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起手,小心翼翼地靠近伫立在马额上的绿色独角。
原本保持不动的独角兽突然不安躁动地喷气,踏蹄踱步表示它的不满。
被独角兽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退了几步,好奇心驱使她站回原地,轻柔安抚地问道:“让我模一下你的角好不好?一下下就好,乖乖的。”
独角兽大而有神的双眼令她的手迟迟不敢触碰它,悬在半空中迟疑不前。
她知道这么做很危险,马的脾气向来不是太好,而且一般的动物是不喜欢陌生人碰的。
有点惧怕,又好奇得想触模这神奇的动物。
“传说中独角兽的角是力量的泉源,模到你们的角许愿会成真,你让我模一下好吗?”
喃喃柔声地请求着眼前的动物,也在说服自己鼓起勇气。
绿卫微微皱眉,她表现出没见过独角兽的新奇表情不像造作,她的话更令他不解。
伸起手,作了一个手势,安抚他的坐骑保持不动。
独角兽遵从远处主人的命令,保持站姿不动,让眼前陌生女人的手得以触碰它。
看见眼前的独角兽平静不动,微微颤抖的手终于得以触到绿色的角,惊奇地发现坚硬而尖锐的角是温热的,拥有热度。
如神话,独角兽的角是它力量及生命的泉源,一旦失去角,独角兽将会死亡。
惊奇地张大嘴,满足地灿烂微笑。
轻轻握住绿角,感受它温热的触感,松开手,转而轻抚它带有光泽的深绿色身躯,触感如丝。
“像丝绸呢,好美,谢谢你乖乖地不动。”轻叹一声,满心诚意地向眼前的动物道谢。
“‘火焰’不喜欢陌生人,放开它。”绿卫低沉的声音平稳,却饱含权威。
这个世界她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突兀出声,吓得她一时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该对你的拥有者表现出敬畏,而不是惧怕。”绿卫俯视她眼中明显的恐惧,伸手拉她起身。
白芸仰头望着那双绿眸及那只伸出的手掌,下意识地往后退。当他那双深邃的绿眸直视她的时候,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慌乱,心慌得没道理;她从不会这样惧怕任何人,除了他,那个拥有全族中最深邃绿眸的男人。
不是心里作用,而是他的绿眸深邃如深海,犹如通透的墨翠,蕴含着光芒,他拥有她见过这世界的人之中最深色的一双绿眸,应该是皇族血统的证明,那双绿眸令她感到饱受威胁。
“不要靠近火焰或任何角兽的蹄边,它们的践踏会使你送命!”绿卫微怒地拉起她,让她的脸对上自己,低吼警告。
近距离对上那双绿眸,令她只能僵硬无言。
“我命令你不准怕我!”该死的,这女人反抗的勇气到哪去了?她不回嘴,表现出胆怯的模样令他忿怒。
令她益发怕他的不是他大如雷声的吼叫,而是那双绿眸中燃烧的绿色火焰。
别开视线,轻声请求:“放开我。”
“看着我!你在怕什么?”他自认他对她已有太多的包容与容忍,她不感恩反而更加怯懦,他极度忿怒她表现出的反效果。
她从不懦弱胆小的啊!只为了一双眼睛而害怕,虽然是奇异的绿眸,但这个世界人人如此,只是较深罢了,她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在这里,除了坚强,她没有其它可赖以生存的办法了。
迅速转回视线,毫不畏惧,直对上那双绿眸,强迫自己与绿色火焰相抗衡。
“你不正得意你能让我害怕吗?现在却又命令我不准怕你?你反覆无常的性格让我无所适从。”
直直地望着那双如墨翠的绿眸更加深沉,令她几乎无法顺畅地表现她硬撑出来的挑衅回嘴。
他要的就是这种激越勇气的眼神。
她的回答让绿卫柔和了面部线条,满意地微笑了。
很好,至少她在试图努力取悦他。他不要畏缩的女人,他要的是懂得保护自己,又能顺从他的勇敢女人。
“你取悦了我。”不知何时开始,他不再觉得这个黑族女人碍眼,她充满勇气的特殊神韵一扫她之前的丑陋模样。
正当她讶异于他突然转变愉悦的态度,他突地一把拉近她,吻住她的唇。
脑袋一片空白,睁大双眼毫无焦距地对着那双渐变深邃的绿眸,无意识地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亲吻。
“你的生涩证明你没有属于过任何人,但不是绝对,我还不想碰你,你可以继续独睡,直到我需要你暖床。”绿卫满意地看着她仍呆滞的神色。
清醒在他骄傲的笑容中,消化他的话,只觉得羞忿。忿而扬夫妻,准备一巴掌打上他的笑脸。
绿卫轻松地接下她扬起的手,强迫地架住她的双手压制到她身后,让她更接近他,微笑对上她因怒火而泛红的怒容。
“我不允许你攻击我,记住,我要的是勇气,更要完全地顺从。上次你的攻击没受惩罚是我纵容,但,不要再有下次。”他承认他对她太过包容,但这一切只因为他愿意给她表现的机会,而她至今尚未让他失望,这已大出他的意料。
瞧他说得一副慷慨纵容模样,只更令她感到羞辱及忿怒。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性情,反覆无常、性格怪异,她想反抗,但终究没有行动。
一旦稍稍恢复理智,她就会放弃反抗,因为她明白他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保障她安好活下去的靠山;现实的考量及念头一旦浮现,她便会懂得进退。
除非她不想回去,或是豁出去不想活了,否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处境,只能硬生生吞下羞辱、放下尊严,只为了她的安好能让她保有回去的一线生机。
松下僵硬,别开视线,她觉得自己活得没有一丝毫的尊严,无奈只能如此。
“你的顺从我看到了,回去。”
绿卫看她吞下怒气,满意她的顺从,放开她。
他一放开她,她立刻掉头快步走出马厩,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无奈自己必须苟且偷生,痛恨自己的懦弱、践踏自己的尊严,但,她又能如何?
***
含着眼泪奔跑,她本想回到她的房间里,却跑错方向,横冲直撞跑到厨房后,意外地发现眼前的大铁笼。
双层的大铁笼内关着一只体型如大狼狗,却全身毛绒绒、长相可爱、看似温驯的动物。
敝的是,它被关在一个极大的笼中笼里。所谓的笼中笼,就是大笼中放着一个小笼,大小相距之下,足以超过正常人手到达的距离;一般人将手伸进大笼中绝不可能到达小笼,且铁笼粗大,极为坚固。
这应是设计关猛兽的笼才对,可为何关着一只看来极为可爱、温驯的动物?
它巨大的体型及外层覆盖的绒绒长毛看来就像一个大球,长长的尾巴细长弯曲,尾部带勾,长相奇特,却极为可爱。
很难想像庞大的动物竟会长得如此可爱,它还拥有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水汪汪地瞧着她,看采极为讨喜,怎会将这只可爱的宠物关在笼子里呢?
眼前动物将身体缩起,像一团球似的在笼里滚动,尾巴翘起摇动,模样滑稽逗人,就像在取悦伤心的她。
抹去脸上的泪痕,望着笼里的动物,它的逗趣表演令她暂时收起伤心的心情,破涕为笑。
“好可爱!”它看来就像一只善解人意的宠物,它是她在这个国度中唯一一个博取她开心、对她表现善意的动物。
顿时觉得窝心,蹲在笼边望着笼中的动物发笑。
“走开,我要工作。”厨娘不屑地拿着一只铁管敲打笼子,不客气地意图赶走她鄙视的黑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