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防小殿主不懂事的再让自己这边伤、那边痛的,有些事他绝对有必要要告戒小殿主才行,否则,岂不有负老殿主所托及老爹的警告?当然,最主要的是望璇玑实在受不了三天两头就得追着自家小殿主这个不合作的患者医伤治病,他的医术虽是顶呱呱,武艺却还不及小殿主,倒是轻功极端的好,不过,这也是因为追小殿主追久了,硬生生给磨练出来的。
因此,为了让君无忌乖乖就范接受治疗,望璇玑通常得联合战伯夷和文阳离两人才有办法逮到他,然后再由战、文两人押着他让自己治疗才行,过程是很辛苦的。
由于有了这一层认知,于是望璇玑打从君无忌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边熬药边善尽职责的对着君无忌猛发牢骚——不对,是谆谆教诲。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有事没事就弄得一身伤让我生……担心!耙偷吃就要懂得擦嘴,有胆跑出去就不要让自己受伤回来,你也不想想,万一你受伤的事让隐居在乎凡居里的诸位大老知道的话,到时不但你惨,我跟伯夷、阳离也会因护主不力,而被自家老爹给抓回去重头训练。喝了它!不许剩!”
将一碗飘着花香、浮着玫瑰花瓣的淡褐色药水,小心的递给正因自己的唠叨而拉长一张臭脸的君无忌,然后盯着他将自己花费数道手续才完成的药汁喝完。只因他死也不肯喝有药味、有苦味的药,所以望璇玑只好费尽心思研究出这种只有他才喝得到的堪称世上惟一又香又甜又有效的“花药”。
收拾好药材医具后,望璇玑不忘继续他的疲劳轰炸,“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受了伤乖乖的待在原地也就是了,谁教你到处乱跑的?这次是你运气好,受伤的地点离天剑峰很近,要是再晚一点就医,那你可就要有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心理准备了!”顿了顿,他终于下了结论,“所以,下次如果你要再偷偷溜出去,外面那两个左右门神你可以不带,但是一定要记得带着本神医同行!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听到没有?”
没听到预期中的回答,望璇玑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病人已经睡着了,他才想起为了让君无忌充分休息,他方才给君无忌喝的那碗药有催眠的作用。
细心的帮他盖好丝被,再将他被药力逼出的汁水拭去,望璇玑才拎着家当因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毫无意外的,他一出门就瞧见战伯夷和文阳离一左一右的立在门边,他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小殿主得休养两天,我以药师的身分警告你们,这两天不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都不许你们两个进去吵他!还有,这两天得看好小殿主,一步也不能让他走出房门,小殿主若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知道了没?”
齐齐点了点头,他们可没忘记,在必要的时候——通常是指小殿主受伤生病的时候——望璇玑超然的医者地位可以凌驾一切之上,到时就算是小殿主也得乖乖听他的话。
略停了停,望璇玑看向文阳离问道:“小殿主的事你查出了什么没有?”
“那当然。”文阳离挑了挑眉,以他所掌握的情报网有什么是他查不出来的?只除了那些平空冒出来的黑衣人来历还在追踪以外,其他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了。
略一颔首,望璇玑转问战伯夷,“对了,小殿主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呢?谁在帮她医治?”
他本人向来只负责君无忌以及来的未来殿主夫人,至多就是偶尔顺道也帮眼前这两个家伙疗伤治病,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就全都交给药师门下的人去处理了。
“我把她安置在殿主府中院的红楼里,也请玲儿去看过她了,玲儿说那位姑娘只是惊吓过度,又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昏迷不醒,除此之外,也只是轻微让烟给薰呛到,本身倒是毫发无伤,可能很快应该醒了。”战伯夷回答。
望攘玲是望璇玑的同族堂妹,除了望璇玑及望瑶光外,就属的医术最高明了,由于自家殿主带回来的那名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殿主夫人,战伯夷可不敢太大意,这才专程请出望襄玲来帮她医治。
“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多跑一趟了。”扬了扬眉,望璇玑对自家堂妹可是深具信心,所以他向他们两人叮咛,“小殿主若醒来就马上到药师府通知我,我会一直待在涵楼里。”
战伯夷和文阳离自是点头应允,恪尽职守的紧守在房门外。
愈是看那位自己救回为的女子,君无忌就愈觉得她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实在太美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无一不美!”君无忌猛瞧着一脸安详睡在床上的美佳人,还不时忘情的摇头晃脑赞颂两声,“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些女敕草、干油、蠢蛹、瓜子之类的东西,凑合起来会成为一个美人……”
再细细的打量了她一阵,他又忍不住夸赞:“唉!本以为瑶光和襄玲已经美得让人很担心了,没想到还有人跟她们一样美得令人放心不下的,啧!瞧瞧那又黑又长的睫毛,还有那双像无星无月的夜空一般黑的眼……呃……”眼睛?猛然望进美人儿那双已张开的黑眸,呆了半晌,君无忌才后知后觉的讶道:“哎呀!泵娘你醒啦?”
看着那美人儿一双睁大的眼眸,君无忌大是遗憾的趋起眉,啧!这么一双漂亮的明眸,却是毫无生气光彩,真是可惜!
美人儿神色不太对的眨了眨无神的大眼睛,茫然又惊恐的坐起来扯着丝被直往床里缩,“谁……谁在这儿?”
咦?她问话的方式还真怪!避它呢,瞧她那受到惊吓的模样儿怪让人心疼的的,还是先安抚、安抚她再说。
“姑娘,你别怕,我叫君无忌……”君无忌特意放柔音调,准备为她解疑释惑。
“你是谁?”她怯怯的颤着嗓音问,又圆又大的眸子毫无焦距的往他的方向望去。
“啊?不是说了我叫君无忌吗?”他搔了搔头,捺着性子重复一次。
“君无忌?我……我不认识你……”她不太确定似的低语。
“对,你不认识我。”君无忌点头同意,因为他也不认识她。
“这里是哪里?”美人铁惶惶不安的扬起迷蒙的眼,那双无光彩的眸子里尽是恐惧。
“喔,这里是我家……”
“为什么我会在你家?”她颤颤的问道。
“嗯,因为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她微颤的语气中有一丝讶然。
“对!我很遗憾没能救出其他人……”君无忌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看着她。
“为什么你要救我?”美人儿打断他,破碎不稳的声音显示出她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中。
“呃?路见不平自该……”
“出了什么事?”她急问。
“啊?”这件事好像问她自己比较清楚吧。
“为什么我看不见?”悲凄无依的语调让人闻之心酸。
“啥?”看不见什么?君无忌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我又是谁?”
问得好!他也想知道……呃?正被她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的君无忌,听到这个荒廖又离谱的问题登时傻眼,“你刚问我什么来着?”
“我是谁?”无辜的美人儿咬着下唇颤声再问了一次。
“你是谁?”君无忌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他怎么会知道?她又没告诉他。有点害怕、有点紧张的瞪着跟前抖成一团的美人儿,君无忌开始觉得事情麻烦了,“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吗?”看着她直发抖,他不由自主地也以抖音再次确认道。