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雪嫣听到这爆炸性的宣言,她怀疑的眼光投向紫馨。
“你没听错。”紫馨有些许不自在地说:“这门亲事,是长辈订的,但是我和奕澄,谁也不愿意,现在解除婚约的机会既然来了,就要把握。谁叫欧阳善曾说我野,没人要。一个相府千金会没人要?他凭什么侮辱人?你看!我像没人要吗?”
湛雪嫣摇头。这等国色天香的姿色没人要,还有谁嫁得出去!
紫馨受到肯定,略微泛红着脸继续说:“他既然敢说我没人要,我就偏要他来娶我,让他后悔自己曾说过的,那些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话说到最后,紫馨已跑离现场,留下一脸木然的湛雪嫣。
看不出来,旧时代也有新女性。是自己落伍了吗?
湛雪嫣此时的面容,岂是一个呆字可形容。
不过,好戏尚未上场。瞧瞧在屋顶上偷听的东方煜,得意洋洋的,一副开始算计的表情。
自己的妹妹都好意思开口了,做兄长的当然得大力相助。至于道义?哈!当然先闪边凉快,事成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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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四状元乃代表着捍卫烈国的强大支柱。
四状元自幼和奕澄、及众多近亲护卫候选人,接受各种培育训练。历经层层关卡考验,才月兑颖而出。他们个个都是上上之选的人中之龙,才能成为奕澄的守护神。他们的工作讲难听一点就是军师兼打手,跑堂加外务,凡和奕澄沾上边的,他们就不能漠视,哪怕要他们陪葬也行,但先决条件是——得要文远侯亲口说。
包白话的说法是——将奕澄放在第一顺位,他有差错,他们不能苟活,一切以他为优先考量,直到新继位人选出现。这是传统,不变的古老传统。
而他们亦师亦友,如兄弟般的相处方式,是应奕澄的要求。“将军府已够坚固了,少几根石柱是震不垮的。”
“我爹没强人所难吧!”东方煜老神在在地多此一问。
奕澄不动声色——缓缓地摇头说:“王爷仍旧要个出色的乘龙快婿。”
眼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欧阳善,他们也都注意到这个几乎不存在的小动作。
王爷明白地指示,为了女儿幸福着想,若有相当出色的人上门提亲,退婚一事,决不为难。若没有,则无可商量,只好请他择日迎娶。
“家境富裕。”死人点头,很正常,千金之躯哪能受苦,又不是嫁去当丫鬟。
“仪表出众。”必然的。一朵鲜花也要绿叶衬,总不能插在牛粪上。
“年纪相当。”应该的。又不准备当寡妇,年龄是得考虑。
“从来未娶过亲。”这有点难,总不能让她当妾、做小的。
“允文允武。”范围缩小了,这种条件很少。
“世袭爵位的传人。”出现了,宾果!
“欧阳!”三人心灵相通,一致开口看着他。
奕澄不表示意见,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遥望天际。
欧阳善正字标记的零号表情,成了惊叹号!
东方煜抢先拉关系,打铁趁热,此刻不说更待何时。“你真是飞来艳福喔!从小我们打在一块,如今又亲上加亲,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早告诉你,娶了我妹,就一劳永逸,甭担心了。”
南宫流也不甘示弱,他和东方煜两人是一对活宝,捉弄人他们都有份。他大掌用力挥向欧阳善挺直的背脊,“喂!”干嘛!想让新娘嫁牌位啊!这么用力。“可惜我条件差,下次再替你去。”
这是哪门子的话,还有下次?他以为文远侯订了多少亲?
“老兄,是结亲,又没要你去行刺。还是美事一桩,高兴些。”慕容璃是乐见其成。他想,以欧阳善木讷的个性,能抱得美人归,也不大容易。
斑兴?真让他去行刺,可能比较高兴些。
他们一来一往的调侃,反而使欧阳善得以有时间思考。虽然合乎王爷所说的条件者不止他一个,但他没道理舍近求远,多费一番工夫。
婚姻本来就是靠父母作主,或媒妁之言,所以,他并不是很为难。成不成尚是个未知数,又何须先哀悼。他也深知奕澄是不会开口要求他的,但他却心甘情愿的说:“我去!”
奕澄没有立即的动作,仍站在那,似乎松了口气,由衷的说声,“谢谢!”
只有他们彼此了解这两个字所蕴藏的意义,这是一种属于男人之间无法言喻的情谊,值得的!
欧阳善答应后,却有种壮烈成仁的感觉,但看到东方煜那抹过于忘形的贼笑时,他开始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老天没给他时间多想。
“小姐——”远远传来一声宁儿的尖叫声。
奕澄首当其冲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迅速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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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原是想告诉湛雪嫣,王爷和公主他们走了,好让她开心点儿。宁儿一直惦记着湛雪嫣一整天失魂落魄的模样,看了都令人好难过。
哪知道才一眨眼工夫,湛雪嫣就掉进水里,根本还来不及抓。宁儿不谙水性,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发挥人类的本能——哭,慌乱得一直哭,“小姐……”
忽然,一道黑影从她身边跳下去!
火速赶到宁儿身边的奕澄,毫不迟疑,立刻飞跃入水,抓住了正奋力挣扎的湛雪嫣,将她抱上岸。
惊吓过度的湛雪嫣,紧抱着奕澄,不断地咳着,虽水没喝多少,但她真的吓坏了。
近来的日子过得起伏太大,有太多事是她怎么想也想不通的。紫馨的出现,让她决定放弃一切活动,只一直发呆着。
湛雪嫣许久都维持这种发呆的状态,站在湖边看着湖面,直到宁儿喊她,才猛地回神。前一秒还看到宁儿,一不注意——下一秒就落下水了。她本想,自己会游泳,稍宽了心。没想到,裙衫长得阻碍她在水里施展身手,冰冷的水又造成她脚抽筋。
吓!吓!吓!连三“下”,眼看自己快完了,所幸……
抱着湛雪嫣的奕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听到叫声赶来的家丁围在一块,众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递上大毛巾替湛雪嫣盖着。
慕容璃提醒地说:“奕澄,你们先把湿衣服换下,嫣儿身子弱,小心让她冻着。”
脸色凝重的奕澄,听了有如大梦初醒,快步抱湛雪嫣回房,南宫流尾随其后,大伙这才纷纷散去,结束一场紊乱。
慕容璃又转而对着从头哭到尾的宁儿说:“别哭了!宁儿,还不快去伺候小姐。”
听到有事做,宁儿赶紧止住泪水说:“好,我马上去。”她随即跑回屋去,在门口和奕澄擦身而过。
“你赶快帮小姐更衣!”他头也不回地边走边交代。
奕澄匆匆地换了衣服,便回到湛雪嫣那去。他纳闷湛雪嫣为何会落水,也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他未敲门,就直接大步走进屋里。
正穿上衣服的湛雪嫣又吓了一跳,她满脸通红的立刻背过身去。
奕澄也不避讳,直直走向湛雪嫣,继续宁儿的工作。他极自然不存歹念的替她穿衣,湛雪嫣也由原先的极度尴尬,慢慢接受他这种亲密的碰触——他显得有些笨拙,
但却非常小心仔细,像在呵护着一件宝贝似的。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了,看着他轻喘一口气的样子,令湛雪嫣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不由得轻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