妥当。交代几句后,王大夫便随徐父离去了。
徐母见儿子已无大碍,便要两个年轻人好好聊聊,徐母便径自离开。
梦翎泪眼汪汪地望着徐湛然。“很疼的,对吧?你可不要骗我,瞧你的脸,跟雪一样白。”
徐湛然忍痛对梦翎一笑。“我天生丽质,招你嫉妒啦?”
被打断臂骨是很难受的事,徐湛然又不是三国英雄关云长,哪有什么刮骨疗伤还能神色自若的勇气?只是梦翎一脸焦急忧心的模样,教徐湛然看了是更加难受。
“小丫头,你别担心味!”徐湛然向梦翎招招手,梦翎便走到床畔,窝进徐湛然的怀里。“我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恢复得像往常那般生龙活虎。你好好地睡一会儿,随着了就可以忘记疼痛,睡醒了你就会好一些的。”
在徐湛然的哄劝下,梦翎果然合上眼香香甜甜地睡着。
徐湛然上半身斜靠着床头,静静看着她娇俏的面庞,忽然想起最该好好歇息的不是她吧!只是梦翎累了,徐湛然不忍心将她叫醒。
至少这一刻,梦翎不是泼辣得令人难以接近,她可以温温柔柔地让他抱着。
徐湛然不敢乱动,怕惊醒梦翎。一直到他也觉得累了,便垂下沉重的眼皮,陷入昏睡。不知睡了多久,徐湛然隐约感到怀中的人儿动了几下,他睁开眼间道:“梦儿,你睡醒啦?”
梦翎犹带倦意地问:“我怎么在这儿?”
“傻丫头,我受了伤,所以你陪我回家,替我请大夫。难道你连你怎么来的都忘了?”徐湛然一面说着一面望向窗外。原来太阳都快下山了。
梦翎仍是迷迷糊糊,嘟哝了一句:“我怎么会在你家?”
徐湛然险些要笑出声来,看她这副似醒来醒的样子。想必此时的她是毫无戒心的,要是遇见坏人,她不吃大亏才怪。
“别乱动,小心掉下床去。”徐湛然轻轻在梦翎耳畔说着。
梦翎打个呵欠,这时才算是真正醒过来了,她想起自己是怎么扶着徐湛然回徐家,怎么看着王大夫替他治手臂,最后又是怎么被他给哄睡的。
“天啊!不得了了!我怎么可以睡在这里?”梦翎惊呼:“我要走了。”
徐湛然以强而有力的臂膀紧搂着梦翎。“臭丫头,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不好好守着我,还想跑?”虽然受了伤,但徐湛仍然像没受伤一样,教梦翎不得挣月兑。
梦翎又羞又气,直嚷:“二世祖,你再不放开手,我就要动手打人啦。万一被你爹娘看见的话我会羞死的!”
徐湛然笑眯眯地望着梦翎。“你别乱动要是碰着了我的伤口,看你心疼不心疼?”
“哼!我欢喜都来不及了。”梦翎倔强地回过。
一会儿,梦翎又看着徐湛然的左臂,问:“还痛不痛?”
