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得道高僧,是他们五人的师父。奕澄他们同时出府,一方面也是为了探视他老人家。但他没多和徒弟们话家常,反而直接走向湛雪嫣。
“来之,安之,心想之。无争,无求,圆姻缘。阿弥陀佛,孩子。”
随后,高僧一一和他们点头后,便走开了。
湛雪嫣讶异到了极点,怪不得熟悉,他的长相如何她是不知道,除了一堆白眉胡须遮去整个脸,其余的和那个现代老僧一样嘛!讲的话也相同,都是对她说的嘛!但
为什么呢?
“你们都喊他师父?”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一起点头,当她问的是废话般。
“但你们都不是和尚呀!”难道他们带发修行?
南宫流施以机会教育说:“有人规定卖肉的,一定要杀猪吗?”
“不杀猪,何必卖肉?多一道手续跟别人买呀!”耍抬杠,大家来。
“只要有得卖,管他肉是怎么来的。”他快速反击,从容地说着。
“用偷的?用抢的?还是捡人家不要的病死猪?”雪嫣睁着大眼睛回答道。
南宫流碰个软钉子,重回起点,“若是种菜必须卖菜,那么,什么都没种没养的,要让他饿死吗?”要瞎掰,看你怎么说?
湛雪嫣斜眼一瞪,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那你们都学些什么?”念经、敲钟、敲木鱼?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
东方煜像休息够了,便上场了。“修身养性、静心定力。”
湛雪嫣又露出了笑容说:“你们达到师父的要求才能出师门吗?有没有高低分之差?”她捉弄人地说。
但却不见东方煜生气。“丫头,去打听看看,谁受过我们这般礼遇的!”说完,
他还朝她后脑勺轻拍一下。
“君子只动口。保持你的风度。我知道,你只是皮了点,不然,我也不会礼遇你们。”湛雪嫣嘟着嘴说完。
“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喔!我到底比你年长,很快就是你的义兄了,妹子。”东方煜不忘提醒她。
“这点便宜也要占?『小』哥。”随即,她想到,太偏离主题了。“他认识我吗?为何要说那些话?”
慕容璃猜得出湛雪嫣所想的,“嫣儿,很多事不能用为什么来解释。宇宙万物自有它不变的法则,用心去想,别被有形的事物蒙蔽了。”
湛雪嫣听他的话,专心地想,长久以来,一直摆在心头的重担,终于放下了。
命中注定她要来这的。他们都叫她安心,一切顺其自然!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将在此与她结缘,她是不会再回现代的,一定是这样的。她坦然地接受这个想法,对慕容璃说:“谢谢!”
沉默多时的奕澄,这时才开口说:“到城外看看吧!”
大伙儿依言走向城门。
离开龙云寺,出了城,四状元便平冷着脸,还佩着漂亮的“武器”。湛雪嫣欣赏到他们的不凡,却也因他们的突然变化而觉得奇怪。
他们五个人平时亦师亦友,随性嘻闹打哈哈都无所谓。但该分主仆尊卑时也不含糊,而且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改变,比翻书还快,一个个表情平冷得像戴了假面具一般。
湛雪嫣算是领教到了!“你们不要那么可怕好不好?要不,我们回去好了。”
奕澄依然露出他惯有的笑,帅气的跃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马背上。
这匹非常帅气的马,高大强健,全身黑亮亮的毛发又柔又顺。她看看自己的长发,哪比得上。
奕澄随即向她伸出了手,“不会吧!我这身打扮……”她看了一眼,一身的罗裙,再怀疑地看着他,心想,她穿裙子耶!
马背上的奕澄,仍自信稳重的点点头。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特别的地方。”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变得好温柔。
“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吗?”湛雪嫣为难地说着,还没去就已经够特别了。
骑马是很新鲜,自己也不排斥,可是它和自己一般高,又不是迷你级的。若摔下来,不只糗,还会很痛。何况,自己连上马都困难。沙漠骆驼会跪下,泰国大象能低就,马也有这些好习惯吧!
她不想扫兴,便低着头小声说:“原谅我的运动神经不发达,不会跳也不会飞。”她只会爬矮树!
话才说完,东方煜以“高跪姿势”地单脚着地,手持平——充当踏板,众人完全无异议!
湛雪嫣可快昏了,难不成叫她踩“人”上马?简直是践踏人权嘛!一一巡视他们的表情后,回到他身上。没桌没椅也不必用人啊!从不晓得人这么好用。
其实,真的是时代不同了,四状元的荣耀成就均来自文远侯,他们自然对侯爷以生命相许的女人,同等看待。他们不当这是低贱卑下,这是一种使命,是我们现代人所不懂也不被接受的。
东方煜是四状元中最年幼的,依长幼之序,这工作便由他出面。
她决定了!自己也试试看,不人道的事少做。“小扮,请你先让开,小妹我会想办法上去的。”
东方煜稳如泰山的露出一丝安抚她的微笑,依然闻风不动。
她再看看奕澄。不玩了总可以吧!“我想回去了,你们不用招呼我,自个去玩。”她转身走向来时路。
“嫣儿!”奕澄的声音响起。
湛雪嫣看见他那大手仍在半空中挥着。
“别被我的外表骗了,其实,我是很够份量的。他撑不住我怎么办?年纪轻轻的,尚未娶妻生子的就被我压死了,拿什么赔?”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牵强。
他们笑在心底,没表现出来。只见奕澄盯着她摇头。你的智商,仅止于此吗?
撑不住你,他们也该死了。不等被你压死,就该先羞愧得一头撞死。南宫流跟着出列,走到马前,和东方煜面对面,身子一低——
“你想害死我啊!嫌我活太长,危害人群,是不是?”湛雪嫣及时抓住南宫流加入踏板的行列。
“借过,我要踩人了。”她有点委屈地板着脸。
好吧!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对不起!”湛雪嫣对东方煜真的有这种感觉。
手伸给奕澄,深呼吸——吐了好长的一口气。“真的很抱歉。”
缓了一下,才拾脚站,瞬间——已安全地坐在奕澄和马颈间。只听到一声“稳住!”他立刻策马狂奔而去。
湛雪嫣只得用双手紧抱着他,依靠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她有颗善良的心,他们都这么认为。
不知跑了多久。
蓦然,风停了,路也不颠时,奕澄抱着湛雪嫣,腾空跃离马背,将她放在一块巨石上。
等湛雪嫣回过神,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片绿得不能再绿,连山都是绿的平原。有几棵大树,石头点缀,剩的就只有漫天白云。没见过如此干净,简单,漂亮的景色,美得找不到词句来描述,是感动吧!被它们感动了。
迸人真是何其幸福,不喊口号不呼吁,不订法律不约束的,便拥有这自然珍贵的宝藏。
山上风大,她感觉好冷,双手抱着手臂。没见到有人跟来。“他们呢?”
“在他们该在的地方。”奕澄有点绕口地解释。
他月兑下外套,替湛雪嫣披着,手揽着她的肩,引她看另一边。
“这片,就是我的责任!”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宣言道。
依他所言,她才发现自己站在山崖边。放眼看去,红瓦砖墙连成一片,河流包围着城墙,远处云雾笼罩,一眼看不尽。
是什么刺激了湛雪嫣,她自己也不晓得。她只对着奕澄柔柔地问道:“你要我改吗?合乎你们的礼教,合乎你们的规范,改掉一切不合宜的行为。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