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澄有些茫然,和她说话得步步为营。
“不然,你何必出卖色相,大冷天的不怕冻,难道你正式挂牌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就等你来帮我赎身。”奕澄也非等闲之辈,状况一厘清,马上予以反击。
什么嘛!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小看他了。
唉!这小妮子,说变就变的苹果脸,藏不住半点情绪,却无惧于大场面。“说吧!”奕澄继续穿上衣服。
换湛雪嫣一脸茫然地站着,说什么?替你喊价。
“你不是有事『禀告』吗?”这么迷糊,还要人来提醒。
“你不会阻止我观察人生百态吧!”先装可怜再说。
“请用我能理解的方式再说一遍。”奕澄知道,问题来了。
说就说,谁怕谁。“敝人,在下,我,嫣儿,湛雪嫣,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要逛庙会。”够清楚了吧!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只怕她出去容易,回来难。
湛雪嫣不服气地说着,“四状元也要去!”他们想黄牛,门儿都没有。
怎么会?奕澄觉得纳闷。当初她跟他要求逛庙会,他算准了他们打死也不会陪她去,所以,才提出除非有他们随行,否则不能任意出府。如今,他们会一起答应,莫非……
湛雪嫣再了解不过他这种“请你说明”的眼神。她立刻乖乖的说:“没有啊!我和他们玩游戏……所以,他们答应陪我,只要你点头。”她很期望的看着他。
想了一会儿,奕澄说:“还是不行。”
见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立刻补充说道:“明天我再抽空带你去,行吗?”
“你是君子吧!”湛雪嫣不放心的歪着小脑袋问。
奕澄故作严肃的恐吓她说:“我很想尝尝当小人的滋味。”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跟你计较。挥挥小手,她轻盈地走向屋外。她在门口停了下来,像想到了什么——
转个身,她以极尽妩媚的姿态,慢慢将长裙撩高,露出一截白女敕漂亮的长腿说:
“我够资格挂牌吧!”
奕澄的心给提了半天高,差点吐血。这丫头,不守在她身边行吗?
湛雪嫣本来是想,要露大家露,以前自己还不是常穿迷你裙、短裤的,怕什么!
却没想到,自己的动作无限诱惑,轻撩起奕澄的,才一转身,便被他紧紧抱住,没得溜了。
他明白她的想法,哪会轻易放过她。
“为什么你的动作总是这么迅速?”湛雪嫣无奈的娇声说道。
奕澄埋首她的颈窝,不断轻吻磨擦,并在她耳边吐气低语道:“你敢玩火,还怕烧起来吗?”
湛雪嫣被吻得全身酥麻。“我只是拉裙子,又不像你连衣服都没穿。”
“又是我的错?”奕澄继续来回吸取她的芳香。“那我特准你效仿。”
“什么?”她早已心猿意马,乱了方寸,继而想到,“待会儿若有人来,不太好看。”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依恋了片刻,才不舍地放开她。“你知道不好看,还有胆做?”
湛雪嫣扮了个鬼脸,表示无言的抗议,但没敢给他瞧见。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本想……却被奕澄凶狠狠的眼光,吓得一溜烟跑掉了。
小磨人精,敢玩这把戏,分明是考验他的定力,他得小心控制自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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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雪嫣从一大早醒来,就在等待。她像小学生头一次参加郊游,不用人喊,便起了个大早,心情高亢的左等、右等,痴痴地等,儍儍的等,独不见奕澄的踪影。
他不会是“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的临时会员吧!放心不下,她开始压马路似的找人啰!
他们实在应该增设一个广播站,好方便找人。她这个外来客在府里绕了近大半圈,真想放弃。还未出门,脚都酸了,难不成得让人扛着逛庙会?忽然——
冷清清的议事厅里,独见奕澄专心的阅览文件。
哼!说要带她出去,也不早一点,让她儍呆呆的等,自己却还在用功。若他是放羊的孩子,她就叫大野狼吃了他,姑娘她自己去!湛雪嫣又不平衡了。
她小心翼翼的放着正门不走,改从侧门溜进去。以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接近奕澄,伸手蒙住他的眼睛,不说话。
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敢如此捉弄奕澄的人,也只有湛雪嫣会这么做!
奕澄在心里笑着,这丫头又贪玩了。其实,湛雪嫣一进屋,他就已经知道了。练武之人,必须具备敏锐的观察力。他自幼习武,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即使接近也难伤到他。但湛雪嫣不了解,她也毋需了解。
“嫣儿。”喜欢玩就陪她玩吧!
湛雪嫣将手放开,心情好了一丁点。“真聪明。”她由后面抱住奕澄,头斜放在他肩上,看着那英俊的侧脸说:“忙吗?”
他没回话,眼睛眨了一下,轻笑。
“不累吗?”他八成已经忘了,那她就把他下放到北海陪苏武。
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公事上。
“要休息吗?”湛雪嫣耐心的轻轻问着。这种暧昧的问法,真引入犯罪。
奕澄笑着摇头。
“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干脆用脸颊磨擦他的俊颜。
奕澄不想再逗湛雪嫣,他把手上的文件放下,握着雪嫣的手说“姑娘家随便搂着人,也不害臊。”
耙情阁下生肖属鸡?专门答非所问。湛雪嫣心里想着,嘴也没闲着。“不随便啊!我抱的是你,你不喜欢吗?”是你才有,别人她还不屑呢!
“我若讨厌的话,也不用多费唇舌,只会——”奕澄将她的手挪开,拉着她往前坐在他身上,他喜欢拥着她软软的纤躯,“你又怎么了?”
湛雪嫣看了他好久。头一次近距离正面相对,她看得很仔细,看得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你长得真是危险,有谁不被你迷惑的?”语气里没有一滴的醋味,是纯好奇。这么好的男人,竟是属于她的!
“没人会接近我。”奕澄平淡的语气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不管是用害怕、恐惧、尊敬,任何一种形容词来说都行,我太礼貌,也太吓人了,所以要保持距离。你也被迷惑了吗?”
是啊!迷惨了。如果用吸毒来比喻,那是上瘾了。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像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整天待在上面。湛雪嫣低头不语,双手玩弄着他那修长厚实的手掌,是一种属于音乐家的手。尔后——
“你很伟大吗?”哪有人这么问的?但他自己也不会有其他更高明的问法。
常看他在忙,没想过问他的地位、事业,一定很复杂。喜欢的是他,又何必要追问一堆不相干的问题呢?该知道的,自会明白,打破砂锅问到底便没意思了。
奕澄笑出声了,连眼睛都在笑。“看你从哪方面来讲,不要被我虚假的外在骗了。财富会耗尽,权势会消失,名利会淡薄。我只是我,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心爱的妻子,及活泼可爱的孩子,用一辈子去照顾、保护。这才是我的全部,我将穷其一生努力追寻。”聪敏如你,一定懂!
“你很孤单。”湛雪嫣备感心疼。高处不胜寒,自古皆然。
“不!”他反握住她的手。“你忘了那几个最佳损友?我是比别人早熟,是悲或幸,不用断定。说得玄一点,一切都是命。而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可能也是不幸的开始。你不怕吗?”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游走他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