说归说,但徐湛然是梦翎心里最喜欢的人,徐湛然的伤,是梦翎最在意的,难过都来不及了。她又怎么会幸灾乐祝呢?她只是不知道怎样去对待自己所喜欢的人。
徐湛然也看得出这一点,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让梦翎知道该如何照顾她最爱的人。
“你若不喜欢我,不好好待我,我的伤口就会疼死了。”徐湛然略带撤娇的口吻,希望借此得到梦翎更多的关怀与柔情。
梦翎轻轻地“呸”了一声,说:“爱作怪,疼死你好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句好活,但徐湛然仍觉得心头温暖极了。
“我的手臂是在作怪呢。你不哄哄它,它就有一阵设一阵地发作,活像被狼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徐湛然似认真又似玩笑地说着。
梦翎轻轻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左掌上。“你要乖乖的,快快好起来。别再发作啦,叫你的主人也不舒服。”
难得柔情似水的梦翎,几句呢哝软语,果真让徐湛然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徐湛然想低下头轻吻梦翎的发顶,她却忽地抬起头,教两人撞在一起,这下子徐湛然臂伤未愈,下巴又被撞伤了。
梦翎一面笑,一面替徐湛然揉了揉下巴。“唉哟,你今儿个是怎么啦?年逢灾星当头照,好事不过三,坏事接连来,断了胳臂伤了脸,小心晚上吃饭又噎着了。”
“小灾星,你还笑。快拿我那边柜子上的小木盒来替我擦擦。”徐湛然捂着下巴,眼睛瞟向墙角的柜子。
梦翎急忙忙地拿来小木盆,以手指沾沾盒子里的药膏替他敷在下巴上。“别哭啊,小伙子。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梦翎笑得脸颊红扑扑的。
“臭丫头。”徐湛然又爱又气地骂着。
此时,徐府的管家到徐湛然的房门外轻咳一声,然后又说:“少爷,晚饭已快准备好了,老爷请您留康大小姐在府里用膳。”
“知道了。”徐湛然一面望着梦翎,一面侧耳倾听,等到确定管家走了,徐湛然才对梦翎说:“疯丫头,快替我把这一头乱发梳拢,免得别人以为我是从山顶上摔到山脚下的。”
“我又不是你的婢女。”梦翎虽然这说,却还是拿了梳子替他梳头。杭着梳着,梦翎又俏皮地一笑。“我这倒像是做娘的替出嫁的女儿梳头。”
听梦翎这么说,倒像是徐湛然成了梦翎的晚辈,徐湛然不甘示弱,说:“等你真做了娘,再替我女儿梳头也不迟。”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要梦翎替徐湛然女地梳头,那不就是要梦翎先嫁给徐湛然吗?
梦翎拿着梳于,在徐湛然头上用力一梳,娇唤:“二世祖,你可别胡说八道,别当我是糊里糊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徐湛然却故意装出一副迷糊样。“我自己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你懂,那你就说给我听,我的话究竟有什么深意呢?”
梦翎知道他是存心逗她,因此不再说话,免得再次中了他的“奸”计。为了给徐湛然一小小的“惩罚”,梦翎便在他的头上挽了个发髻,还将梳子夹在他的头发上,这会儿,徐湛然可变得不男不女了。
徐湛然惊觉不对劲。“臭丫头,你把我弄成什么样子了?”话才刚说完,徐湛然不慎牵动伤处,万分疼痛。
梦翎原本只是为了好玩,但看见徐湛然咬牙忍痛,她连忙扶住他双肩。“好啦好啦!你别乱动,我替你好好梳头便是了。”梦翎拆下徐湛然的发髻,轻柔地梳着他的头发。
梦翎灵巧的十指在徐湛然的发丝问滑动着,指尖一触碰到他的头皮,就令他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徐湛然霎时将自己受伤的事给忘得一千二净,只希望梦翎能一直替他梳头。
“梦儿,如果你能天天替我梳头那有多好。”徐湛然舒舒服服地闭上眼,让梦翎在他头皮上轻轻按揉。
被梦翎照顾的感觉真好。
“你少痴心妄想了,本姑娘凭什么要天天替你梳头?”梦翎狠狠地泼了湛然一头冷水,把徐湛然的美梦全给打碎了。
名声响遍北京城的康梦翎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道,难得如此体贴地照顾一个人。
若要这各方神圣都降不了的小夜叉往后都要这样服侍徐湛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谁能让凶悍的恶婆娘变成温柔的小媳妇?
“如果你不乐意,那这样好了。以后我梳头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徐湛然退而求其次,只要求梦翎能看着地梳头。总之,徐湛然只想与梦翎前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