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佩狠狠的瞪着他,哼了一声后,放开了他的头发,听听看!这是哪门子的解释?他摆明了是在戏弄她,要不是她脚下留情,哼哼!这会儿他可不是脚痛而已了,她得意的看了看脚下的高跟鞋,用高跟鞋踹人真是古今皆有效,呵呵!当初她不肯换掉高跟鞋穿上绣花鞋,为的是因为她身高不足一六零公分,其实也差不多了啦,可是站在大概有一八五公分的柳烟飞身边实在是太不搭调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用途,真是太棒了!啧!可惜走了这几天下来,脚下的高跟鞋大概被她虐待得快寿终正寝了。
“脚痛是你活该!”白君佩得意洋洋的嗔斥道:“叫我姊姊是因为你比我小,你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嗯?”说完怒目而瞪,一脸“敢不服气就让你好看”的表情。
“我也不过晚你几个时辰出生……”柳烟飞咕哝一句,真是吃亏吃大喽!唉!他的母亲大人为什么不早些把他生出来呢?害得他老是在年龄上差人一等。
“罗嗦什么?”老实不客气的以白玉箫敲了他一个响头,白君佩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死活的小表!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柳烟飞委屈万状的揉着头,无奈的看着她手中的白玉箫,那本是他的随身武器,这会儿也成了她的战利品了,唉!这一回他可赔大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早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嘿!不敢就好!”白君佩满意的把玩看后中精致的白玉箫,没发现他贼兮兮的笑容。
昨晚,他将她从树上救下来话,她惊魂甫定之下,一眼瞥见他腰间的白玉箫,二话不说,抽出白玉箫就往他头上狠狠的敲了好几下,敲得他四外各乱窜;后来她发现白玉箫顶好用的,所以理所当然的,白玉箫最后也是归她所有喽!见她已有软化的迹象,柳烟飞乘胜追击的陪笑求饶道:“小弟已经在反省了,你大人大量,原谅小弟这一回吧!”
说着咧嘴一笑!作战般又打躬又作揖的祈求着,但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开玩笑!捉弄她是这么有趣,他活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像她这般有个性的女子呢!这么难得的娱乐对象,他岂能轻易放过?
“原谅你?哼!看你以后表现如何再说。”轻嗤一声,白君佩威严的道:“好了,现在你要带我到哪家客栈住宿?”
“我们不到客栈去。”柳烟飞摇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看看!”白君佩大叫,立刻摩拳擦掌,面目狰狞的瞪着他,打算着若他敢再说个不字,她已准备随时把他揍个满头包。
“呃,我的意思是,咱们不住一般的客栈。”柳烟飞忍着笑将话意转了个弯,万般讨好的道貌岸然:“要招待君儿姊姊的地方怎么能太随便呢?小弟当然要挑最好的呀!比方说满湘馆啦、卫芜院啦等等。”不过这两个地方得等回到京城才有,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啊?”白君佩一愕,大窘下连忙把高兴的手放下,讪讪道:“早说嘛!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误会了。”柳烟飞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发窘的可爱模样。
一眼望去,但见黄沙漫漫,烟尘滚滚,触目所及,除去两旁丛生的杂草与高大的树木外,就只剩下飞扬着沙土的路——如果没有草丛的空地就叫路的话!
“我说老兄,敢问你府上到底是仙居何处?你不觉得咱这一趟‘回家之旅’走得太久了点吗?”白君佩惨白着一张脸,探出车外朝高踞马上的柳烟飞喊话。
打五天前,她抱怨走路太累之后,柳烟飞就雇了一辆马车供她坐,这一路晃下来,她着实有些吃不消。
“你以为从杭州到汴京很近吗?”柳烟飞侧头,居高临下的斜眼看她,“何况咱们的行进速度又慢,当然会多花些时间。”
她又没走过怎么会知道?哀怨的白他一眼,白君佩有气无力的申吟了声,“我们到汴京干什么?”
“因为我就住在汴京。”他绝对体谅她一进的神志不清。”
“呃,对哦!那还要多久才会到汴京?”
“忍着点,再两日就到了。”柳烟飞柔声安抚,见她那么痛苦,他也是颇为心疼的。
“天……”白君佩缩回探出马车外的脑袋,摔看着哀哀申吟,“我已经快爱不了,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久的车子,尤其是设备这么原始的马车……”
连着坐了五天的马车,终于让从未晕车过的白君佩饱尝晕车之苦,看着一路上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来往行人,她实在是既佩服又羡慕他们在马车上还能有说有笑。
“前头两里外没有茶店,我们到那儿休息一会儿吧!”柳烟飞提议道。
到了搭在野外的简陋茶店,柳烟飞半拖半抱的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向卖茶的老板要了壶铁观音及两盘小菜,转头却见白君佩已经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了。
“怎么了?”他又好笑又关心的敲敲桌面问她。
“再继续下去,我肯定撑不到汴京就阵亡在马车里了。”白君佩抬起头,凄凄惨惨的瞅着他低声哀嚎,到现在她都还有在马车里的那种颠簸感呢!
“我也知道老是困在马车里不好受,可是你又不会骑马,除了让你坐马车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路走回汴京吧?”柳烟飞帅气的耸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
闻言,白君佩更是大大的叹了口气,颓然的垂下头无话可说了,柳烟飞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大感不忍,迟疑的提议,“或者……你可以和我共骑一匹……”
他话还没说完,白君佩原本无神的眸子霎时一亮,点头不已的直答应,“好啊!好啊!这个法子好!”
看她那么高兴,柳烟飞忍不住问道:“你不怕遭人闲议吗?”
“闲议什么?”她不明的看着他。
“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已是于理不合,更别说和男子共乘一骑,这可是会受人批评的。”柳烟飞提醒她。
“管他去,只要能免去我车舟劳顿之苦,我管谁批评我,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我才不会在意呢?”白君佩大方的一挥手,端起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嫌恶的放下茶杯,自顾自的吃起小菜来。
柳烟飞哑然失笑的瞧着她率真又不矢孩子气的举动,心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柔情。
两人略作休息后,在白君佩的坚持下,放弃了她乘坐五天的马车,未来两天,她将和柳烟飞一同骑马前往汴京。
宋朝京畿——汴京城。
他们抵达京师的时候,距离从杭州出发,到今天刚好满一个月,可知他们走得有多慢!
“怎么了?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柳烟飞纳闷的瞧着怀里两眼发直的白君佩,打从远远望见城墙开始,她先是异常兴奋的又喊又叫,这会儿来到城门口了,她反倒是一反常态的闷不吭声,整个人怪异怪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白君佩满脸敬畏的仰望着以石块堆筑的高耸城墙,以近乎崇拜的眼神直盯着型制恢弘的壮阔城门,着迷的瞧着高刻在城门正中央的两个大字——汴京。
“喂,柳烟飞,我要下马。”白君佩轻喃道,眼光仍是一眨也不眨的者盯着城墙。
“什么?”柳烟飞剑眉一震,不解的望向她道:“为什么要下马?我们可以直接进城的。”见她半响不吭声,他只好先行下马,在将她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